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打破了他欲行的不軌之事,管三財瞇著眼睛回頭看,傻了眼,門板已被攝政王踢開,門口站著的,正是滿麵怒火的沈初寒。 管三財的氣焰頓時矮了幾分,說話也有些結巴了起來:“攝…攝攝政王……” 他忙起身,肥碩的身軀像蛆一般扭動著,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道:“我才找到宋姑娘,正想查看一番給您送過去,然後您就來了,您說這多巧不是?” 沈初寒沒有理會他的獻媚,忙去查看宋凜香的情況,他的眉頭緊緊蹙起。 衣衫已是破爛不堪,滿是被撕扯的痕跡,身上是大大小小結痂了的傷口和淤青,脖子上一個大大的牙印更是讓人怒火中燒,身上燙的厲害,怕是昨日的大雨引起了發燒。 沈初寒心疼極了,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他的香兒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曲悅荷……” “我知道,我知道,香兒放心吧。” 雖然眼前是模糊的,但宋凜香聞到了熟悉的、乾凈的氣味,這個味道令她心安,撐了這麼久,她終於可以安心的睡去了。 沈驍遠隨後而來,他先是一拳打暈了管三財,然後從沈初寒手裡奪過宋凜香,懷中的女子渾身滾燙,細嫩的脖頸上,一塊齒痕格外刺眼。 “你!” 沈初寒被推了個踉蹌,連著兩夜沒合眼,讓他的身體有些撐不住。 四皇子瞥了她一眼,抱著宋凜香先行離開。 王府的護衛終於趕到了,沈初寒冷冷道:“把管城主關到牢獄,明日問審。派重兵圍守此地。” 八名護衛架著管三財往外走,暈倒狀態的管三財就是一攤滾刀肉,護衛們手忙腳亂地把他推出去了。 曲悅荷在角落瑟縮著身體,餓的渾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身下一輕,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中,努力睜眼時,看到那位風度翩翩的攝政王正抱著她往外走,他們靠的好近,能聽到他胸膛裡的心跳聲。 王上來救我了,不是在做夢吧…… 這一刻,真好。曲悅荷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沈驍遠抱著宋凜香,想快點兒帶著她去城中的醫館,關外的客棧距此地太遠,他隻能先帶宋凜香處理一下外傷,再回去找安太醫。 身體在空中浮浮沉沉,宋凜香的腦袋裡是極致的混沌和劇烈的疼痛,不安分的手抓撓著抱她之人的脖子,磨人的很。沈驍遠幾次氣息不穩,運作輕功時差點兒帶著她掉下來。 “水…水……”聽到懷中人的呢喃,沈驍遠停了下來,落在一處水源的邊上。 他想先把宋凜香放下,讓她靠在樹上,自己去給她取水。可宋凜香就像八爪魚一樣貼在他身上,麵對一個女子又怕傷到她,他根本掙脫不開。 下一刻,宋凜香吻上了他的唇。 沈驍遠愣住了,少女的吻很生澀,基本就是在啃他的唇,可他的心跳還是慌了一拍。 這該死的異樣的感覺! 唇上傳來陣陣清涼,讓宋凜香短暫的清醒。 眼前是四皇子放大的俊臉,她慌了神,慌忙道:“不……” 宋凜香慌忙向後閃去,看到後麵是一彎月牙形的湖泊,情急之下閉眼跳了下去。 透骨的冰水讓她變得清醒,她浮出水麵,大口大口呼吸著。天啊,她是不是把四殿下給強吻了…… 見此,沈驍遠不怒反笑,明明是她主動吻他的,倒像是她被他輕薄了一般。可是,看到她脖子上刺眼的齒痕和身上的淤青,他不敢想這兩日她經歷了什麼,終究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心裡別扭,宋凜香就不想遊到岸上,也不想和四皇子直麵接觸。這裡是峷朝與北荒的接壤邊境之地,早春格外冷,她竟沒留意自己將近兩日不曾進食的身體不足以支撐她在水中泡太久,很快身體就不受控製的僵住了。 “四殿下,救我咕嚕咕嚕……”此時的沈驍遠還在回味著什麼,緩過神看到宋凜香正在緩緩下沉,忙紮進湖水中向她遊去。 她在緩緩下沉,眼睛眨動的頻率越來越低,該死,他怎麼能放任她一個人在湖裡。 他又一次、主動地吻上了她的唇,引導著她繼續呼吸。一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奮力向岸上劃去。 在月牙湖之畔,他加深了這個吻,周圍靜謐極了,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與呼吸。 她在掙紮,她在咬他的嘴唇。良久,他鬆開了宋凜香,兩人都在微微喘息。 “好了,宋姑娘不必介懷,我們扯平了。”沈驍遠無視宋凜香刀人的眼神,自顧自地脫下外衣,擰乾衣服上的水分。 什麼?他這叫扯平了?宋凜香沒有體力搭理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泡了水很不舒服,衣衫都濕答答的黏在身上。 “把你的衣服都脫掉吧,先披著我的外衣。”沈驍遠遞過較乾爽的外衣,很君子的背對著她向外走去。 好,不穿白不穿。見四皇子轉了過去,宋凜香快速脫下外衣,僅身著貼身的裡衣,沈驍遠的衣服她穿在身上,就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她又簡單挽了挽袖口,借助腰帶提高了衣角,不至於太影響走路。 “我換好了。”宋凜香道。 沈驍遠轉過身,見穿著他外衣的宋凜香,微微點頭道:“很好,改的很合適。” “多謝四殿下。” 好在月牙湖離城中不遠,他們先來到一間小小的醫館,裡麵有一位上了年歲很麵善的女郎中。 見這衣著不凡的兩人,女郎中很有眼力的沒有詢問他們的事情,給宋凜香端了一碗熱乎乎的湯麵。十裡驛是幾國商隊的要塞,他們城中人早已學會了適當閉嘴。 “二位不是北荒人士吧。”女郎中一邊處理著宋凜香的傷口,一邊問道。 宋凜香一邊嗦麵,一邊乖巧搖頭,“郎中,可以講講北荒一些好玩的習俗嗎?” “我給小娘子說說我們北荒的大節——春朝節吧。” “春朝節?大娘是北荒人嗎?”宋凜香問道。 “算是,我原是禮國人,禮國被滅後便隨家人遷到此處。”女郎中的眼睛有片刻失神,很快又恢復如常,道:“小娘子還不知道吧,春朝節的時候,女子同她心愛的男子一同逛燈市,一起放河燈,便有著有結同心之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