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你我皆人畜(1 / 1)

翌日傍晚,守在籠子旁的陳大誌和貝塔,差點沒忍住把小土狗給燉了,隻因這土狗睡了一天一夜,當它睜開迷離的小眼神時,被兩個怒目而視的大漢驚住了。   小土狗齜牙裝兇道:“你們,你們要對本大爺做什麼?”   陳大誌指了指鼓鼓的黑色塑料袋,說道:“你說乾嘛?坦白從寬,抗拒吃屎!”   小土狗看了眼塑料袋,秒慫。   “我不是都交代了麼?還想對我做什麼呀?”   “快說!拉普拉斯是誰?忍你很久了!”   眼睛充滿血絲的貝塔,狠狠地拍了一下籠子。   小土狗說道:“拉普拉斯,就是你們的造物主,你們皆是人畜。”   “啥玩意?人畜?想坑大叔是吧?貝塔,敲嘴!”   陳大誌話音剛落,貝塔就準備打開籠子。   憤怒的小土狗,咆哮說道:“我說的就是事實,沒騙你們,隻有無恥的人類才撒謊!你們現在生存的世界,叫3號方舟,拉普拉斯是你們的造物主。”   陳大誌與貝塔,相視無言,或者難以置信,但更多的還是不解與疑惑。   貝塔耐心詢問:“交代具體點,我們生存的世界,為什麼叫3號方舟?”   “這是因為長得像星艦方舟呀。”   小土狗眼睛炯炯有神,然而看見兩位大叔憤怒的表情後,又換了種方式回答。   “你們生存在一個微時空裡,你們看到的一切,觸摸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都是你們的造物主拉普拉斯創造的,但你們的生命卻又是真實存在的,可以被傳送到外麵的真實世界。”   夏日的晚風,穿過格子窗,輕撫兩人的皮膚。餘暉的光線,在屋子裡漸漸消隱。   窗外大爺大媽跳廣場舞的噪音,摻雜著城市的喧囂聲,回蕩在陳大誌與貝塔的耳畔。   一隻花蚊,落在貝塔臉上,狠狠叮了一口,但毛茸茸的胡子,讓它撲了個空。而後徑直飛向陳大誌的臉頰,他沒有驅趕,相反仔細感受著微弱的疼癢,生怕這一絲絲感受,成為虛幻,淪為泡影。   啪!貝塔一巴掌拍在陳大誌臉上。   貝塔冷靜的說道:“一隻蚊子!”   “我們都是,虛擬的數據?是豢養的人畜?”   回過神來的陳大誌,沒在意貝塔手中的血跡,而是露出殺人似的目光瞪著小土狗。   思考片刻後,小土狗答道:“嗯,是,也不是!”   貝塔問道:“地球呢?我們生存的太陽係呢?銀河係呢?”   “就在世界的外麵啊!你們當下看到的太陽,星辰,銀河係,隻是外麵真實銀河係的同步縮小版。你們是真實存在的生命,包括這個世界裡的每一隻蚊子都是真實的,你們不是科幻電影裡的虛擬數據。”   小土狗艱難的向兩位大叔解釋。   “我明白了!土狗,你是說,我們現在生存的太陽係,其實是真實太陽係的億億億....萬倍的縮小版,我們是真實存在的,隻是我們的生命被縮小到很小很小。那些被傳送到外麵真實世界的運動員,身體自然會恢復與真實世界,相對應的比例,真實存在真正的地球上。”陳大誌一口氣說完。   小土狗再次補充道:“是的!相對外麵的真實世界,你們就像是存在一個‘微時空’裡,這個縮小版的時空製造者,就是拉普拉斯,這裡的運行的天體,也與外麵真實世界同步。”   陳大誌問道:“我們的造物主——拉普拉斯,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個,我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很殘酷,與你們縮小版的世界,完全.....不.....同,因為....”   話還未說完,小土狗白眼一翻,又昏死了過去。   陳大誌和貝塔,無可奈何,張飛穿針鼻——大眼瞪小眼。   但貝塔回想到小土狗說的真相,渾身上下起了層雞皮疙瘩,心提到了嗓子眼,忐忑不安,撲通撲通猛跳。   貝塔輕聲說道:“我們真的是螻蟻嗎?不對,我們連螻蟻都不如。我們是被豢養人畜!是奴隸!”   “貝塔!