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質疑的口吻,甚至沒有多餘的眼神。
我沒有任何猶豫,原本即將要坐下的動作轉化為起身,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一連串的動作如魚得水,一氣嗬成。
背後數道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宛如實質。
我不必回頭,也知道那最銳利的一道屬於誰。
是楊金。
我快速換好衣服下樓,這回楊金看我的眼神總算柔和了一些:
“坐下吃飯吧,乖囡囡。”
我順從的坐下,整個餐廳隻有刀叉偶爾磕碰傳出的聲響,除此之外,一片寂靜。
楊金放下手中被自己扭捏變形的吐司,侍立在旁的傭人大春連忙上前將熱毛巾奉上。
濕熱毛巾細細擦拂過楊金保養得當的手指。
像是有強迫癥一樣,一遍又一遍,直到換了三條毛巾之後,她才堪堪停下了手。
楊金隨意將毛巾扔回給傭人,像是在告知,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十分突兀道:
“小徒弟沒了。”
小徒弟,半隻眼,楊堅。
先前我就發現,這兩人都姓楊,也許是本家。
但後來想想,本家的親屬關係應當會比師徒關係更加上口,尤其是在聲名不顯的丈夫/師父早死的情況下。
楊金如果真是楊堅的姐姐,姑姑阿姨,或是其他的宗族關係,那正常人應當都是按照原本屬於自己的親屬關係稱呼。
而半隻眼叫楊金就隻是‘師娘’。
所以,大概率沒有自帶的親屬buff。
這兩人隻是通過楊金前夫鏈結到一起的?
那楊金為什麼這麼關心前夫的徒弟?
隻是性格使然的控製欲?
總不能是
對方還在等待,我沒有猶豫太久,點了點頭:
“我知道,姨姨。”
楊金掀了掀眼皮,塗滿蔻丹的手指無意識的搓了一下:
“報喪,報到你那邊去了?”
我想了想,沒有過多的解釋:
“是,現在到殯儀館了。”
“姨姨想把楊叔接回來嗎?”
楊金原本凝神在思考著什麼,聽清我的話,旋即一愣:
“.不了吧。”
不接回來?
楊金亦沒有多言,隻是淡淡道:
“我這輩子,最煩不聽話的東西。”
“他既然當年說死在外麵也不回來,那就讓他死在外麵就好了。”
著實是,令人窒息的掌控欲.
我將心裡剛剛才升起的那一絲倫理道德猜想瞬間被打滅。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楊金倒像是失去了興致,白皙嬌小的手指往桌上一撐,站起了身:
“我去午睡,下午四點鐘準時在客廳等我。”
“穿這身衣服,還有帶點底的淺色織錦緞鞋,頭發盤單邊,簪起來。”
我點頭答應一聲,順勢起身,目送對方遠去。
一旁的陳大春眼瞧著沒有其他人,連忙來到我的身邊:
“小姐,現在離四點還有點兒時間,要出去逛一圈嗎?”
“我開車送您。”
昨天的陳大春,可沒有說過這話。
對方的眼神殷切,我瞥了一眼:
“走。”
陳大春沒有猶豫,立馬將車開到別墅門口,我坐上車,忽視掉對方一直偷窺後視鏡的眼神,開始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