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璿和季曈認識多年,季曈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這好友的性格。 如今岑清慕的死因未明,他一手創辦的吟玉又落入了岑清越的手裡。 想要拿回公司查清楚父親的死因,岑璿必須找到助力才行。 眼看著她與虎謀皮,就算季曈不放心,也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隻能希望一年之後,沈霽淵真的能夠按照協議辦事。 “我回來的路上聯係了我哥,從他手裡拿到了這個。”季曈說著伸手將帶來的東西遞過去。 從極北回來要飛27個小時,算上中途飛機補充給養的時間,這兩天季曈也並沒有閑著。 岑清慕是忽然暴斃死在工作室的,對外給出的理由是疲勞過度。 他當時忙於一塊白玉髓的雕刻,在此之前也已經忙於公司並購工作了很長時間。 那塊玉石是近二十年來礦產區內產出的最大且水色最好的玉髓原石,已經被官方選作是贈送國禮玉雕的原材料。 官方授權將作品的雕刻權給了玉雕協會。 從協會中挑選最頂尖的玉雕師,將原石雕刻成兩座禪意擺件用作國禮贈送。 江淮玉協最不缺拿過大獎實力過硬的玉雕師。 可是能夠雕刻國禮的也隻有幾位泰鬥級別的人物,可想而知岑清慕能夠拿下雕刻權的艱難程度。 但是人卻在動刻的第三天死在了工作室內。 “我爸每年都會做體檢,他身體檢查的數據我也都看過,就連高血壓都沒有,平時早起鍛煉比我都規律。” 所以岑璿是第一個不信父親的死,是本身身體出了問題的人。 “岑清越這個老狐貍,為了趕在你回國之前就接手公司,自作主張就直接將叔叔火化下葬,誰知道驗屍報告他有沒有做手腳。” 季曈一想到這個就想直接拍死岑清越。 岑家為了穩定股價,將岑清慕的死亡瞞了近一個星期,也連同身在國外的岑璿。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季曈看著岑璿。 岑璿不傻,岑清越為了這一刻等了這麼多年,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他設的局。 所有的證據幾乎都會清理乾凈,不會讓她有半點翻盤的機會。 “現在網上的風言風語挺多的,對於叔叔的死,被炒得更熱的是這條。”季曈說著將手機遞過來。 詞條鮮明。 珀光總裁猝死,疑似原石詛咒。 “這塊玉髓原石聽說開采出來當天就出了礦難死了人,已經是見了血光了,你們行業內不都是挺忌諱這個的嗎,現在加上岑叔的死,外界對於這塊玉石的關注度更高了。” 如今大部分的人都在揣測這塊天生不祥的玉料最後會落到哪位玉雕師手上。 當然,岑清慕是J國近三十年來這一代玉雕師的個中翹楚。 先不說老一輩的人物,光是他這一手精湛的玉雕技藝,便是沒人能比得過。 下一個玉雕師,如果不如岑清慕,也是拿不到雕刻權的。 “岑清越想拿到這塊玉石的雕刻權。”岑璿滑動手機屏幕開口道。 季曈詫異,“我雖然不是玉雕師,但身邊有你也算是耳濡目染了,你二叔雖然也得到岑爺爺的親傳,但是真的在這方麵沒什麼不行” 比起岑清慕,岑清越隻是個適合做生意的商人。 以他的水平能夠加入玉協都是因為他是岑家人的緣故。 他的手藝,不足以支撐他能夠雕刻用於國禮的玉料。 “他是不行,可還有岑瑤不是嗎。”岑璿忽然說了句。 季曈恍然大悟,“他是想借玉料如今的關注度,打一場輿論戰。” 隻要這東西順利從岑瑤手上過一遍,對他也能樹立一波正麵影響。 “那玉料不能讓岑瑤雕刻,最好的就是……” 季曈的話戛然而止。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岑璿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 “最好的是讓我來雕刻。” 她是岑清慕的女兒,最後的雕刻由她完成,很多東西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另外,也能借助如今這塊玉料的話題。 打開父親死因的一道口子。 “可是你能做到嗎?” 季曈語帶擔憂。 岑璿活動了一下手掌沒說話。 季曈嘆了口氣,如果不是當年的意外,那個名動江淮的玉雕靈手。 不會夭折的這麼快的。 “玉協已經發出通告了,針對白玉髓的雕刻會重新選擇玉雕師,恐怕要經過幾輪角逐。”季曈開口道。 可現在棘手的問題是,岑璿並不是玉協成員,她這幾年也並沒有再碰過刻刀。 如果沒有成績的話,很難入玉協。 無法成為玉協的成員,也就拿不到雕刻權。 “現在那塊玉料的熱度這麼高,再加上我父親的葬禮剛剛結束,玉協那邊再怎麼趕也不會在最近選定下一個雕刻人,所以還有時間。” 她這兩年也並不是全然放棄的狀態,該做的事情也還是做了一些了。 …… 從咖啡廳過後麵的兩條街,就是季曈住的地方。 她成年之後就從家裡搬出來了,在江淮市中心挑了個大平層住著。 價錢擺在那兒了,當然環境也是一等一的出挑。 火紅的跑車沿著坡道滑入地下車庫。 季曈興致勃勃地和岑璿聊著自己這一路環遊世界的所見所聞。 “等到年末我們倆一起去吧,攤在海邊看星星,真的是一絕。” 岑璿手上拎了滿袋的東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星星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但再耽擱下去,我就餓死在你手裡了。” 兩人逛了一整個下午,原本打算在外麵吃晚餐的。 可季曈忽然來了興致,非要親自下廚給岑璿做飯。 扭不住她的熱情,兩人在超市買了魚肉之後才回來。 岑璿已經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季曈的搭話聲被圍過來的腳步聲打斷。 這兒的地下車場麵積寬闊,停放的車子也都不是什麼便宜貨。 按理來說這樣的高檔小區是不會有安全問題的。 但偏偏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夠自由出入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惹得。 看清楚站在正前方為首的人之後,季曈手放到包裡,按了兩下手機。 岑璿將手裡的購物袋放到地上,看著對麵的笑出聲來。 “二叔,帶這麼多人來找我?太隆重了點吧。” 岑清越站得筆直板正,燈光下發絲銀白,整個人都透著幾分嚴肅。 “你從病房跑出來,為了你的安全,現在必須將你帶回醫院。” 季曈往前一步,“你亂說什麼,阿璿好好的,哪兒有病了。” 岑清越低頭撥動手上戴著的帝王綠玉扳指輕笑出聲。 “季小姐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阿璿現在病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傷人,作為他的監護人,我有監管的責任,你還是不要操這份心了。” 岑清越這次帶了足足二十人,連同青山病院的醫護在內,浩浩蕩蕩一群人直接將她們圍了起來。 一副勢必要將岑璿給抓回去的架勢。
九 不詳之玉,岑清慕之死(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