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君,我們與他們的戰鬥,應該才剛剛開始。” “做出第一次超時空全維度打擊,並不能造成他們在全時間維度的短暫混亂。” 伊東歌矢的花朵依舊嬌艷如詩。 潛藏在真實的軀體之下的生命粒子魂動著不止奔騰的逆流。 是她策動了對紅賦星宙船的長距離跨維度的時空打擊,並且是以突襲的形式展開。 她知道,對本位宇宙最頂端觀察者的突襲,一開始就施以形而上哲學範疇的戰鬥命題,無疑以卵擊石。 麵對幾乎擊潰了文輝天皇君劍同為最頂端觀察者生命魄體的慕盈歌與傅詠倩,她幾乎找不到最有效的方法論施予之。 “那伊東歌矢小姐,我們退卻吧。” 玉相夕的發際線在他們視線交錯的瞬間,依然飄搖不息。 “我們現在已經成為最頂端觀察者視窗凝結的焦點。” “無論逃逸在哪一條時間線,都會被他們索定。” “並且,隻要他們願意,本位宇宙時間軸上我們閃爍的影子,都會成為他們打擊的對象。” “當然,也包括我曾經出現過的那些分身。” 伊東歌矢玫瑰粉的瞳眸氳暈著蛺蝶的掠影與櫻烙的石蕊。 乙女心月季白的和服掩映著奢麗荼靡的身軀。 “那些你希望的故事發生的時空。” “孤獨的像一小節被賦予光輝的旋律。” “典雅的,皎潔的向光度修飾著你聖潔的弧度。” “你依然存在於多愁善感的時空。” “感傷而徒然悵惘的時空。” 這是銀河紀元馬克·斯特藍德的名詩《月亮》中的著名章節。 在這個空具形式美的時間節點。 月亮的主題,依然與伊東歌矢幻美的身軀無限契合。 “啟動月光奏鳴曲係統。” “這是永遠混淆了時間維度存在意義的作戰。” “在我們延展向曖昧主題的命運線的旋律之上,躍動著我們不能止息的魂動與閃耀的身影。” “福音書係統正演奏理想之歌。” “再次打擊那個時間維。” “那個叫滄海的命運齒輪。” 伊東歌矢再次褪下了覆蓋她所有身軀的和服。 她光裸的身軀,出現在虹影與圓月交相輝映的光線中。 她身軀之上,生命粒子循環往復的巡遊,遍及她美麗軀體優美的丘壑與曲美的圓弧。 藍色與粉色的光焰,在她的身軀之上跳躍著狂想之舞。 “我吟詠悲憫之歌。” “我散放素體之光。” 月亮之詩緘束著她浮動著微妙的光暈的嘴唇。 她又一次重構了生命粒子塗敷於她身軀之上波動的浪潮。 她避開了福音書係統始終協奏的宇宙琴弦那蘊含著哲思與真理的振動。 毫無疑問,她熟稔了另一種別樣的琴音的弦動與振幅。 始自內心沉覆的篝火正在點亮她側影的額際與鼻尖。 星海微瀾展現其中的波動在把臨於眉間眼睫的光耀織閃於永恒。 幼微星宙未明央星係的星群,它們的輝光在此時黯淡下來。 這片宛似紅的頌歌的星潮海洋正處於本位宇宙規律變更期的前奏。 花朵總會以璀璨奪目的花魄炫耀它超越生命主題的絢爛儀式。 這片宛似紅的頌歌的海洋也正如此。 它們的生是影響觀察者視窗的絢麗存在。 而它們晦暗無光的死,終究會令人黯然神傷。 宇宙最頂端觀察者的無上詩魂將因此沉淪,還是興起。 慕盈歌與傅詠倩站立在這奇崛的宿命與傳說的輪轉邊緣。 紅賦星宙船在這一片宛似紅的頌歌最後的詠唱中,介於虛擬現實主義者的夢魘彼岸。 珠光紅的雲淵是它巧妙躲避這場時光雨的洗禮。 “伊東歌矢彈奏的是別具一格的暗黑旋律。” “在我的詩魂還不能明辨危機將至的前夕,她已經鳴動了這一曲暗黑之弦。” “宇宙規律恒定的弦動被她以別樣的方式替代了。” “幼微星宙正在死去……” 慕盈歌瞬間洞悉了這一刻的意義。 他背影中展現的悲歌宛似一闋哀婉悱惻的木蘭花慢。 可憐今夕月。 向何處、去悠悠。 是別有人間,那邊才見,光影東頭。 