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要是我說她是我推下去的呢?(1 / 1)

沈老太太慕清出身大家,岑璿從前也聽說過些有關的傳聞。   慕清自幼家族條件優渥,是那個年代第一批出國留學受過洋教育的女孩子。   嫁給沈老爺子之後陪著他在商場上廝殺過一段時間,一直到生了孩子才退下來。   雖然時間短,但是在江淮也留下了不少的傳說。   據說沈老太太娘家是做玉料生意起家的,家裡隻有她一個女兒。   出嫁的時候幾乎是傾盡家財,其中各式各樣的名貴玉料原石就拉了好幾車。   其中有塊極其罕見的紫玉,老太太想雕刻個擺件出來,一直在找靠譜的玉雕師。   她尋過玉雕大師方泰,可對方早就封刀不再創作。   那塊玉料又是父親給的嫁妝,老太太十分看重,不想找普通的玉雕師雕刻。   所以耽誤這些年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如今湛伶提起來,她倒是想起來了。   岑家,玉雕世家。   岑璿的爺爺岑老爺子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我的玉料交給你,沒什麼問題吧?”   老太太看向岑璿,眼中帶了幾分期待。   還沒等岑璿說話,沈霽淵隨即拒絕。   “她手傷了,這段時間都沒辦法雕刻。”   男人的話裡拒絕的成分已經很明顯了。   一旁的唐蓉笑著說,“岑小姐的手傷口不深,養一個星期也就好了,你可別是舍不得讓她勞累才拒絕奶奶的。”   誰不知道那塊料子老太太看的可重了。   這要是雕廢了,估計夠嗆。   “能不能雕不是你說了算的。”老太太越過沈霽淵看向岑璿,“岑小姐,你說呢。”   話題如同踢皮球一樣的又踢回了她這裡,岑璿想了想,十分老實的開口。   “我的傷不嚴重,但不瞞您說,我很久沒有碰過刻刀了,手還是有些生疏,這段時間也有重新雕刻的意願,但畢竟時間久了手生,跟新人沒什麼區別,您等我先熟練一段時間,再動手給您雕刻。”   這話說的不帶絲毫諂媚討好,老太太眼中也閃過幾分滿意。   “霽淵,你先帶她回去好好休息吧。”   沈霽淵扶著人起身,才剛走出幾步就感覺到她步子有些不對。   他垂眸,看著身邊的人一語不發。   岑璿有些不太好意思,“剛剛不光擦到手,還撞到膝蓋了。”   估計是沒破皮,但感覺可能撞腫了。   下一秒,走到院門口的湛伶和唐蓉便看到男人彎腰將岑璿抱起,大步流星的往門外走。   湛伶扶著門框的手緊了又緊,臉色也蒼白了幾個度。   唐蓉的臉色更是不好看,她沒想到沈霽淵真的,是這麼護著岑璿。   這麼看來,湛伶就更加沒機會了。   “伶伶。”   她看著外甥女叫了聲。   湛伶搖頭,臉上擠出笑容,“小姨我沒事。”   她從前能等那麼長時間,現在也就還能等。   沈霽淵這樣的人,從來都是理智蓋過感情,能夠權衡利弊到極致。   很快他就會發現,岑璿那樣對他毫無助力的人,和她湛伶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她很有耐心,會慢慢等下去。   同樣看著沈霽淵將人抱出去的,還有老太太慕清。   將孫子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裡,她老人家開口。   “你覺得霽淵是不是真的喜歡岑璿?”   一旁站著的福嬸笑了笑,“您那麼了解三少爺都看不出來,您覺得我能看出來什麼。”   老太太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這孩子感情涼薄,又曾經目睹他父母的慘劇,我原本就害怕他這輩子真的會鰥寡孤獨。”   這也是為什麼老太太在他剛滿二十七歲就著急忙慌給他相親的緣故。   “您是不是覺得,三少爺是為了推辭聯姻才找了岑小姐來家裡演這麼一出戲給您看的?”福嬸開口道。   老太太笑著搖頭否認。   “他什麼時候會被人威脅?就算是我看好的人,他不想娶,誰也沒辦法逼迫他就範。”   這孩子一開始名聲大動,可依靠的從來不是沈家。   福嬸贊同的點頭,三少爺從來都不是會被威脅的性子。   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那個身體孱弱的少年長成如今優秀的男人,都是他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老爺子心疼三少爺是多一點,可將沈氏交給三少爺,也並非全部都因為他的心疼。   更重要的是三少爺出色的手腕和心性。   “他既然不是為了演戲,那就是真的喜歡岑璿。”老太太給出答案。   福嬸卻搖頭,“可三少爺對岑小姐,不像是熱戀中互相喜歡的情侶。”   甚至從三少爺的眼中都看不出愛意。   “什麼事情不都得慢慢來嗎,更何況他是沈霽淵……”   老太太聯想到他剛剛的樣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笑著搖頭。   看上去是心裡有愛,但卻真的是不知道怎麼去愛人。   從客院往東走十五分鐘,穿過兩個小花園和一個池子之後,就是沈霽淵住的地方。   哪怕他保持一兩個月才回一次的頻率,這兒也還是每天都有人打掃的一塵不染。   將人放在沙發上之後,他單膝跪地伸手掀開了岑璿的裙擺。   果然,原本白皙的肌膚上此刻清晰可見的擦痕。   膝蓋的位置也紅腫起來。   男人皺眉看了眼,打開傭人放在茶幾上的醫藥箱取出藥物。   “今天的事情我也不是不能解釋,就是解釋起來太復雜。”岑璿低頭同他說道。   她這個新婚妻子第一次進家門就鬧成這樣。   岑璿自己都覺得不太對勁,更別說是沈霽淵了。   “你解釋,我聽著。”   沈霽淵說著取了藥酒在手心,覆上她膝蓋之後揉開紅腫的地方。   “嘶……”   看到她的反應,男人手上的動作輕了點。   “我原本是在那喂魚的,但湛伶跑出來和我聊天,雖然沒聽懂她在說什麼,但這人說的話裡十句有九句離不開你。”   這怕是再怎麼傻的人都能聽得出來,這人是來宣示主權的。   不過沈霽淵對她談話的內容似乎並不關注。   眼裡隻專注的看著她紅腫的膝蓋。   岑璿動動腿,忽然湊過去盯著他開口。   “要是我說,她是我推下去的,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