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要老婆不要(1 / 1)

俏冤家減肥記 豬八花 6811 字 8個月前

“公子,我看你印堂發黑,方園百裡開外必能遇上血光之災呀!”   “道長,這錠銀子給你打打牙祭,以後別出來騙錢了。”   顧書辭從袖中取出一錠已成元寶形狀的銀子,用手掂量一下足有五兩之多。   他家世代為商。家底雖殷實了些,但他為人低調,向來不做有錢闊少的打扮,不知今日為何被這老道士逮住,還說一些要花錢才能解煞的話術。   他向來是不信這些五行風水之說的,所以算命拿話誆他,他就搶話。   麵前攤位除了擺著乾坤八卦圖之外無一物可以算命的法寶,攤子旁邊的招牌上還寫著“不靈不要錢”的噱頭字樣,字跡寫得不算工整應該是窮算命自己寫的。   顧書辭粗粗一瞥,心想著這還沒有陳東頭問米婆來的講究。隨便擺個攤子就想訛人錢,幸虧窮算命的沒踢到鐵板,要是換作別人早把他攤子掀了。   算命的見錢眼開,果斷的一抬手將那銀錠子收入懷中,胡子一捋,眼珠一轉,調轉話頭:“正所謂千裡姻緣一線牽,老夫方才掐指一算,公子今日桃花運要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嗯?還不死心。窮算命的這是沒騙著又改變新話術了?   算命的以為眼前的小公子要上道了,於是擺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捋須一笑,他一笑不要緊,門牙掉了一顆顯得十分滑稽,倒不像是仙風道骨的老神仙,像個坑蒙拐騙的大騙子。   “有腦疾,”顧書辭白了他一眼便走了。   他沿街來到一家茶館裡頭在講著一些清白官紳子弟如何深受欺淩後怒發沖冠,一刀斬了那貪官,與綠林好漢結識,落草為寇的故事。   說書先生說到精彩之處,底下聽課無不拍手叫好,這鼓掌聲立刻勾起了他的興趣,向前一步正準備掏錢聽個故事,一盆放在二樓窗前的蘭花,正好在他頭上砸了下來。   忽聽門外穿來一聲響,眾人紛紛朝門外看去,茶館的小二更是心急如焚,好好的門口怎麼躺著一個人呀,莫不是要扯上人命官司吧?   小二上前將他頭上的花盆移開:“客官客官,”拍著身體呼叫他。   顧書辭聽到小二的叫喚動了動手指,不過整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小二見他還有回應,心下稍安,摸了一把臉上的汗,問問他要不要去給他尋個郎中,看看他腦門上的傷。   “不必,大可不必,先扶我去前頭的算卦攤上,我要好好問問,”被砸昏頭的顧書辭憑著自身良好的體力爬起身道。   他一坐起頭上的傷就像外滲著血,慢慢的從腦門流到他整張臉。   小二嚇得愣在原地,抬手指了指前方醫館:“公子,離著不遠,先去包紮一下也不遲。”   待從醫館出來,顧書辭快步跑到剛才的算卦攤前,方才被稱為腦疾的算命人正看著他,兩人可謂是四目相對。   良久,算命人才緩緩道:“這位公子,你怎麼…”   眼前的顧書辭被白色紗布一圈一圈的裹著頭,黑白交錯的腦袋上,還滲出一圈紅點,許是傷口滲出的血,看上去十分醒目,來往的路人看到他這番情形,都紛紛回過頭,駐足觀望。   那是他的血光之災啊!   “老神仙,”顧書辭改變了稱呼,開始恭恭敬敬的站著,微微彎腰獻出一副謙卑姿態:“老神仙,您能幫我算算嗎,我過幾日就要放榜了,我要是考不上秀才我爹非要拿藤條抽死我不可。”   算命的:“…”   得,這是拿他當許願燈了。   “公,公子不是貧道不幫你,隻是你這仕途經濟之路確實走得十分困難,”算命的無奈開口道。   說是困難其實就是含糊的告訴他,你沒讀書的天賦,趁早讓告訴你老爹讓他死了這條心,為你選別的路吧。   被當即否決,顧書辭心下一涼,準備等會兒就去求神拜佛,保佑老爹能打輕些。   “誒,公子,”算命的打斷顧書辭的聯想:“你雖說仕途坎坷,但你現在命泛桃花,我且問你一句,你要老婆不要。”   “啊?”   兒女終身大事顧書辭向來反應遲緩,但他也不是不期盼的,正所謂那個少年不思春吶。   