是天外空花漫。 但長風浩浩送清秋。 飛鏡無恨誰係。 姮娥不見誰留。 傅詠倩知道他從不會點擊羲皇心神碎片係統夢窗詞韻那些瑰麗的詞牌名。 此時此刻,他於悲愴的漩渦中填寫的這一闋木蘭花慢,卻也違背了他過去永不填詞牌的誓言。 他的才情可以構建夢幻空花瘦的不朽詩魂。 在這一片宛似紅的頌歌的星海裡,在這淒淒慘慘戚戚的時光中昭喚隱現後,他已轉變成曾經令他不齒所為的穠艷詞人。 “你想用清詞麗句的詞韻來抵禦伊東歌矢的突擊嗎。” “還是,你想籍由無窮無盡的詞意,嘗試塑造幼微星宙卻也紊亂的驚栗弦動。” 傅詠倩眼裡的桃花劫淒切地迷亂在漫空飛旋的片片花瓣。 花落方知秋月冷。 人散盡空圓月寒。 她的詩魂雖不若慕盈歌意境綿長,空蘊一切。 但意蘊淒切,輕歌淺唱,話盡別離,傾訴離殤。 她不再以獨舞魂動星空。 此時的她,衣袖揮動,眼愔情愫,小腰空懸的蒼雲宛若離人不見的癡愁。 兩個本位宇宙最頂端觀察者的詩魂一旦發動,時間線上幼微星宙的時間歷史已告重新改寫。 光流最先是以星逝的軌跡織就這片短暫沉覆之海的樞脈。 時間軸重又旋轉律動的過程使這片宛似紅的頌歌的宇宙版圖呈現出緋紅的光暈。 腸綿悱惻的星雲從更遠古的宇宙空間來看,更像一場夢裡呈現的精微的情致的延續。 所有觀察者眼裡的這片宛似紅的頌歌的星海正呈現著和過去並不相同的紋理。 花瓣從遊離花枝的那一刻,便改變了生命的意義。 慕盈歌端詳著這片變得緋紅的星群。 夢斯離的瞳眸出現了那個童話詩人所夢想的王國。 我不是去海邊。 取藍色的水。 我是去海上捕魚。 那些白發蒼蒼的海浪。 正靠在礁石上。 端詳著舊軍帽。 輪流嘆息。 你說:海上。 有好吃的冰塊在漂。 別嘆氣。 也別捉住老漁夫的金魚。 海妖像水螅。 膽子很小。 別撈東方瓶子。 裡邊有魔鬼在生氣。 我沒帶漁具。 沒帶沉重的疑慮和槍。 我帶心去了。 我想,在空曠的海上。 隻要說,愛你。 魚群就會跟著我。 遊向陸地。 我說:你別關窗子。 別移動燈。 讓他在金琺瑯的花紋中。 燃燒。 我喜歡精致的贊美。 像海風喜歡你的頭發。 別關窗子。 讓海風徹夜吹撫。 我是想讓你夢見。 有一個影子。 在深深的海淵上漂蕩。 雨在船板上敲擊。 另一個世界裡沒有呼喊。 鐵錨靜默著。 穿過了一種叢叢海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說:能聽見。 在暴雨之間的歌唱。 像男子漢那樣站著。 抖開粗大的棕繩。 你說,你還能看見。 水花開放了。 下邊是, 烏黑光滑的海流。 我還在想那個瓶子。 在船的碎骨中。 慢慢升起。 它是中國造的。 繪著淡青的宋代水紋。 繪著魚和星宿。 淡青水紋是他們的對話。 我說,還有那個海灣。 那個尖帽子小屋。 那個你。 窗子開著,早晨。 你在黑發中沉睡。 手躲在細棉紗裡。 那個中國瓷瓶。 還在轉動。 這個叫顧城的詩人曾經建立過理想主義者唯一的烏托邦。 盡管他的命運被毀壞於夢境破碎的那個時間結局。 但他所確立起的疏離的時間片段,卻在此刻改變了慕盈歌沉寂了無數個宇宙世紀的不朽詩魂。 在這一時刻,古典主義的語境瞬間崩壞了。 不再沉淪於春花秋月,故國明月的爾雅詩扉弦琴樞軸蘊涵意境的本我覺醒,使他越過了界限。 他目睹到舊宇宙大陸正悄悄度過最後的黎明時分。 他覺醒的瞬間,夢斯離的瞳眸裡隻出現一枚意態唯美的紅日。 他決計不再等待。 個體的嬗變進化出的本我的格度,使他趨向於更高維度的精神領域。 他的傲然進擊,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