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館。
楊金。
楊金.
我沉默了數十息,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麵,沒有聽到外界的動靜。
直到餘佳佳推了推我:
“寶子,你的手機在響。”
是,鬧鐘。
三點半的鬧鐘,我又得回去麵對楊金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猛地回神,掏出手機關閉鬧鐘:
“我先走了,下次再來。”
餘佳佳伸手替我叫了輛車,滿麵愁容:
“是不是刷了錢,你阿姨叫你了?”
我搖頭,拉開車門:
“不是,是我晚點還有事情,先走了。”
車門合攏,駛出好幾百米,上了些年紀的司機師傅操持著一口滿是南音的普通話,搭話道:
“小姑娘,後麵你的朋友還在原地.是不是你們原本要一起離開,隻是她沒有搭上這輛車呀?”
司機師傅的話著實讓人一愣,我按下車窗順勢往後視鏡看去,果然餘佳佳還是保持著揮手的姿勢,安靜的站在原地。
出租車的車速其實並不快,但餘佳佳仍然不可避免的縮小,變成一個看不見的黑點。
我保持沉默,關上了車窗,沒有回答這個值得細想的問題,隻是道:
“二十分鐘之內到鏡嶺別墅,加錢。”
“好嘞!”
司機直接一腳油門,我在別墅前挽起頭發,換上出門前就準備好的鞋子,推門進了別墅。
客廳中,楊金斜坐在一塵不染的沙發上,正在品茶。
她的身上裹上了不知誰何種動物製成的皮草,兩條筆直緊致的腿交疊,帶起了旗袍的一角,若有似無的露出了內裡雪白細膩的肌膚。
陳大春那小子站在一旁,雖然神態恭敬,但眼神偶有劃過,總是會落在那旗袍的縫隙上。
時間還差五分鐘,我緩步走了過去,輕聲喊道:
“姨姨,我回來了。”
楊金輕輕啜了一口杯中之物,不隻是因為我的軟聲問候,還是因為茶水清香,竟然熨帖的瞇起了眼睛:
“嗯,乖囡囡”
楊金的話說了一半,眼神掃過我的身上,頓時釘死不再挪動。
她原本臉上揚起的笑意,在不足一息的時間內蕩然無存。
下一秒,楊金麵無表情的開口:
“去把衣服換了。”
“穿右側衣櫃裡從右往左數第八件的蕾絲邊小洋裝。”
“紮兩個啾啾,別上梳妝臺中間抽屜裡那對蝴蝶發飾.”
“算了,我給你弄,走。”
我不知道樣楊金又發什麼病,但現在寄人籬下,我不會反駁,跟在楊金的身後到樓上換了衣服。
兩個心靈手巧的傭人連忙按照楊金的吩咐,快速理順我的頭發,整理發型。
傭人輕輕整理起我剛剛換掉的那件衣服,請示道:
“主人,這件衣服我拿去清洗。”
楊金隨意的揮了揮手:
“既然已經有了褶皺,再洗有什麼意思?”
“直接扔掉,再請人給囡囡定做一身。”
傭人連忙去扔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