算命的見他來興趣,抬手往他身後一指:“佳偶天成不易得,公子若不信,請往身後葫蘆巷子裡走二裡便能遇到一顆槐樹,在槐樹後等,記住是在樹後頭,戌時一過佳人必現。”   顧書辭朝身後看了過去,保持著最後一絲倔強:“姑娘可漂亮。”   “貌若天仙,”算命道。   有了這一句顧書辭便來了興趣,將懷中的錢都掏了出來,放在那張破舊的算卦攤上,轉身就朝小巷中走去。   “誒,公子,今日還要小心,方圓五百裡之外您還有血光之災。”   “什麼?”   顧書辭驚訝的回過頭,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什麼血光之災,不是已經發生過了嘛,自己還福大命大的活下來著。   不過等他轉回身的功夫,已經隔了一條街,算命人的聲音已經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淹沒了。   此時他也沒放在心上,徑直往槐樹旁走去,那巷子離他家不算太遠,一刻鐘的腳程,但在這地方落戶的人家也是非富即貴,不是商賈世家就是官宦子弟,有時候出嫁的公主也會久居這一處。   他走的這一段路一般都是上流人士才會走的,但這條路又十分僻靜,外接窮苦人家的市集,窮人不敢打擾上層人清閑,上層人也不屑於來這一頭,所以很少人會從這頭進出。   莫非那位佳人是哪位官家小姐?   顧書辭瞬間浮想聯翩,七月的天,即便過了午時太陽依舊毒辣,柳樹茵下也帶不來一絲涼意,顧書辭躲在樹後,急躁打開折扇瘋狂的對自己扇風。   他每扇一下心頭就越是著急,怎麼感覺自己不像是在等佳人,倒像是在埋伏佳人。   思及至此,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心想:他堂堂顧家嫡長子,姑姑還是宮中的貴妃,怎麼說也是半個皇親國戚,怎麼能以這種麵貌和佳人偶遇。   正要起身,便見兩個行色匆匆,麵上鬼鬼祟祟的兩名男子,前後背著一個大麻袋形色可疑的走過。   一個嘴裡還念叨著:“哎喲,還說大戶人家小姐,怎麼這麼重胖的像頭豬。”   另一個則說:“哼,被那小姑娘坑了,長成這樣,我可享受不了。”   那麻袋裡好像在動,裡頭還是不是傳出嗚嗚咽咽的聲音—莫非是個人。   顧書辭當即起身,索性也不躲了,直接沖上前,還不等走前邊的那名賊人反應,淩空一腳踢在了那人的胸膛。   那人飛踢了好遠,當即便躺在地上,起不來了一陣哭爹喊娘的嚷嚷。   餘下的那個人也知道他們在做壞事,被眼前這位富有正義感的少年攔下了。眼下情況看那少年的武功還不低,忙將手裡的麻袋放下,求饒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顧書辭這下心也暢快了不少,他本就有劫富濟貧的大俠夢,這回讓他過足了癮,於是負手而立。   裝出說書先生口中的大俠範,扔下一句:“還不快滾!”   果真那兩名賊人灰溜溜的走了,原本胸口被踹出內傷的賊人本就不服氣,走時還回頭瞪了他兩眼,見對方又瞪回來,有些膽怯的轉過頭,跑了。   “哼!膽小鬼,”一腳就解決了,顧書辭顯然是沒盡興,但眼下救美要緊。   如果沒猜錯,這邊是老神仙口中自己的紅粉佳人了,沒想到是在自己如此英勇的場合下相見的。   顧書辭心裡美滋滋的,著手解開麻袋,心裡又疑惑:誒!這麻袋這麼這般大,莫非裡頭裝的是兩個?   待解開麻袋,裡頭的姑娘終是浮出水麵。   美若天仙?那窮算命的果真是個騙子。   裡頭裝的姑娘分明和好看不搭邊,到可以說可愛居多,因為她是個實打實的胖子,足足能有兩個自己寬。   眼前的姑娘臉上像是蓋了一層泥土一般臟兮兮的,嘴被一塊抹布堵上,全身更是用麻繩綁的結結實實,這番綁法顯然是照著烤豬那樣綁的,顯然那兩名賊人不懂得憐香惜玉。   顧書辭將這位胖姑娘嘴上的抹布取下來,還不待解開身子,是剛才被那兩名賊人驚嚇到的緣故,胖姑娘眼淚就跟個不要錢似的哭了出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顧書辭不忍心安慰道,一邊解繩子一邊用手拍了拍胖姑娘那寬闊的後背。   真是的,以前靠這麼近,拍人時隻需稍稍抬抬手,這回他是大幅度把手彎起來才能夠得著。   胖姑娘體型真是海量呀。   