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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鑰空間 早晚都變異 9279 字 2024-03-17

“化好了。“男子終於放下了化妝刷。   lily看著鏡中自己的臉,有些恍惚,這麼濃厚的妝完全不適合她,誇張的眼影配色,過粗的眼線,仿佛自己一下老了十幾歲。   “可以嗎?”男子笑瞇瞇地看著lily,似乎很滿意自己的作品。   “你一直都幫你媽化妝?”lily沒有回答他,反問道。   “沒有啊,媽媽。”男子看起來很不喜歡lily的問題,語氣有點淡漠。   “那你為什麼要給我化妝?”lily很滿意男子態度的變化,她在嘗試激怒他。   “你本來就應該這樣,原來的妝不適合你,媽媽,你老了。”男子的話變的多了起來。   “我才三十幾歲,我不老。”lily起身,擦著男子的肩膀走出臥室。這對畸形的母子關係,她演膩了。   乾瘦男子沒有說話。   lily沒有離開,而是轉身打開了另一個臥室的房門,裡麵一覽無餘,最惹人注目的就是掛在床頭的巨大肖像照,這是好多年的造型款式了,按現在的眼光來看過於老土。   雖然照片老土,照片上的人卻是一對俊男美女,女的很年輕,明眸皓齒,身材比例也極好,站在前麵隻比男的矮了半個頭,男人從後麵環抱住她的腰肢,兩人深情對視。   這照片上的男人,該不會就是現在的乾瘦男子吧?完全聯係不起來。   “郎朗啊.....”聲音頓住,lily不知道自己腦子裡怎麼突然蹦出了這個乾瘦男人的名字,還以一種親昵的方式叫了出來。   “有什麼事嗎,媽媽。”男子貌似回復了心情,那個怪異的笑容又浮現在了臉上。   “沒、沒事。”lily驚懼自己的變化,太明顯了,有一股力量正在毫不掩飾的慢慢侵蝕她,要把她變為另外一個人——   這個乾瘦男人的親生母親。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從男子第一眼就叫她媽媽開始嗎?為什麼是自己?   魚腥味。    lily想起來了,不過現在她已經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了,不,她身上一點味道都沒有了。   可自己明明在努力脫離角色了,為什麼侵蝕還不停止?難道是妝容?還是和乾瘦男人一直呆在一起的緣故?這是他作為鬼的能力嗎?把別人變成自己的媽媽?這能力也太搞笑了。   可不管怎樣,lily都覺得大事不妙,她必須在還有自己意識的情況下,想到逃出樓去的辦法。   隻能如此了嗎?殺掉眼前這個男人?   可他是鬼啊,要怎麼才能再殺掉一次?   “你要殺了我嗎?媽媽。”   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令lily膽寒。   為什麼自己在腦子裡想的東西他也知道?這個鬼會讀心術?   lily的心裡有太多問題了,多到她深感疲累。   不等她回答,乾瘦男子接著說道:“累了就休息下吧,媽媽,我來做早餐。”   “好......”   她回到了原先那個臥室裡,在床上躺下了。   lily慢慢闔上眼睛,明明才剛起床不久,很快又沉沉睡去,進入了夢鄉,夢裡她很幸福,不被任何人打擾的幸福。   乾瘦男人半個身子靠在門邊,陰惻惻的看著睡熟的lily,愈發喜不自勝,瞪大的眼珠子在他骨瘦嶙峋的臉龐上顯得尤為誇張。   秦朗喃喃自語道:“快了。”   ......   “喂,陳露,你怎麼了?”縱使心大如黃帥,此刻也發現了陳露的不對勁,她的眼神變得空洞,麵無表情,靠近黃帥後低下了頭。   黃帥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隻見樹根旁的泥土上赫然有一對腳印!   “臥槽!”黃帥跳開了幾步,“真有人在這裡!剛剛!”   陳露不說話,又將冰冷的視線投向了黃帥,緩緩將手抬了起來,指向了那對腳印。   “啥意思?你要我踩上去?”   陳露搖搖頭。   “那你...是要我挖兩下?這下麵有東西?”   陳露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這下麵有東西?