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寂寞的霰雪花·詩意與劍(1 / 1)

心神碎片 阿部君 4510 字 8個月前

“光明之於您,是黑夜的存續嗎。”   “或者,在您眺望這一個片段之時,會有不一樣的感受吧。”   君劍無聲的凝視東君在迸裂之海的殘軀。   憂鬱永恒流淌的海,在他們這樣的人之間,隻是宇宙一小節失色的奏鳴曲。   “其實會有具體的排他性的細節被我們忽略了。”   “我們所看到的這幾種時間片段,在被修改著。”   “正如我們內心存續的感傷與遺恨,不僅僅隻出現在我們所理解的單一向的時空概念裡。”   君劍凝眸回望梵芙麗瓏超立方體一個狹小時空的邊緣世界。   流溢在他額上的異樣的光波,碎滅成永不消逝的衍影與頓悟。   “它還出現在我們無法定義其含義的另一種時空規律之上。”   “我們初步了解了將來時空的意義。”   “可是,我們又怎能洞悉這種不明朗的前景,相對於我們是怎樣的啟示。”   無視曾經出現過的異樣的情節,還有這不明所以的導向,君劍用側影以應對無垠夜空裡沉浮的星海及意蘊。   “我們,你們,過去的歷史隻是無限時空一泓小小漣漪。”   “在更壯大的狂瀾出現之前,我們還有更多時間故事需要去應對。”   君之臉容猶似星辰花蝶變的籽粒與夢影。   “東君閣下了解這一種嬗變之於我們的意義嗎。”   “我曾經很厭惡帝國的歷史,還有我的生平。”   “可是,相對於有限度的感性平抑自我憤怒的結局來看,我更願意選擇堅定的活著。”   他的眼睫很好看。   在夢魘短暫出現過的時間裡,散落著無數的憤懣與癡纏。   “願意與我結盟嗎。”   “如果不,還是您隻遵循一以貫之的怒火,來燃燒最後的生命。”   他伸出手。   在朝歌號戰艦匯入多米恒星怒放的光輝外環,始終存在著花與焰織結的藍色花蒂。   他感知到憂鬱永恒存在的傷緒與寂寞。   他感知到那瓣藍色花蒂象征的肅靜與浪漫。   東君沒有回應他的握手。   東君始終凝視著他瞳眸裡隱現的冰山與雪意。   “他沒死嗎。”   “還是在我的時間記憶裡,他構建了我與他新的時間故事。”   他的發線在狂瀾奔湧的情勢中趨向於多米恒星投擲向他的悲傷之城。   他腰際的怒劍因應他憂傷而狂暴的情勢,不止錚鳴。   “是的。”   “他是本位宇宙中最溫柔,最至上至美的男人。”   “他設置了他的死,以及您狙擊他計劃的最終結局。”   “這是帝國福音書係統空中花園協奏曲的幽蘭短章。”   “福音書係統可以協奏時間旋律的悖論樂章,它可以覆蓋時間片段優雅而綿長的即有情節。”   君劍的唇邊隱約浮現荒誕而微妙的漩渦。   他的指光彈動略微有些許譏誚意味的節律。   他心裡永遠長存的黑暗旋侓超越他自身本體的晦暗軀殼,逐漸浮現在靜水與花漾之間。   “您是宇宙大陸仰光之國最頂端上位的觀察者。”   “您在狙擊真言宗曇照閣下時,本該能感應到這種有違宇宙法則的異樣律動。”   “可是,狂怒與超越形而上感性情緒的本真體驗,卻限製了您至高無上觀察者的先驗生命魄體,做出有效率的終極判斷。”   君劍可以洞見東君生命魄體潛現存在的那一場風華絕代的玫瑰之戰。   玫瑰的歷史是一段歌與詩的悲情巡遊。   “花與影的青澀年華隻專屬於輕佻的少年之心。”   “東君閣下不必因此而感到困擾。”   “當您知道真相之後,那些自發式的羞愧情緒不應該成為您拷問靈魂的唯我的懺悔錄。”   君劍瞳眸裡,冰山與雪意短暫消失了。   一種區別於溫熙的初春與微寒的真冬的餘輝,逐漸替代了他的譏誚之光。   “君劍天皇陛下。”   “時間故事所呈現的幽暗潮汐並不能消磨我的意誌與意念。”   “在階段性的自我拷問之後,憂傷蔓延的情緒並不會徹底擊倒我。”   東君忽然仰起頭。   白色的發瀾掀起類似於星耀的花雪暴。   “為了戰勝這種挫敗式的自我循環的無限意念,我請求能與您一戰。”   “要知道,這不是單純個體的意願訴求。”   “而是,我渴望尋求決定宇宙大陸與東宇宙國度之間歷史恩怨的唯一方法論。”   東君的瞳眸之中有月藍色之夢的瑰麗變光。   在侘寂美學的光束旋繞他穠俊身軀的邊緣之時,他再次掩映了他光裸的胸膛。   輝煌的傷痕刻畫了最後的幻美之詩。   “聽弦斷,斷那三千癡纏。”   “墜花湮,湮沒一朝風漣。”   “花若憐,落在誰的指尖。”   他披發詠吟,愴然處,皆是處子素體的風情。   梅花的餘醺仿佛預支了亙古已有的情殤,使他空嗅了淒瑟之夜的暗香。   他徐徐拔劍。   宛若素女身軀的劍體盈盈展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等忘卻你的一泓秋水,你說人可如玉,與子偕臧。”   通體緋紅透明的劍身,隻在劍尖,嵌刻了一枚驚艷的紅萼。   “血染江山的畫。”   “怎敵你眉間一點朱砂。”   他隻用兩指銜劍。   劍意虛懸在他空想她情牽一係的遊移眼波。   在這一刻,他隻與他夢寐中的自己為敵。   由此引申的劍芒與劍魅,與其說傷人,不如說傷已。   獨自傷感的環流,浸徹了他永不會醒的夢境。   弱骨伶仃的冰間瘦,一世情緣的梅花烙。   這一劍緣起於不知所終的悵然若失,又緣滅在美人不在的剎那芳魂。   東君運行的是芳華漸逝,不予共我的婉約之劍。   黯然銷魂的劍意方才伊始,貫注纖塵不染弱骨的劍勢便激現在意猶未盡的存在彼方。   光跡傾注的盡頭便是綻放花魂的纖毫畢現   數點浮光,一束寒魄臨於君劍略微猶顯悲憫的眼睫。   君劍在劍意與詩意侵襲的當刻,旋即領悟到東君發出這一劍的喻意。   任憑這一劍的風情在冰山與雪意的瞳眸中濺起溫情而暴虐的華光,君劍也未動分毫。   花開兩生麵,人生佛魔間。   驚世的劍光轉瞬即逝。   悲虹在傾盡最寂天寞地的軌跡之後,便消隱於無形。   東君收劍的姿勢盡善盡美。   他蘊涵纖弱風骨的身軀依舊挺拔。   隻是在最感傷的角度,他的瀲灩身姿亦如經年留影,絕代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