第30節．憨憨的姑娘 高二下學期的課程明顯困難了很多，特別是以前考試的分數，隻能在及格範圍內遊動的同學更是吃力。 第一次月考的成績差距很大，有些科目的平均分甚至下滑到四五十分。 有不少平常表現不錯的，或是老師看好的同學都被叫到辦公室挨訓，有很多同學還被請了家長。 曉麗也是其中一個，以往她的成績在班級裡是中等偏上的，但這大部分歸功於她的文科背誦，和拚命的刷題復習。 而在有些難度的理科測試卷上，她的勤奮苦學就沒有了優勢，甚至出現了極速倒退的現象。 這次的月考，她的數學和物理都是剛剛及格。 看著最好的朋友在學習上陷入深深的焦慮和苦悶中，蘇可也是盡自己所能幫她補習講解。 可是，畢竟是十七八歲的孩子，精力和耐心都是有限的。 每當蘇可重復了很多遍，曉麗還是一腦門混沌的時候，她也會感到疲憊無措，就來到院子裡壓井水洗洗臉，清醒清醒。 當她從窗外看到曉麗趴在桌子上深深的垂著腦袋，偷偷抹眼淚的時候，一種心疼的愧疚感激蕩在她的胸口。 這時，她就會在院子裡打一會沙袋，或是拿出童維送給她的復讀機練習英語聽力，以此給曉麗，也給自己一個緩和放鬆的機會... 綺麗繽紛的四月開始了，連著一個星期，三個班的學生都在小心翼翼中變的更加惶惶不安。 每個人都生怕被叫到辦公室挨訓，特別是成績退步大的同學，時刻準備著各科老師的傳喚。 這天的大課間，張晴，文曉麗，李慧，李秀雲，羅成誌，都被叫去了辦公室。 當班主任說要喊家長時，其他幾位同學都默默的點頭回應，而曉麗的眼眶裡噙滿了苦澀的淚水。 她低著頭一動不動，害怕和擔憂占據了她的整個思想，班主任接下來的話，她隻聽的混混沌沌。 一直到班主任擺手讓他們回去，曉麗才跟著別人的腳步，精神恍惚的轉身離開辦公室。 課間操一結束，蘇可就急不可耐的跑回教室。 被教訓過的同學自然是垂頭喪氣，麵泛愁容。 隻見曉麗枕著一隻胳膊趴在桌子上，放在桌子下的手不停的擦拭著臉龐。 蘇可心裡一驚，輕聲喃喃：“壞了...” 她緊忙繞過講臺坐在可欣的板凳上，輕聲安撫著抽泣顫抖的曉麗： “班主任是不是讓叫家長啊...” 曉麗抬起通紅的眼睛，努力憋著委屈，哽咽的點了點頭。 蘇可坐直身板，胳膊肘搭在童維的桌麵上，扶著額頭輕嘆一聲： “我就知道，那還是我去跟班主任說吧...”說完靜靜的等著曉麗的反應。 童維見蘇可急匆匆跑回教室，他自然也不會停留，緊著步伐來到自己座位上。 蘇可憂心忡忡的等著曉麗的回應，看到童維進來，她腦海裡並沒有太多的思緒。 隻等他坐下來如此之近的時候，才蠕動嘴唇脈脈如絲的看他一眼。 當蘇可發覺到那一雙深眸裡閃著波動時，她竟一時慌了神情。 童維身上散發出來的，魅力四射的荷爾蒙氣息，更是灼熱了她的臉頰... 當她準備給童維一個微笑時，同學們陸陸續續出現在走廊上，讓她不得不收回了目光。 她扭頭看向另外一邊，還故意露出一籌莫展的模樣。 見曉麗哽咽難言的沒有給她回話，她深呼一口氣，話語中帶著一絲緊張： “我去找老班，又不是沒找過，你緩緩氣...我去了啊...”說罷起身離開座位。 她走出教室，就看見踏上走廊的誌華，文龍和正宇跟在後麵。 見蘇可兩條眉毛擰成了麻花，正宇快步迎上前：“咋啦...你咋從前門出來的...” 她朝教室裡撅了撅嘴巴，悻悻的嘆了口氣： “班主任讓喊曉麗的家長，要是讓她爸爸知道...唉...肯定不讓她上了，正巴不得讓她出去打工呢...” 誌華雙手插兜，低頭踢了幾下地麵，嘆著氣沒有說話。 