生活中隻有一種英雄主義,那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   陳大誌恰恰相反,興奮不已,眼睛裡似有熒熒火光閃過,欲要掀起燎原之勢。   “別忘了,迅哥告訴過我們,生命的路是進步的,總是沿著無限的精神三角形的斜麵向上走,什麼都阻止他不得。”   貝塔無力吐槽:“哎......!我隻想做個普通的凡人,大誌,你又瞎拽什麼,迅哥是誰?”   “魯迅啊!我覺得我們的文明,雖然很可悲,很卑微,但是人類的精神卻無比偉大。因為周文王說: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孔子說: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孟子說:威武不能屈;莊子說: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屈原說: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王勃說: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誌;李白說: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   陳大誌,在隻有兩人一狗的客廳裡,慷慨激昂,意氣風發,字字振聾發聵。   此時,頭頂的萬千銀河,浩瀚星辰,仿佛也在俯首恭聽。   大誌者,當吞吐天地,睥睨宙宇,我心堅不可撼。   ........   ........   高聳的區府大樓,燈火通明,像是黑夜裡的星辰,在綻放熠熠光芒。   盡管從萬米高空俯瞰,隻是一點如米粒般的微光,卻並不妨礙她閃耀自己。   窗明幾凈的區高官辦公室,桌前擺放著兩張整齊的座椅,一個精致的全家福相框,陳列在厚厚的文件夾後。從嚴落書記的視角望去,隻能看到半張陳大誌的笑臉。   “嚴書記,一切工作準備就緒,就等明天的奧運會開幕式啦!”女秘書臉色略顯疲憊,但笑容可掬。   “小吳啊,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陪著我熬夜,都沒有睡個好覺吧?”   嚴落身穿白色無領西裝外套,衣著簡約,落落大方,起身給秘書倒了杯茶。   吳秘書連忙接過茶杯,說道:“還好!希望群眾能夠認可咱們區的工作。”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心神不寧。嗐,有時候想得太多,也是庸人自擾。”   嚴落深邃而又清澈的眼眸,水波盈盈,哀嘆間細眉微蹙。   吳秘書半開玩笑:“您放心吧,今晚您好好睡一覺,氣色恢復後,明天絕對艷壓群芳!”   嚴落莞爾一笑道:“臭丫頭,沒大沒小,我得給你尋個良媒,好讓你這朵花啊,不被那些富家公子天天惦記。”   吳秘書毛遂自薦道:“嚴書記,我可攀不起權貴,您啥時候讓陳叔,給我介紹個兵哥哥唄。”   “你陳叔兒?就是那劉姥姥進大觀園——沒見過世麵,吹牛倒是把好手。”   嚴落對自己老公,贊不絕口。   吳秘書侃侃而談,不吝誇贊道:“我可聽我爸說,陳叔叔當年追你,可是英雄氣概,橫刀奪愛,比至尊寶還帥!”   “哈哈哈,你爸都退休了,還是忘不了你陳叔兒啊。”   嚴落近日緊繃的心弦,也在一笑間,鬆弛下來,縈繞在眉間的愁雲,也隨之煙消雲散。   “嚴書記,那我就先回去了啊,您有事兒隨時聯係我哈。”動如脫兔的吳秘書,離開了辦公室。   叮叮.....,陳大誌的一條信息發來:“嚴落,速來老爺子家,發生大事了。”   看到信息的嚴落,頓時又如坐針氈,心煩意亂,她拿起電話:“喂,小呂,快把我送到幸福嘉園!”   .......   .......   當嚴落風塵仆仆地趕到家裡時,屋子裡漆黑一團,打開燈後,兩人一狗,突兀地顯現於眼前。   