等下可別鉆出來一個鬼手。”黃帥多看了她兩眼,知道不對但還是乖乖蹲下,拿一邊的小樹枝劃拉了兩下,“誒,仔細看這土好像是不太一樣啊,這邊顏色有點深。”   他扔掉樹枝,開始徒手扒拉起來,一邊扒拉一邊碎碎念著:“萬一真鉆出個鬼手,陳露你別管我,你就跑,去找大學生,他可比我靠譜多了,不過你記得把小指頭的事情跟他說啊,我雖然幫不上忙,好歹也是出過力了。”   此時的陳露看著他,眼神裡晦暗不明。   好在挖東西的過程中沒有遇到什麼詭異的東西。   黃帥刨得很深,幾欲放棄都被陳露的眼神製止了,好不容易挖到了一個布袋子,袋子有點潮濕,鼓鼓囊囊的,拎起來還有點重。   “謔,這是啥啊?”黃帥捏著鼻子,把拎出來的袋子放到地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臭味,袋子有點重,打開後裡麵還有一個黑色塑料袋。   “包的這麼嚴實,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啊......”黃帥壓製住自己強烈的好奇心,問陳露,“那個,我知道你現在不是陳露,但是,你要看看嗎?”   沒由來的,黃帥覺得眼前這個占據陳露身體的靈魂對他沒有什麼惡意。   陳露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隻是看著這袋子東西,眉頭有些微蹙。   黃帥不懂她的意思,自顧自說道:“那我可就打開了。”   說著就要動手拆開黑色塑料袋的封口。   出乎意料的,陳露出聲阻止了他:“不要,不用打開,我知道裡麵是什麼。”   說完陳露閉了下眼睛,身形有些沒站穩,但又馬上恢復了過來,“剛剛那是,章月。我又看到了她的視角。”   這話一出,黃帥知道是陳露回來了,趕忙把布袋子也封上,起身焦急地問道:“你看到啥了?我跟你說,我剛剛看你的樣子就不對頭,我沒敢聲張,你讓我做啥我就做啥,但是吧,我覺得好像那個你也沒有什麼要害我的意思,我就......”   “我知道,我知道。“陳露打住了黃帥滔滔不絕的話,“剛才的感覺很奇異,我朝你走過來的時候,一邊走一邊視線變得混亂,穩定下來後,我竟然能同時看到你這邊的和...過去的視角。”   “哈?這怎麼看?”黃帥把布袋子拎起一甩,扛在了一邊的肩膀上。   “我也不太好解釋,但是這袋東西很重要,不如等和趙楊(顧執)匯合後我再說吧。”   “那也行,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先過去?”說完黃帥湊近了陳露,神秘兮兮的說,“我說,這袋子裡的,是屍體吧?”   陳露捂住鼻子遠離了他兩步:“是,但是你別靠我太近,味道真的有點大。”   “靠,真是啊!不過這屍體還挺輕的......”黃帥的聲音小了下去,他顯然是想到了,“真是作孽啊,這家人在搞什麼...我們又不是警察,這種事不該報警嗎......誒!報警!”   陳露拿出手機,給他看了看這裡的信號。   “好吧。”黃帥又蔫了下去。   現在才想到報警的問題,這個黃帥。   陳露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兩人並肩走著,誰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走後,整個環境都黑暗了下來,整棟居民樓的每一層,都有一個穿著白色連衣長裙的女人,正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   “進樓?”張明騰皺緊了眉,大喘著粗氣,“進了樓,呼--可就不好出來了,出口絕對會被堵死。”   “我知道,所以我說這是一場賭博,賭注就是我倆的命。”顧執說道,“當然你可以繼續逃跑,但身後這個巨嬰看起來體力可比我倆好多了,它一步我們要跑好幾步。”   由於震動的太厲害,巨嬰製造的聲音也很大,兩人的對話全靠喊。   可這樣的動靜都沒有引出除了奔跑的他倆以外的活物,連鬼都沒再出現一個。   張明騰猶豫了兩秒,還是決定跟著趙楊(顧執)上樓:“但是我說,你能不能,呼--幫我抱一會這個?我實在是,呼--不行了,呼--”   “行,你真菜。”