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之前,我看見了……” “什麼時候?你看見了什麼?” “第一天我和範雄去偷烤煙,第一天夜裡乾爹的狗死了,第二天晚上我父親帶我去拜乾爹,那晚我在他家陪他,第三天一早我跟乾爹來感謝你。” “對的,是這樣,然後呢?” “然後乾爹領著我回去,帶我看了他埋在床底下的積蓄,他這些年栽烤煙,還是存了一些錢。看完埋回去之後,他帶我去烤煙地裡乾活。正午的時候我們口渴,乾爹讓我回家拿點吃的跟喝的,我回家發現床底下的坑又被人挖開了,裡麵的錢也沒了,我趕緊去地裡找乾爹,卻看見他血肉模糊的倒在烤煙地裡……。”範巍顫抖著抽泣起來。 鄭誠沉默不語,心裡思考著到底要不要相信範巍說的話。一旁的密斯陳說話了: “鄭誠,我必須告訴你一個秘密。”一旁的範巍連忙出了鄭誠的房間,站在門外等候。 “什麼秘密?你說吧。” 密斯陳湊到鄭誠耳邊輕輕的說: “前幾天,我在叔父門外,聽到馬允直和皮之慶在密謀些什麼,好像提到了你們班的這兩個學生。” 鄭誠聽完後十分詫異,問: “為什麼?密謀什麼?” 密斯陳小聲回答:“因為……實話告訴你,我確實是女的。叔父也是為了保護我,他可能以為你會傷害到我,一直想要趕你走,一直被我攔著。” “那……他們密謀些什麼?” “我沒聽太清楚,隻說是要收拾你。” “那煙農和黑狗的死,就很可疑了。你叔父……堂主他……?”鄭誠想說卻說不出口。 “你想說是他指使的嗎?”密斯陳直截了當的問。 “這……我不敢確定。”鄭誠確實是懷疑衛堂主的,但他顧忌密斯陳的感受,不敢說出來。 “我相信我叔父絕對不會做謀財害命的事情!他雖然嚴厲,可他是個好人。不是因為他寵著我,他就算不是我叔父,他也絕對是個好人!”密斯陳目光堅定的說。 “我相信你……”鄭誠回答,他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把這些難題交給官府來處理更為妥當,範巍有罪沒罪暫且不能定論,但逃避抓捕是不對的,隨即將範巍叫了進來。 “範巍,聽老師的話。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咱們隻要沒做過,就不要害怕。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敢不敢跟我去管家麵前說清楚?” “我敢!”範巍挺著胸膛回答。 “好孩子!”鄭誠拍了拍範巍的肩膀,轉身對密斯陳說:“陳……陳先生,你快去把這裡的情況與你叔父說明,我帶著學生去官府。” 官府李大人正在後屋陪著二夫人喝桂花酒,喜笑顏開,兩人玩得正高興,聽到堂外擊鼓,十分不爽,慢慢悠悠的來到了堂上。 “威……武……”大堂兩旁的兵差們懶洋洋的喊著。李大人一拍驚堂木,大聲嗬斥到: “大膽刁民!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範巍一聽,撲通一聲跪下了。鄭誠依然站著回答: “大人,我乃茂言草堂教書先生鄭誠,於去年考中的秀才。”隨即作揖示禮。 “噢,原來是個窮秀才!行吧,行吧,不跪就不跪了。旁邊這個毛孩子,姓甚名誰,來此公堂之上有何事稟告?” “青天大人!我乃城南米農範寬之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三天前我與弟弟範雄偷扯了城西煙農地裡的幾片烤煙,他的黑狗咬了我弟弟的手。那天夜裡他的黑狗被人殺了,第二天,也就是前天。我認他做了義父,前天晚上在他家陪他。昨天早上他從床下挖出多年的積蓄給我看,看完埋了回去。後來我們去地裡乾活,我們口渴了,義父讓我回家取水,回到家後我發現床底下被人挖開,銀子也不見了。我趕忙跑回地裡,卻看到義父死在了烤煙地裡……我害怕,就跑回了家。今天早上有官差來我家抓我,我害怕,跑到了老師鄭先生那裡,他又領我來擊鼓,我是冤枉的!請大人明鑒!”範巍一口氣講完後,低下頭跪得更低了。 “哦,原來是你小子!我說呢,怎麼感覺公堂之上少了些什麼,原來是去抓你那兩個還沒回來呢……什麼城南、城西、城北,什麼昨天、今天、明天的,聽得本官頭疼得很……” 李大人喝了些酒,有些頭暈,想著二夫人還在裡屋等著自己,不由得心煩起來。隨即想出應對之法,脫口而出: “你爹人呢?你兄弟人呢?還有那床底下的銀子呢?去!把與此案相關的人證、物證統統給我找來!別浪費我的時間!我忙著呢!哦對了,窮秀才,沒你啥事你就回去教你的書去吧!別多管閑事兒,啊!”說完起身一溜煙就跑回了二夫人房裡,繼續嬉笑打鬧去了…… 衙役隨即將鄭誠領了出去,順道去找人證物證去了。範巍跪在大堂之上,看著這李大人也不是什麼清官,要是自己真被冤枉,估計是不能活命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到了冷冰冰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