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死不足惜者(1 / 1)

一夢如錦 禮尚錦來 3527 字 2024-03-21

城主府的公堂之上,管三財滿不在乎地坐在堂中間的椅子上,木製的椅子被他肥碩的身軀壓的吱嘎作響。   “攝政王,凡事都講究一個證據。”管三財不屑地說道:“今日可已經是第三天了,要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下官等會兒可就要收拾收拾回家了。”   堂下的百姓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這攝政王早都和管三財沆瀣一氣了。”   “能嗎?感覺攝政王還是挺正直的。”   “怎麼不能?哪個男人能經得住銀子和美人的誘惑,管三財不是最擅長拿這個買通人嗎?”   “這世道連一個好官都沒有了嗎?”   “唉……”   這些刺耳的言語並不能動搖沈初寒的情緒,他看著管三財,發現管三財的臉上已有虛色,不過是餓了他兩頓,便如此吃不消了嗎?可他的香兒被餓了兩天。   太陽越升越高,管三財麵上的得意之色越來越明顯,人群也越來越騷動。   一名護衛跑到沈初寒身前,俯身說了什麼,沈初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護衛大喊道:“開府門——”   宋凜香和四皇子策馬而入,俊男靚女甚是養眼,人們死水一般的情緒出現了小小的波動。   管三財看到二人,神情不自在起來,昨天那男子給自己的一拳現在還在隱隱作痛,而那小娘們梳洗後麵如桃花容貌更甚,他暗自後悔沒有早些動手。   走進人群,二人勒住韁繩,讓馬緩步前行,同時,宋凜香舉起一物,說道:“此物名為開山棉,質地堅硬,手感沉重,看著與尋常的石頭無異。”   “這能說明什麼?”此時的管三財依舊不以為然,憑一個毛頭丫頭,不可能發現其中的玄妙的,接下來宋凜香的話讓他心下大驚。   她打開馬鞍上係著的水囊,把水倒向開山棉,又道:“諸位再看,開山棉遇水後,就會融化成液體,狀如泥漿。”   百姓嘩然,管三財的臉色微微泛白。   “十裡驛常年氣候乾燥少雨,我同四殿下翻閱了沿途的天氣誌,上麵記載了行至京外時,下了一場大雨,裝有銀餉的馬車停在帳外。”   “也就是這時,摻在銀餉裡的開山棉融化了,泥水混合著雨水流了出去,並不引人注目。”   “所以,前些年的糧餉可能也被動了手腳,有人在幫他掩蓋罪行。”   “我和四殿下隻帶了一部分樣品回來,餘下的裝在馬車上運往京中,讓它發揮應有的價值。”   聽著宋凜香一句接一句的話,汗珠順著管三財肥肉間的褶皺流下,他仍強裝鎮定道:“這東西,下官實在不知情吶,這樣,下官徹查府中官員,一定揪出此人,好給朝廷一個交代。”   “不必了。”宋凜香彎唇一笑,道:“在西塞山的木屋裡,管城主的賬本真是精彩呢。”   “一本是多年來被你殘害的無辜少女的名單,另一本是你大肆斂財的黑賬!”   事已至此,管三財索性就撞個魚死網破,叫囂道:“本官承認,劫走你確實是我有錯在先,我連一根手指頭都沒動你,我是朝廷命官,你憑什麼管我?”   “就憑他是宋丞相之女——宋凜香,就憑她手裡有皇帝的密旨,她就敢隨意調查你。”四皇子冷冷開口道。   宋凜香一頭霧水,她手裡什麼時候有密旨了?不過看著沈驍遠淡定的神色,她隻得硬著頭皮演下去。   沈初寒笑著看宋凜香有理有據的證論,他的香兒在閃著光呢,從小到大,她都是那麼耀眼的少女。   終於,管三財麵如死灰地癱坐在椅子上,他哪能想到少主的相好居然是丞相之女?此時此刻,他還寄希望於少主,堂主的話,想必少主不會違背吧?   人群中早已沸騰,這些年來,管三財不但拚命的壓榨他們、劫走他們的妻女,居然還用朝廷的錢中飽私囊,罵聲一波接著一波如潮水般襲來。   “各位稍安勿躁。”隨著宋凜香出聲,人群安靜下來,她繼續道:“我等奉皇命而來,必按照律法緝拿管三財押回朝中,給大家一個交代!”   人群再次沸騰,管三財這個人人恨不得誅之而後快的土霸王,終於被繩之以法了。   在以後的很多年裡,宋凜香的名字一直流傳在這個小城中。   時間回溯到早晨,在北境都護府的長廊,宋凜香和沈初寒並肩走著。   沈初寒問著身旁的宋凜香,道:“香兒是怎麼發現開山棉的?”   “說來還真的是‘萬般皆是命’,那日的大雨不但給我們解了渴,還澆透了角落裡裝著開山棉的袋子,我和悅荷眼睜睜看著一袋袋石塊融化在雨水中。”   “香兒真厲害。”他笑著看向她,她走在長廊外的陽光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每一根發絲都閃著光   “所以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壞事做多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宋凜香的臉上滿是俏皮的神色,一邊向外走去,一邊說道:“我去和四殿下取開山棉啦,王上一定要把百姓安撫住哦,我們快去快回。”   “快去吧。”沈初寒寵溺地看著她,她是那麼明媚,而此刻自己站在廊下的陰影裡,隻能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多行不義必自斃麼…   “咳咳咳…”他看著手心上的鮮血,自嘲地笑了笑。   地牢內,管三財失去了之前的待遇,腳上戴著足銬,除了一身肥油沒變,其餘的與三日前的他大相徑庭,見到沈初寒,他忙爬過去,抱住沈初寒的鞋靴,喊道:“少主救我,我知道錯了,墨雁堂不能沒有屬下啊少主。”   沈初寒看著這個趴在地上的廢物,冷聲道:“哪隻手解的她衣服。”   “啊?”管三財愣了一瞬,馬上哭喊道:“屬下該死,屬下狗眼不識泰山,屬下不該碰宋姑娘……”   “哪隻手?”沈初寒的聲音已經冷到極點。   “右…右手……”   “咣當——”沈初寒扔下一把匕首,不再言語。   “少主!少主…給屬下一次機會少主!”管三財大驚失色,看著沈初寒毫無表情的麵容,他狠了狠心,向右手剁去。   “啊啊啊!”   殺豬一般的嚎叫響徹地牢。   縱然痛的直打滾兒,管三財依舊不敢停嘴:“少主,屬下真的知錯了。”   下一秒,他張大了嘴巴,發不出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