解開繩子胖姑娘得了自由後,他又從懷中掏出一塊沒用過的新帕子,交到姑娘那每個指節就好似蘿卜一樣的手上。   許胖姑娘也是個愛乾凈的,也不管那乾凈的帕子潔白,直接認真的擦拭著臉上的臟。   一邊擦,還一邊哭,混合著淚水臉上的臟汙也分外好擦,輕輕一抹,乾凈了不少。   嗯,看著還行。   顧書辭仔細的端詳著眼前的胖子約莫十五六歲,圓潤的臉龐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閃爍著光芒,像是能看透人心。挺拔的鼻梁、嬌艷欲滴的嘴唇,搭配上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給人一種俏皮可愛的感覺,胖時都這麼可愛,想來這瘦下去也是個美人。   這老神仙說美若天仙,原來是有前提的,就是這姑娘瘦下來之後。   顧書辭一陣無語,哪知胖姑娘擦完臉,理完衣服還有心情去看天色,原本小聲的啜泣立刻演變成了號啕大哭。   她一邊哭一邊還說:“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沈郎一定要久等了,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什麼,什麼你別急慢慢說,我陪你一起去,”顧書辭一邊說著一邊扶胖姑娘起身。   可是這重量顧書辭委實是扶不動,胖姑娘自己也屬實是起不來,二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   終於小胖子憑借著見情郎的意誌力起了來:“去,去十裡坡,我要見他。”起來的胖姑娘喘著粗氣說道,這番起身委實是損耗了她不少運動量。   “哦哦,”所謂幫人幫到底的顧書辭,被使喚著找人拉了一兩牛車過來,也不用二人徒步跑了。   趕牛車的老伯第一次見到如此體型奇怪的一男一女做自己牛車,看著姑娘同少年道:“誒,就你朋友這體型,我可是要多收你三份錢的。”   “唉,行了行了,快走吧,”顧書辭催促道,可真是黑心。   坐在馬車去往郊外十裡坡的路上,胖姑娘才漸漸袒露她的事。   原來胖姑娘叫陳庚楹,與平陽侯世子,如今是奉為平陽小侯爺的沈玨是一對眷侶。   她從小因為體型的緣故處處受人排擠,唯有沈玨可能溫柔待她,並以情信為證,約她戌時來十裡坡相見,就此約定終身。到時候不論她父母怎麼反對,生米煮成熟飯了,同意也得同意。   陳庚楹知道顧書辭能救自己,幫自己過來,顯然是個心底純善之人,於是就將沈玨寫給自己的情信給她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表示自己所說的真實性。   顧書辭將信拿起一看,發現了端倪:“姑娘,這信怎麼沒有署名,你怎知那是給你的?”   “我一位閨中密友給我的,她說是小侯爺給我的,我十分相信她,”陳庚楹說著露出甜甜一笑,臉上徜徉著對幸福的美好。   嗯?顧書辭盯著這信發呆許久,越想越是不對勁。   “你看他真的來了,”一出城門口,就是十裡坡附近,陳庚楹舉著胖乎乎的手指,指著原處那一點人影。   雖然距離遠但她就是認出那個人就是沈玨。不由得興奮的起身,牛車也隨著她的擺動晃了一下。   車上的人一驚,趕車的老頭好意提醒:“姑娘,你悠著點,我這牛車不經折騰。”   “我曉得的,老伯你再快些,”陳庚楹催促道。   城外,十裡坡前,一名身姿高挑偉岸的英俊男子正騎著高頭大馬佇立一旁,馬旁的小斯正拿著隨行的包裹,兩人一馬不知在等誰,等了多久?   “沈郎”陳庚楹眼看著情郎近在咫尺,也不顧危險執意跳下馬車,跑著前去。   她每跑一步,原本厚實的泥土就會才出一個淺淺的坑來,這足足有兩人寬的胖姑娘這跑步姿勢真真是讓人不敢去看,都害怕她一個沒跑好摔倒了。   顧書辭將牛車停下,付了錢讓趕牛車的老伯將車子停遠些,也不急著回頭走,方便他能試試留意這邊的動向   陳庚楹如今緊趕慢趕終於是趕上自己與情郎的相會,可他不知道的是,這到底是男女浪漫的幽會,還是留給她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