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季初言不知該如何接,隻好用眼神求救隊友,哪知隊友們紛紛將眼睛望向天花板,於是他隻好自己硬著頭皮想了些說辭,正要說時,那清棠主上開口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撇下我,上京趕考,金榜題名,迎娶嬌妻,生活好不快哉。” 在清棠主上一一道來時,其餘幾人用眼神在對季初言進行質問。 “初言,還記得那年,古橋邊的銀杏樹下,你為我彈奏的鳳求凰嗎?”清棠主上說罷,又將目光深情地望著季初言。 “嗯?嗯嗯嗯!”季初言連連點頭回應。 “那年,”清棠主上又繼續道,“你一襲白衣,坐在古橋下,我一襲桃紅色羅衫,在橋上舞動,就是世人口中的神仙眷侶!” “嗯,是。” “花更花開花終落,人在人舞人長留。初言你可還記得我們的誓言~”清棠主上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季初言,像是等待昔日的戀人,與自己一同開啟塵封的記憶。 “~”這個,屬實難為季初言了,他吞了吞口水,道,“自然~是記得的。” 不說還好,一回答,直接讓清棠主上熱淚盈眶,飛身撲倒在季初言懷裡,道:“我就知道,初言,你心裡是有我的。” “額~嗬嗬~”季初言望向蘇淺畫的眼神裡,滿是求饒。 其餘幾人則一副“我們可幫不了你的模樣”。 “咳咳~”賀簡假意咳道,“這個清棠主上,既然你已經跟初言相認了,那是否可以給我們鬆綁了?再給我們準備上好酒好菜……” “哦,對。”還未等賀簡說完,那清棠主上便親自給季初言鬆了綁,並對手下冷冷道,“將這幾人送到後院做雜役吧。” “欸欸~!為什麼!” 那清棠主上說罷,就牽著季初言上樓去了,而其餘幾人則被帶到了後院。 後院,樓院管事給他們幾人都安排了活計。 “時靈,你真的確定這裡有扶桑的分身嗎?”賀簡一邊洗菜一邊轉過身,對正在洗碗的雲時靈問道。 “大概是吧。”雲時靈被分到了洗碗,這是最累最臟的活,看著幾大盆的臟碗,雲時靈都懷疑,這卉花樓院自開門以來,從來沒有洗過碗,而且裡麵還不時有蟑螂屍體。 “不能大概啊。我們這活不能白乾,初言那小子不能白享受啊。”賀簡酸道。 這時,蘇淺畫將劈好的柴火拿了進來,並對他們二人小聲道:“我方才注意到,那清棠主上靠近時靈時,那扶根愈發亮得厲害,我估計就是她。” 隻有唐正修被分配到了前廳添水,說是長相氣質出眾,看著讓人賞心悅目。 賀簡:“我們不能就這麼在這裡坐以待斃。” 雲時靈:“你是想跟初言一起去喝花酒吧。” “我是那樣的人嗎?”賀簡一副正氣淩然道,接著又轉過身去,對蘇淺畫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和那清棠主上,在樓上做什麼嗎?” “不想。”蘇淺畫丟下兩字,就又出門劈柴去了。 趁管事不注意,賀簡卷起褲腳,小聲對雲時靈道:“時靈,我去看看,這兒的活,交給你了。” “啊~”雲時靈已經被眼前的臟碗折磨得疲勞地很,她轉過頭時,隻看見了賀簡的背影,而他的蔬菜根本就沒洗多少。 賀簡出了廚房後院,一路沿著屋簷邊走,尋思挨個房間去找季初言。 再說剛才,這季初言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清棠主上帶到了樓上廂房。 “砰!”清棠主上將房間門重重關上,嚇了季初言一跳。 “清棠~怎麼~怎麼了?”季初言緊張地問道。 誰知那清棠主上卻像是換了一副麵孔,瞬間肅然道:“說說吧,你們到我這卉花樓院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啊?” “你根本就不是初言。” “~”季初言一時還搞不清楚情況,自己更不敢冒然行動,隻好先看看對方是什麼路數,自己好跟著她的節奏來。 “初言早就不在了。”清棠主上緩緩走到窗邊,背對著季初言道,背影顯得是那麼落寞。 “我~” “我不過是聽侍女說,你的朋友也喚你初言罷了。”清棠主上的聲音裡滿是哀傷。 “十分抱歉,我確實不是你要找的那位心上人。” “沒關係~,我知道,他不會回來了。” “那在下可否做姑娘一日的知己,可聽姑娘說說他的故事。”季初言時刻記得樊青麟所說,要她願意跟著回去,才可以救回那扶桑樹。 聽到季初言這麼說,那清棠主上,轉過身來,走到桌邊,斟滿了兩杯酒,一杯給自己,一杯給了季初言,再娓娓道來:“不過他倒也像你這般,溫潤儒雅,善解人意,跟他待在一起,總覺得這世間,再沒有煩心事。” “那然後呢?”季初言淺淺喝了一口酒。 “然後~”“然後,我們就私定了終身,他承諾回家去和家人說清楚,就請家裡的人過來提親。”說到這裡,清棠滿臉都是幸福。 “那你們一定有過一段幸福時光。” “是啊,可是好景不長。 我記得那是十年前了。” 十年前,陸清棠家。 陸父:“清白女子,還未婚配,就與男子私自定下終生,成何體統!這讓我們陸家的臉麵往哪裡放!” 陸清棠:“臉麵臉麵,爹,你就知道你的臉麵!女兒的幸福就不重要了嗎?” 陸父:“自古男女婚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乾出此等醜事,還要什麼幸福!我看你去死了算了!” 陸母:“老爺,少說兩句吧。好在現在那白初言已經承諾回家準備提親,這事也就有個好的結果。我看那白初言也不像那始亂終棄的人。” 陸父:“哦,我的天,你們母女兩真是好大的口氣,心比天高啊。你不知那白初言白家,那可是京城的達官顯貴,多少皇清國親裡麵浸潤著的世家大族,他們家會為了白初言這一句承諾,跟我們家結親?!” 陸清棠:“初言說過,絕不負我!” 陸父:“嗬嗬~,絕不負你。愛情是什麼?還絕不負你!他的婚事他能做主?” 陸母:“怎麼辦?我能怎麼辦?是我陸家有這麼顯貴的親戚,可以去走動,還是你娘家有人?!平常是怎麼管教女兒的?她的一輩子就葬送在你的手裡了!” 卉花樓院廂房裡。 季初言:“那後來呢?白家來提親了嗎?” 陸清棠:“自然是沒有的。等來的,是一紙罪詔,陸家滿門抄斬的詔書。” 季初言:“是~” 陸清棠:“冤枉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十年前,陸府。 宣旨太監帶了一隊禦林軍到了陸府。 太監:“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柳州清河陸宇通,徇私枉法,草菅人命。賜陸式滿門抄斬,陸式之女陸玲玲,入賤籍,永世為官妓,賜花名清棠。” “大人,冤枉啊!冤枉!” “冤枉啊!冤枉啊!” 禦林軍清點過人數後,發現少了陸清棠,於是便跟領事太監道:“大官,少了陸式之女陸玲玲。” 太監:“錯!是官妓陸清棠。” “是。” “去後院搜啊!” 於是幾個禦林軍,便到後院去了。 正好撞見陸玲玲要投湖。 “大膽陸清棠,沒有聖上的詔書,豈可赴死!” “不,我不是陸清棠!我是陸式之女陸玲玲!” “聖旨已下,已經欽點你為陸清棠,你還敢抗旨不成!” “不~不~!” “陸大人草菅人命,聖上已經網開一麵,陸家滿門抄斬,獨留你一人性命。你還不知足。”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領事太監也到了後院來。 太監:“何事耽擱啊?” 禦林軍:“是官妓陸清棠一直不肯束手就擒。” 陸清棠:“不!我不是陸清棠!我是陸式之女陸玲玲!” 太監:“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京城白家,白初言的未婚妻嗎?” 太監:“哦!我差點忘了,她隻是個閨閣未出的賤貨,如何可以做白家的新婦呢。啊哈哈哈!” 陸清棠:“什麼?!” 太監:“喲!還不知道呢。” 禦林軍:“哈哈哈!” 太監:“就是你那心上人,白初言,下個月就與張國公家的獨生女結婚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而你,會在青樓,被千人罵萬人騎。” 太監的話,一步一步將陸清棠心理防線擊潰,她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有何意義?還害了全家。於是,任有他們將自己拖走,戴上鐐銬,坐上了送往青樓的囚車。 卉花樓院廂房裡。 季初言:“那他後來來找過你嗎?” 陸清棠:“找過。不過~” 季初言:“沒想到,這竟然是永別。” 十年前,京城,官妓院。 老鴇:“各位老爺大人,今天可來了一位新姑娘。” 李大人:“喲~哪家小姐又要來委身了?” 張大人:“您還不知道吧,柳州陸宇通獨生女,陸玲玲。” 老鴇:“欸~入了我們這官妓院,哪還有什麼陸玲玲啊。現在是陸清棠了!” 張大人:“哦!是是是!瞧我!還惦念著跟那罪臣陸宇通的同僚之誼了。” 老鴇:“張大人海量,可規矩不能破啊。” 張大人:“那陸清棠人呢?都是官妓了,還擺什麼大小姐架子!” 老鴇:“是是是,我這就吩咐她出來,見過各位大人。” 在官妓院侍女的攙扶下,陸清棠第一次在青樓亮相。她別有一番風味的長相,一露相,便引來紛紛喝彩,這也算是她在這裡立命的最大本錢。 老鴇:“各位大人,我們清棠姑娘,今晚是第一次接客,可不能馬虎了。” 李大人:“我出三千兩。” 周大人:“我出四年兩。” “慢!”這時,身著婚服的白初言,出現在了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