她心急如焚的問道:“大誌,姥爺子怎麼了?是不是心梗又犯了?”   陳大誌大步上前,給嚴落拎包,神情十分古怪。   “不是,是我們這個世界發生了不了得的大事!老爺子和大姨們正在跳廣場舞呢!你還記得運動員神秘失蹤案不?我和貝塔現在知道,他們為什麼失蹤了!”   嚴落鬆了口氣,看了眼垂頭喪氣的貝塔,疲憊的問道:“為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陳大誌從冰箱裡拿了三瓶汽水,分給倆人,將小土狗的事兒,滴水不漏地給嚴落講了一遍,時不時地加上肢體表演,生怕自己老婆不理解。   嚴落美麗眸子間的神情,起初荒唐,忽而懷疑,又轉深思,再次驚詫,然後抗拒.....,直到最後又回到荒唐。   但當陳大誌播放小土狗的視頻後,嚴落的世界觀,產生了一絲絲動搖。   嚴落背對著倆人,沉默許久後,轉身問貝塔:“大誌,說的都是真的?”   貝塔點了點頭道:“嫂子,這次誤打誤撞,可能讓我們真的窺探到了真相的一角,盡管難以置信,一切都還需要事實證明,可這並不妨礙超自然現象的發生。”   嚴落緊閉雙眸,深吸了口氣說道:“現在做兩手準備,其一,你們遇到的事情,並非真實,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不要讓消息再擴散,就此打住;其二,假如,我是說假如,你們猜測的結果都是真的,那麼接下來還會出現什麼超自然現象?是否影響群眾的正常生活?如何避免?”   “真不愧是大嫂,比大誌會統籌全局,站得高度就是不一樣。”貝塔內心不忘踩陳大誌一腳。   “對呀!拉普拉斯的‘天種計劃’是抓走運動員,哦不,是傳送到外麵的世界,先不說拉普拉斯的目的是什麼?那麼接下來還會有多少運動員被傳送走?”   霎時間,鬥誌昂揚的陳大誌,又把自己想象成福爾摩斯,開始分析案情。   貝塔說道:“肯定,還是悄悄的,不為人知的傳送走唄。”   “注意,小土狗的情報裡說,我們的世界雖然是縮小版的,但也與外麵的真實世界同步;另外,小土狗說它是偷渡到3號方舟裡的,也就是說我們的世界被儲存在一個物體裡;再者,它暈死前講道,外麵的世界很殘酷,可能我們生活的世界像是在繈褓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雖然是被豢養的人畜,但我們像嬰兒一樣安全;最後,小土狗和我們的造物主拉普拉斯,不是同一個陣營。”   陳大誌覺得自己分析的井井有條,抽絲剝繭,見微知著。   貝塔感覺自己腦袋,又被灌進了十斤漿糊,一團亂麻——千頭萬緒。   嚴落雙臂交叉於胸,言簡意賅的總結道:“我認為,當下首先是要清楚,運動員的神秘消失,會不會愈演愈烈;其次,我們的世界是否穩定,會不會因此遭遇災難?”   貝塔拍了拍腦袋說道:“對!我想起來了,大誌,你的另一個線索,可能與小土狗提供的線索,會有交集。”   嚴落搶先一步問道:“還有什麼線索?”   “嗯....,可能太陽風暴與神秘失蹤案有關,同時個體的失蹤,也可能會擴大化!”陳大誌慢條斯理說道。“我們拜托齊思協教授調查了歷史上的神秘失蹤事件,大部分都與太陽風暴活動有關,因為當下也處在太陽風暴期間;其中,歷史上還出現了不少集體的失蹤案件。”   嚴落暗暗思忖:“運動員被選中?太陽風暴達到峰值產生乾擾?裡麵的世界與外麵的世界一樣同步?個體失蹤,到集體失蹤?”   整理陳大誌的信息,重新編排組合。   她吐了口氣,淡淡說道:“我大概猜出了結果!”   陳大誌和貝塔一愣,異口同聲道:“什麼結果?”   嚴落斬釘截鐵的說道:   “如果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接下來這幾天,奧運會的賽事將會有一場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