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們能給出什麼樣的報酬?(1 / 1)

新不遠遊 好想當後爸 8495 字 2024-03-16

白渠蘇家,演武場上。   眾人看著布遊認命般的放棄抵擋,閉上了雙眼,哪怕想上前救援也來不及了。   “不要!”   蘇婷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段山的刀到底是到了布遊的頭頂,與其頭皮僅有一厘米。   突然,段山心臟似乎停了一下,他渾身汗毛炸起,保持著持刀劈下的姿勢不能動彈。   下一瞬,布遊睜開了眼睛。   整個天地瞬間暗下,不知哪來的厚重黑雲壓在整個白渠鎮上方。   蕪城內,所有六羽以上的高位靈修同時抬頭,望向白渠鎮的方向。   貘奈古林中,菡山的九座最高峰上,九位峰主同時站起身來,一言不發的望向東邊的天空。   而在更遠的虛無之地,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是澤岬的力量。”   一道黑雷從天而降,消失在空中,而後又出現在蘇家上空,直奔蘇家演武場而來,最後打在了布遊的眉心,化成一個花瓣一樣的印記。   布遊整個人身上瞬間充滿著黑色的電弧,他兩眼中滿是冷漠,注視著麵前的段山。   蘇家眾人望著布遊,隻覺得是在麵對一位帝皇,那傲視眾生的氣質讓人有跪地叩拜的沖動!   布遊望著段山,輕輕開口,語氣哀怨:“我,還不想死啊!”   他將匕首遞到右手,下一瞬,左手一拳砸在段山的腹部。   段山整個人瞬間倒飛出去,飛出演武場還不停,沿途砸塌了許多建築,最終消失在廢墟之中。   布遊轉身望向演武場邊的眾人,一言不發。   正麵麵對布遊,眾人隻覺得壓迫感更甚,終於再也抑製不住心底的本能,一位接著一位跪伏在地。   布遊仰頭望著天上的烏雲,又一次開口道:“我,不能死啊!”   話音剛落,布遊渾身雷電褪去,眉心的印記也消失不見,他保持著站立的姿勢,昏了過去。   天上的烏雲消散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陽光重新灑下來,蘇家眾人感到身上的壓迫感消失不見了,身體的控製權又回來了,於是都快速起身。   孝文先生拍拍膝蓋上的塵土,故作輕鬆地開口道:“上了年紀了,站久了腿麻。趴在地上休息一會兒,現在好多了。”   魏香在一旁接話道:“先生說的是,我雖然年紀小,但先前的打鬥傷了腿,站久了也受不了。這不,在地上休息一會兒,果然好多了。”   李福摸著所剩不多的胡子:“這演武場邊是該叫人放置些凳子的,站久了確實受不了,回頭我就叫人安排。”   蘇想一臉純真地道:“你們原來是腿麻了啊,我還以為和我一樣是被嚇的呢。”   孝文先生低聲自語道:“又是一個蠢貨,比魏香還蠢。”   李福摸著下巴上不多的胡子,假裝沒聽見蘇想的話。   魏香則是突然轉身跑向段山消失的方向:“師叔啊,你撐住,我來挖你出來!”   青月對蘇婷說道:“小姐,剛剛的小遊好可怕,嚇死人家了。”   蘇婷麵無表情:“月月,現在應該沒事了。小遊好像也受了不輕的傷,我們去扶他回去吧。”   青月點頭,於是,兩人便聯袂走向場中。   望著蘇婷二人背影,卞正蘭拍拍身上的塵土,向孝文先生問道:“先生,那最後出現的黑雷是靈修的手段嗎?”   孝文先生搖搖頭:“不是,布遊身上沒有半點靈光,那黑雷出現的時候也無半點靈力波動。我無法理解那黑雷究竟是什麼力量,但肯定不是靈修手段。”   卞正蘭看向旁邊的蘇瑛:“雖然那股力量他好像是不能隨意發出,但關鍵時刻的爆發便足以打敗所有敵人。這下,你通過大澤府選拔的概率應當是足夠了。”   蘇瑛有些擔憂的道:“可是,他這樣的人物,真的會幫我嗎?”   卞正蘭望向場中一動不動的布遊,輕輕說道:“是啊,他會幫我們麼?”   李福上前一步,說道:“夫人,這等人物背後定有天大的因果,我們白渠蘇家不知道接不接的住啊。”   卞正蘭冷笑一聲:“哼,白渠蘇家不夠,不是還有蕪城蘇家嘛。