顧執轉身接過塑料模型,還不忘嘲弄他一句。   而就在倆人交談的間隙,巨嬰已經逼近了身後,它一邊哭嚎著一邊抬起了滿是皰疹和血汙的手,一掌朝顧執和張明騰拍了下去,扇起一陣腐臭的掌風,說時遲那時快,倆人一前一後蹭的鉆進就近的樓道裡,顧執還好,張明騰堪堪躲過了這一下,不過巨嬰的手掌大力拍空在地麵上的時候,還是將顧執震了個踉蹌,張明騰更是直接在樓梯上摔了一跤,連滾帶爬的往樓梯上跑去。   兩人爬上了第一層樓,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巨嬰肥大的頭顱也在往樓道裡鉆,畸形的五官被擠壓在一起,眼睛位置的兩張嘴高高撅著,它的手從頭的上下側方伸進來,正在用力往裡爬行,皮膚因為擠壓和摩擦而漲得通紅,磨破了更多皰疹,十分惡心。   顧執不敢再慢,他發現巨嬰的身體似乎比剛才小了點,它竟然真的可以上樓!   這個意識一浮現出來,顧執認識到自己的判斷出現了誤差,原本他以為這個巨嬰隻會伏在樓外或者隻能在車庫區域活動,但現在的狀況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他側身讓開了路:“老張,你走前麵!”   張明騰求之不得,也忘記了大喘氣,直接沖上前去,顧執緊緊跟在他後麵,想用上次進到502房間的方法再進一次,可上到第三層的時候他注意到一個問題,現在是大白天,窗戶上看不到任何反光,那怎麼辦?   巨嬰的聲音似乎在靠近,它的全身都快要擠進來了,沒時間了。   顧執和張明騰匆匆繞上了四樓,張明騰惋惜地說:“快到頂了,沒辦法了。”   他在手心裡悄悄滑出了刀片,準備等巨嬰把他們逼到絕路,他就自殺回到現實。   是的,他想起來了,在趙楊(顧執)跟他說賭命的時候。   命才是最重要的,有命在才有無限可能,而他張明騰的命,不僅重要,還值錢。   自己怎麼會把這麼要緊的事給忘了呢!   “老張,拿出手機!”   “什麼?”   “手機用自拍模式,快!”   張明騰不明所以,趕緊從褲兜裡掏出了手機,找相機還浪費了幾秒。   “再往上走幾格,把手機舉起來給我看!”顧執真的要被他急死了,“手機橫過來!往右邊移一點!”   “再移一點!有了!”   顧執從手機裡清晰的看到,502的紗窗門,開了一道縫隙!   “上五樓!房間門開了!”顧執三步並作兩步,越過老張飛快地跑了上去,張明騰隨即也跟上,期間朝樓梯井望了一眼,巨嬰已經完全進來了,它的身體比之前縮小了好多,正好可以容納進樓道,正在以一種難以置信的速度往上爬來,它也不哭了,兩張嘴一閉一合,上下排牙齒打在一起磕磕作響。   似乎有點愉悅?   “拿著!”顧執把塑料模型往張明騰懷裡一塞,拉開鐵門,從口袋裡掏出上次的回形針三次利用,輕車熟路。   “好了!”顧執進了房間,張明騰也緊隨其後,砰的關上了房門,還覺得不夠,把桌子搬了過來堵住門縫邊。   咚咚咚咚,爬行的聲音越來越大,巨嬰的靠近讓兩人都不敢大聲喘氣。   要來了!   顧執靠在進戶門旁邊的墻壁上,張明騰則是躲在了廚房,大門正對的是臥室,要是它能沖進來也不至於立馬就能發現他倆。   “嗚呀呀嗚嗚啊啊哈。”   巨嬰的聲音已經近在咫尺,它就在門口!驀地,門外變得十分安靜,靜的令人猝不及防。   發生了什麼?張明騰和顧執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半晌門外都沒有動靜。顧執悄悄靠近貓眼,做好了看到什麼可怖之物的心驚準備,但是,在他湊近貓眼的瞬間,身上還是一陣汗毛豎起。   貓眼中的視野一片猩紅,到處都是血,還夾帶著一些白色的濃稠液體,似乎已經乾涸許久,但是空無一物,沒有巨嬰的身影。   它去哪裡了?   為什麼它上樓之後止住了哭泣,反而有些......開心?   而在貓眼看不到的範圍,就在顧執前不久緊貼著的墻壁後麵,巨嬰碩大的一張臉洋溢著畸形的笑容,漆黑的瞳孔彎曲的弧度十分誇張,它緊貼著樓道裡的墻壁,漸漸沒有了身形。   應該......走了吧。   顧執心想著,回頭找張明騰,他在廚房的門邊瑟縮著,懷裡倒是還緊緊貼抱著塑料模型。   “沒事了。”顧執出聲,張明騰的表情卻很嚴肅,他示意顧執回頭看看。   顧執轉身,也皺緊了眉頭,這個房間,恰恰和他第一次進入以及昨晚住的房間,一模一樣,除了更破舊些,連茶幾上隨意擺放的吸奶器刻度瓶的位置都一樣。   