文龍抱著臂膀驚問：“你不會又找老師說吧...” 蘇可輕嘆一聲，愁眉苦臉的盯著他：“那咋辦，試試唄...我覺著班主任應該會...” 誌華抽出兜裡的手，拍在她的肩膀上，頭一偏：“走，我跟你一起去...” 蘇可立馬高興的眉開眼笑：“真的？嘿嘿...那我就不怕了...” 文龍拍了拍正宇：“走...俺倆在門口給你們打氣。” 誌華和蘇可走進辦公室，文龍和正宇一人站一邊，貼著門框傾聽裡麵的談話。 奈何班主任的辦公桌在最裡麵的位置，而且走廊上嘰嘰喳喳的嬉鬧聲，讓他們隻能隱約聽見幾個字。 誌華和蘇可提心吊膽的站在班主任麵前，低眉垂額的不敢抬頭。 蘇可盯著班主任桌子上的日歷，誌華眼神閃躲的偷瞄班主任的臉色。 班主任思索著他們倆剛才的話，吹了吹茶缸裡冒出的熱氣，停頓了片刻後，放下茶缸站起身來： “你們倆意思呢...我知道了，文曉麗呢...學習態度是沒問題的...” “其實呢...這次喊家長的初衷，就是和一部分家長當麵溝通，讓家裡人給這些努力上進的同學多多支持...” “既然你們把這個問題提出來了...我呢...也要和校長年級主任溝通一下，然後再給你們答復... “不過，最終呢...還是我來決定...你們讓她不要有思想負擔，好吧...回去吧...” 聽著班主任不緊不慢的說話，戰戰兢兢的兩人漸漸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他倆向班主任彎腰鞠躬後，屏著氣小跑著離開了辦公室。 文龍和正宇急忙攔住他們：“咋樣...班主任同意了沒...” 蘇可激動不已的拍著胸口，找書苑 ｗww.zhaoshuyｕan.com 向文龍比了一個OK的手勢：“應該沒問題了...” 誌華聳了聳肩：“話別說那麼滿，萬一變卦了呢...” 蘇可抿著嘴巴望著他，在思考，也在擔憂。 誌華見她不安失色，急忙改口：“其實班主任那幾句話，就是對文曉麗的肯定，我覺著沒多大問題...” 蘇可聽了他的話，立馬像個憨憨的小孩子，咧開大大的嘴巴，一蹦一跳的進了教室。 她穿過講臺，趴在可欣桌上，興沖沖的拍了拍眼眶通紅的曉麗。 可欣見她一臉輕鬆的樣子，就猜到準是個好消息，搖晃著她的胳膊迫不及待的問：“咋樣...同意了沒...” 蘇可俏皮的揚了揚下巴：“應該沒問題了，嗨...別擔心了，班主任還誇你呢。” 曉麗聽她這麼說，懸在胸口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從乾皴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 可欣摟著曉麗的腰身，安撫的語氣中帶著壞笑： “我說她準會一馬當先吧...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沒她辦不成的事...除了狗...哈哈...” 一句話把剛剛釋懷的曉麗，和圍在一旁的李麗娟、田美玉，逗的大笑不止。 而過了嘴皮子癮的可欣，結結實實的挨了蘇可一個刮鼻梁。 童維一手托著腮幫，一手寫寫畫畫。 一下假裝思考的抬起眉眼，一下又假裝翻找書本，餘光裡盡是女孩晃動的身影。 即使沒有等到期盼的目光，他也是歡喜無比，心尖的幸福甜蜜如絲，嘴角的春意悄然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