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燃起熊熊烈火,那烈火灼熱無比,又透露出一股邪氣。雲時靈幾人不得已運行周身道法,才可不被這烈火影響體溫。 “好生奇怪,這烈火是什麼?”季初言道。 “巟山門還搞這些邪術呢?!”賀簡瞪大了眼睛道,想必他現在已經在思考,自己是否進入了一個邪教組織了。 “北牝之境模仿萬千世界,但是絕不刻意煉化邪氣之物。這地獄烈火想必是,這海內十洲境內,有人脫離了北牝之境的束縛,在這裡弄出來的。”唐正修警惕地看著周遭的一切,就連他也無法準確判斷出,這烈火究竟從何處起。 “糟了,連你都無法對抗,”賀簡努力擠出假笑,巴巴地望著唐正修道,“那我們,豈不是死翹翹啦!” “若是,可以找到根源,或許可以有辦法。”唐正修又接著說。 “什麼根源?”蘇淺畫問道,雙耳一直在細聽。 “煉化這烈火的人。” “哎!本來就是為了考核入巟山派的遊戲,怎麼?還可以不受控製,有了自己的意識。”賀簡道。 “北牝之境裡,不管是道源還是聖物,都是不少的。再加上已經運行多年,他們相互之間,確實可以再次產生新的生物,或者其他道源,也是有可能的。”唐正修解釋道。 “那你可以看出,這個東西是由什麼邪物煉化的嗎?” “這,暫時還不知道。”唐正修雙眉微鎖,緩緩道。 這話一出,賀簡又將腦袋耷拉了下去。 聽了他們談論許久,雲時靈十分自責,因為自己不該插手的。她想應該就是自己方才使出莫能,然後才打亂了這裡的境遇。 看出了雲時靈的愧疚,唐正修湊到她耳邊道:“要說打亂這氣源,我想是我們帶進來的那扶桑樹根打亂了。也許,跟你剛才出手並無關係。” 這個說法還算稍稍安慰了雲時靈一下吧。 隻見那白玉通,緩緩轉過身來,定睛地看著雲時靈,那對眼眶裡,有無間地獄,嘴角用力翹起,勾勒出世間不見的邪氣笑容。 看得雲時靈心裡一顫,周身的汗毛也不自覺的豎起,那眼神任誰也不可能平靜地接受。 “你好啊~”白玉通開口了,不知何時,他已是滿口黑牙,“你是~雲~時~靈~!” “啊~啊,”在與白玉通眼神對上的瞬間,雲時靈感覺靈魂一顫,麵部神色也呆滯了幾分,雖然還在笑,但雙眼已經蒙上了一層黑紗,聽到對方的詢問,又才怔怔地答道,“是,我是雲時靈。” “來~”隻見那白玉通朝雲時靈輕輕揮一揮手,示意雲時靈過去。 就這樣,雲時靈跟著對方的節奏,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奇怪的是,唐正修身後護住的,正是雲時靈。 在還有幾步便到白玉通跟前時,陸清棠用劍刺穿了白玉通的左肩,這才讓雲時靈從夢中醒來。 再回頭看,唐正修幾人依然站在遠處,警惕地打量著這一切,而他身後,還有一個自己。 “什麼?!”雲時靈驚恐萬分,抬起手看了看,隻覺雙手微微發著白光,想要抓取些東西,又抓不住,就連氣流都可以從手掌心穿過。 “噓。”這時,白初言道,但是眼睛並不看著雲時靈,“不要害怕,到我身後來。” “~”雲時靈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切,但是也聽話地到了白初言的身後。 再說那白玉通被刺傷後,雙眼的黑氣便消失了一半,牙齒也漸漸變回了正常的顏色。 “找死!”白玉通說罷,便伸出右手,從身後引來萬千魑魅,用力一甩,那魑魅便向陸清棠而去。 好在陸清棠也不是柔弱的主,一邊與魑魅纏鬥,一邊又將它們引到身後去。這才給了雲時靈生門。 就在那魑魅全都攻向陸清棠時,白初言微微側身對著雲時靈說了兩字:“速回!” 雲時靈這才又緩緩向回走去。 “咦?這白玉通在乾嘛?他這手舞足蹈的。還有那陸清棠也很奇怪。”賀簡看著那幾人的奇怪動作,發問道。 “不好!”唐正修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召喚出道恒。 “什麼?!發生什麼事了?!”賀簡慌張道。 隻見唐正修用道恒在身前畫上一符咒,再從上空引來一束道光,瞬間,那纏繞在陸清棠周圍的魑魅便現出形來,同時,他們終於看到了走出去的雲時靈。 “時靈!”賀簡也看到了雲時靈緩緩向他們這邊走來,於是又回頭看了看唐正修身後,那雲時靈分明就還在他身後,也覺察出這其中的詭異氛圍了,便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要打擾她。”