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陛下能在瞬間洞悉我的劍意與劍勢。” “確實是君命天授的天選之人。” 東君深深鞠躬。 他的肩膀,始終懸停著梅花賦晶瑩唯美的璿意。 他深情的額頭編織著無窮無盡的哲思與幻夢。 他仰起頭的瞬間,玲瓏牽引水晶的眼眸依然哀婉依約,殤情依舊。 “我知道這一戰有可能敗於君之手。” “但終始弦斷,花落空盡,也不能阻隔壯士期盼一死的情衷。” 他凝視著君劍的眼睛。 亙古就已詠吟的悲歌,任憑花雪飄搖的情絮,荒寂了誰的桃花眼。 “誰將煙焚散,散了縱橫的牽絆。” 他絕美的起手勢,再次浮現。 “劍意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兩萬縷。” 折旋於情牽夢斷意境中的劍勢走向素馨花的倩影。 他禦劍的情勢宛變成詩魂。 意由心生,歌由意起,劍勢興起的幽然之境,無疑就是他劍意所到之處疊疊綻開的花蕊。 幽寂之美是破碎的夢魘,是最哀傷的情縷。 “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亦謂之斯,亦謂之焉。” “蝶翻數種,伊人愁予。” “劍意縱容,韶華流光。” 東君禦劍的手勢非常唯美。 他以愁情禦劍。 他以心意禦劍。 方寸之間,皆是沖破愁腸與遐思的劍影,劍勢。 娉婷禪意奢。 莫道不銷魂。 黯然間他亦化身舞動朝歌的白發伶人。 君劍無從應對他的婉約之劍。 唯有旋動。 他旋動中的側影像極了一隻優雅的鶴。 他並未建立多維空間的錯空深場。 觀察者的決鬥,隻是貫徹形而上哲思範疇的空盡延伸,不涉及空洞物理意義的沖突與凝撞。 “意若失之幽寂,是謂之憂緒,輝夜空靜之慕情。” 這是一闋幽然寂廖的俳句。 他詠吟時,一綹鍍銀的發線垂在他有音符縈繞的額頭。 他知道,在東君以詩魂運劍的情勢下,他唯一應對的方法論,隻有被賦予優雅格度的俳句。 趨向有質型格的劍勢並不能傷他分毫。 而東君婉約之劍的劍意卻能刺傷他的頂端觀察者生命魄體的存在之心。 傷心者,唯有被傷心之詩意傷之。 他與他皆為本位宇宙時間歷史的古之傷心人。 能擊敗他們的,唯有用荒蕪之劍,寂天寞地之劍。 極度感傷的情勢才猶起,東君已在極度的感傷情懷之下如遭重擊。 他的身軀形態瞬間頓止。 他的婉約之劍也止境於無形。 “伊勢之婉約止於幽篁,冰解之夢墟,花影落,花意息,其意綿長。” 君劍用止靜於心的俳句平抑著他淪於萎頓的太息之心。 他的勢亦止,心亦止。 “東君閣下。” “劍意終有盡時,君意何以息。” 君劍凝視著他猶如餘燼未了的穠俊身軀。 弦欲斷。 心笙消磨。 花未花開。 君亦消得。 伶仃碎。 “我心有劍。” “亦有璿意。” “可我詩魂被你擊破。” “劍勢不能斂集。” “這一戰……” 東君遊移在此刻的身影宛若傷痕。 而滅魂在劍勢消隱的瞬間依然猶自哀鳴。 “我決計敗了。” 他在心火熄滅之時頹然衰敗。 悲傷卻也成河。 他已不能吟唱婉約之詩。 “君予言之尚早。” “我雖以俳句之情勢擊破了您的詩魂。” “但我亦未能透悉君之劍勢。” 君劍轉身,麵向未央宮部眾首領源光致。 “源光致帥尹。” “請卿取我的名劍‘長歌’。” 朝歌號戰艦現在被置於恒星米多編織著無限光焰的近傍。 “夕暮約影小窗。” “花間皆是君之愴。” “漱玉之詞晶澄輝夜之光。” “朧月銷魂。” “君亦銷魂。” 君劍眼眉之上浮動著半星微火幽怨的輝光。 “這是帝國緋霧帝國時代詩人與謝羽晶子的俳句。” “雖不若君予詩魂絢麗激漾,卻也是不世之傑作。” 他點亮了梵芙麗瓏超立方體緋霧帝國靖江之章。 舊帝國時代的風貌即時躍然於梵芙麗瓏超立方體的壯麗界麵。 這是春花秋月,櫻空漫舞的舊世紀。 霧幔微露星顆,花山緘束人伊。 靜明素香空寂,倦烏卻在憂緒。 時間往事在此時倒敘著一種不能釋然的寂寞史詩。 空靜之處皆為序章。 未暗之空即是長歌。 源光致徐徐而來。 他雙手挽抱的是一柄古樸典雅的君禦之劍。 有若隱若現的禪香沁人心脾。 藏在劍鞘裡的劍體雖未展開,但傾國傾城的光華卻不止息地正要脫穎而出。 君劍向東君微微鞠躬。 起伏於他額頭上悲憫的雪線微微有傾坍的印跡。 他抽出長歌。 盈盈綻開的劍體初現高潔的劍光。 君之淵夢始,離恨獨自知。 他以君王之魂運劍。 他以壯誌未酬的遺恨禦悲虹之劍。 劍意出自他自省的心神悲歌。 淩烈的劍勢亦如日麗的驕陽。 劍光縱橫行曳,疾馳,動搖…… 一旦發動,無止無息,無窮無盡。 也許,唯有壯士之死,方能遏止這種執意孤行之劍。 “伊人猶泣血,壯士吟悲歌。” 東君看到這一行行蘊涵著孤寂與徹骨之痛的劍光,不禁肅然起敬。 他理解這種劍士之魂孤高傲世的風骨與格調。 “獨立寒邊靜。” “輕生一劍知。” 他手中依然如女體般柔依伶仃的滅魂劍忽而由婉約淒美變得肅然峭岐。 “歌吟滅魂曲。” “點滴澈到明。” 他黯然傾倒,在避閃過幾道臨於眉間的晶劍光寒之後,驟然暴起,迎著無數道湧向他身軀近旁的劍勢,抵近冰魄之墻。 千般倩情,數種香魂都也化成淒烈之夢,淩雲之誌,追夢於瑰麗的黃昏。 有無數道凝煉成冰的光寒穿透了他更趨於穠艷的身軀。 長夜的時光靜止之後。 歌近黃昏,人亦黃昏。 這是和夜的悲歌。 這是英雄的黎明。 宛然間他仿佛看到那俏麗的身影如約而至的時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如果是鶴,她亦是情契猶存的在殘艷的望帝手中悲哀泣血的杜鵑。 “東望星城猶離雪。” “窗畔無聲月索伊。” 晶寒光晝映徹了他悲怽的眼瞼。 他在此是隻是悲愴東君,而不是詠唱春花秋月的望帝而已。 “梅花開處憶東君。” “璿意盡時嫣泣血。” 君劍低吟悲憫之詩。 仿佛隻有在目睹時光故事裡所有的淒絕遺恨,才能短暫抑製他運禦執意之劍的心靈挽歌。 君王之劍倏然一殞即滅。 他瞳眸裡的冰山與雪意再次浮現在滄海悲寞之濱。 “東君閣下。” “我無意傷您。” “可卻也無從阻止長歌出鞘的壯懷激烈。” 他黯然鞠躬。 那道猶未隱去的雪線在此時終於悄然傾坍。 “源光致帥尹。” “把他運到帝國芳魂孤意紇那恒星宙域。” “那裡才是他的詩魂安棲停息之所。” 他凝視著長歌懸止於漫空淒雪的意境。 “他是決意赴死的吧……” 他搖搖頭。 在動搖和散亂的光線中許久愴然。 他現在穿著素色著物。 眼裡的感傷浮沉著古典的星汐與光湧。 他似乎還能聽到一闋俳句的黯然與淒亂。 “冬月約分意朦,花意奢,花燁朧,和歌輕泣,約婉東堂東。” “人本漱芳之仲,殘劍孤意荒齋,折旋一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