他連續三次進了同一個房間,這絕不是巧合。   顧執大踏步朝裡麵走去,果然,連臥室裡的布局都是一樣的,不是相似,這就是他進過兩次的地方。   “趙楊小同誌。”張明騰見顧執從臥室裡出來,“我在想,這裡難道從始至終隻有兩個房間?”   “我想也是,更離奇的是,這是我第三次進來這個房子,每次大門的樣子都不同,但門後的裝飾都一樣。想的更大膽一點,或許從始至終,不是隻有兩個房間,而是——”   “隻有一棟樓。”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照這麼說的話,lily很可能就在對麵?”張明騰把塑料模型放在一邊的沙發上,自己也坐下來。   “不對。”顧執反駁道,“昨晚我們沒有敲開對麵的門。”   “那你要不再......試試?”張明騰示意了一下顧執口袋裡的回形針。   “不行的,我試過了。外麵鐵門的鎖眼是堵死的,隻有找到開鐵門的方法,我才能撬裡麵的鎖。”顧執攤攤手,“老張,你這個年紀應該是有家室的吧,那孕婦吃抗抑鬱藥,是不是會對胎兒有影響?”   “當然了,孕婦最好是什麼藥都盡量避免。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個臥室裡有嬰兒床,但是大床床頭卻放著很多藥瓶,有些已經見底了。我不認為是男主人吃的,靠近嬰兒床的一邊通常是新媽媽睡的吧。”   顧執的左手托舉著右手,右手架著腦袋,“不管是孕婦還是新媽媽,吃這類藥,說明她有嚴重的產後抑鬱癥?又或者,她本身就有精神類的疾病,但因為孩子的出生,讓她的焦慮變本加厲?”   “我覺得是。”張明騰晃了晃空空的刻度瓶,“我老婆懷孕的時候醫生囑咐過,要多多關心產婦的心理健康,不然對奶水也有影響。剛才我也看過冰箱,裡麵全是這種空的奶瓶,似乎這位產婦沒有奶水,但仍在營造一種給孩子提供充足奶水的氛圍。”   “現在看來是這樣。”顧執突然想到了什麼,“昨晚那個女鬼,不就是這位有心理疾病的產婦嗎?她懷疑丈夫出軌了章月,自己又懷著孕,也可能已經生下了孩子,但丈夫疏於照顧,讓她的心理問題愈發嚴重......不過她的藥是哪裡弄來的?一般醫院會給孕婦或者產婦開這種藥物?”   張明騰搖了搖頭。   “等等,要是她從懷孕開始就吃藥,是不是會導致胎兒畸形?”顧執看向了張明騰。   “很有可能。”張明騰似乎也恍然大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難道今天我們遇到的,就是昨晚女鬼的孩子?”   “她生了個畸形兒,並且因為她自身沒有奶水,孩子早就夭折了。”顧執來回踱步思索著,“我記得她說過她和她丈夫都是鄉下來的,按從前的社會情況來看,或許她本身文化程度並不高,對心理疾病沒有概念和意識,更不可能知道產後抑鬱會對母乳有影響,她幻想著自己有充足的奶水,每日用空瓶喂養一個死嬰。而周圍的鄰居並不知情,以為她流產了就瘋了,每天抱著的假娃娃,其實是真的畸胎死嬰。”   “那她的丈夫,又做了什麼呢?”這話從張明騰嘴裡問出來,如果lily在場大概會直接笑出聲,他老婆二胎的時候,他張明騰可是每天都在公司裡騷擾女下屬,也不止和她一個調情。   “宣傳欄的對話裡有提到她丈夫多找了兩份工作,女鬼的說辭裡也證明了她老公的確總是早出晚歸,但顯然夫妻之間沒有什麼溝通,丈夫不善言辭隻知道賺錢,老婆在家胡思亂想,於是兩人的心路越走越遠......可這些,和章月有什麼關係?”   顧執停在了原地。   “還有一個問題,女鬼和今天遇到的畸形巨嬰,為什麼仍然盤踞在這裡?她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東西?難道說她丈夫的靈魂也還在這裡?”   張明騰在一旁點出,兩人同時掏出了手機,目光赫然放在線索的最後一條上:[其實我也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可以幫你。]   如果這是她丈夫的原話,那他幫助的對象一定不是這位有抑鬱癥的妻子,而是遭遇了家暴的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