唐正修示意他們幾人都安靜,“也不要盯著她看。” 賀簡這才將目光收回放在別處,但是額頭已出汗了。 “我們該怎麼辦?要怎樣才可以幫助時靈?”賀簡小聲問道。 “現在隻能等她自己走回來,希望陸清棠他們可以纏住那白玉通。”唐正修道。 幾人聽了唐正修的話,都照做了。 “這白玉通究竟是什麼東西?”賀簡問道。 “我想,他就是這海內十洲,那脫離北牝之氣的活物。”唐正修道。 “啊?那他是個什麼鬼東西。” “不知道。”唐正修道,“不過,這些怪象,想必都是因他而起。如果時靈可以歸位,可能會恢復。” “恢復?” “嗯。因為我們不在這海內十洲的名冊裡麵。對於這裡,我們是變數。如果那白玉通真的是那脫離的活物,那這裡便是他的主場,他是不會讓我們打亂他的布局的。因為那將會是不可控的變數。” “啊?” “準確來說,就是他會被北牝之境發現,然後被消化。” “哦。” 眼看被召喚來的魑魅越來越多,白初言也起身,留下一道屏障護住雲時靈身後,也暫時迷惑一下白玉通。 但陸清棠和白初言的力量終究有限,又如何抵抗得住這源源不斷的魑魅,很快便被纏住,抽不開身,而留在雲時靈身後的屏障,也越來越弱。 終於,那白玉通有抽出身來,看到了雲時靈,低沉兩字“想走?” 說罷,便伸出右手,死死將雲時靈的雙腿定住。 還有幾步,雲時靈便可回到唐正修身後。 雙腿突然被困住,雲時靈突然驚醒過來,她看到了身前的幾人都不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唐正修身後的自己,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但是,任由自己如何掙紮,雙腿始終動彈不了一點,雲時靈伸手想要抓住唐正修,但雙手又穿過了他的身體。 同樣著急的還有她眼前的幾人。 他們知道情況緊急,但是他們還不能插手,隻能眼看著雲時靈受折磨。倘若雲時靈可以自己掙脫,那便可以順利回位,這一切便會變好。 “來~過來~”那白玉通再次召喚道。 “不~!不~!這不對!”雲時靈捂住雙耳,拚命地搖頭,想將大腦裡麵那幽暗的聲音清除。 “有何~不對啊~!” “這不是我!我明明就在正修身後!” “是啊,唐正修身後的是雲時靈,而你又是誰呢?” “我~” “你是~” “我~是~”雲時靈大腦裡的聲音越來越深幽,像是遠方傳來的靡靡之音,但是卻十分攝人心魄。 “對,你是誰?”白玉通繼續引導道。 “我~是誰?” “你是~,你的歸處在我這裡。” “我的歸處~”雲時靈聽罷,便慢慢轉身,向著那白玉通了。 “來~乖~該回來了。” 看著雲時靈調轉了方向,賀簡焦急小聲道:“怎麼回事?時靈怎麼回去了?” “是白玉通在操控她。”唐正修道。 “那怎麼辦?” “你試試喚一聲,然後我用符咒引導。” “哦。”賀簡接到指令後,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便朝著雲時靈喚道,“時靈~” 而唐正修則化出一道符,又在身後那人身上取了一滴血,再將符上的金光,投射到雲時靈背上。 但兩人的召喚並沒有讓雲時靈轉身。 “怎麼回事?時靈還是沒有轉過來。” “你試著問些問題。” “問什麼問題?” “問一些你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或者是巟山派的事。” “哦。”賀簡聽後,又對著雲時靈道,“時靈,你還記得我們是在哪裡相見的嗎?” 賀簡:“時靈,我們約好一起夜獵,是在哪裡啊?” 賀簡:“你還記得巟山派是在哪裡嗎?” 賀簡:“時靈,你是哪個道派出門的呢?” 在賀簡一連番的詢問下,雲時靈的雙眼終於有了一點光亮。 “快!”唐正修一邊在用符緊緊拴住雲時靈,一邊又催促賀簡繼續跟雲時靈說話。 “嗯~嗯!時靈,你在巟山派的哪個學院呢?”賀簡繼續找問題問道。 “你還記得你喜歡淺畫什麼嗎?” “在後山,道林,那棵扶桑樹下,我們說了什麼?!” “扶桑樹?”雲時靈聽到這裡,緩緩轉過身來。 “對,就是扶桑樹。”看到雲時靈有了反應,賀簡繼續問道,“就是扶桑樹,我們聊的,關於蘇淺畫和季初言的,什麼?” “什麼?” “時靈,在仔細想想!” 正當雲時靈和賀簡在拉扯時,白玉通再次加大了力度,並道:“來了我九典羅層,還想安然離去?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