瑛兒姓蘇,能進入大澤府的話,可不光是我們白渠蘇家的榮耀。”   李福聞言不再說話。   卞正蘭轉身麵向蘇家的下人,語氣威嚴地說道:“今天的事,誰都不許多提一個字。若是我在外麵聽見了有關今天演武場的任何消息,在場所有人杖斃!”   所有下人們聞言都低下了頭。   卞正蘭再次看向李福:“福老,剛剛那黑雷雖然是直接出現在我們蘇府上空的,但難保不會有府外的人看見。還麻煩您注意周邊的動靜,確保不會有消息傳出去。”   李福摸著胡子:“夫人放心,咱們蘇府周邊都是些凡民,控製起來比較容易。老頭子保證在大小姐參加選拔前,這些人不會多說什麼。”   卞正蘭點點頭:“福老辦事,我是放心的。”   說話間,蘇婷二人已經來到布遊旁邊。二人沖布遊呼喊了幾聲,見布遊並不回應,二人隻好一人一邊,將其架起,往回走。   “福伯,你快來看看小遊怎麼樣了,他好像昏過去了!”   李福上前一番觀察後,開口道:“身體還和先前一樣糟糕,某種毒素一直破壞著他的身體,讓他的內傷無法恢復。不過,這也是好消息了,至少他的傷沒有變的更重。看來,這毒雖然厲害,但卻也不能更進一步的傷害到他。先前他能醒過來,這次應當也很快能醒來。”   蘇婷對卞正蘭說道:“娘親,咱們請主家出手,幫布遊治療吧。我知道你們想讓他陪姐姐一同參加大澤府的選拔,他現在都這樣厲害了,我們要是把他治好,他定然會更厲害,到時候姐姐一定能通過大澤府的選拔!”   卞正蘭望著蘇婷輕輕一笑:“婷婷長大了。我會請主家的人為布遊治療,不過不是現在。福老不是說了,他的傷勢雖然看似嚴重,但並不致命。等你姐姐參加完大澤府的選拔,我就親自去求主家的人為他治療。”   蘇婷還想說些什麼,卞正蘭打斷她道:“好了,你們先帶他去休息吧。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福老說,我們白渠蘇家有的靈藥都可以給他用上。”   卞正蘭說完便轉身離去。   蘇婷看著母親的背影,急的跺了跺腳,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知道,母親是怕主家的人發現布遊的存在後,會把他搶走。畢竟,主家今年也有人要參加大澤府的選拔。   蘇婷和青月帶著布遊,又回到了布遊先前住的屋裡。   青月看著躺在床上的布遊,隻見他眉頭緊鎖,似乎是在做噩夢。   夢裡,布遊看著又一次出現的槍叔,他小嘴一癟,哽咽著說道:“槍叔,書生是不是不會再出現了?”   槍叔並不說話,隻自顧自地舞槍。   布遊接著道:“我知道你能聽得見,就是不想搭理我。”   槍叔還是不說話,無言地與沖上來的敵人戰鬥。   布遊邊抹眼淚邊說:“槍叔,我今天與人打架了,我還拿出了我身上的那把匕首。可是我一拿到那把匕首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好想把麵前的一切都撕碎。”   “槍叔,有個大人不要臉,和我一個小孩打架還動真格的,差點打死我。我快死了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去到了一個叫做虛昧之獄的地方。”   聽到虛昧之獄,槍叔的手頓了下,隻是忙著說話的布遊並沒有注意到。   布遊接著說道:“在虛昧之獄裡,我遇見一個黑衣人,他告訴了我書生是怎麼離開我的。可是,那段記憶我居然一點都想不起來。青月姐姐說我其實十七歲了,我丟失了五年的記憶。原來我是不信的,但現在我相信了一點。槍叔,你說我為什麼會丟了五年記憶?那五年我究竟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我身上有好多醜陋的疤痕,你說那五年我是不是天天和人打架?是不是我和別人打架打的快要死了,書生才會為了救我犧牲了自己?”   說到這,布遊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立,邊哭邊說道:“我好難過啊槍叔,我痛的快要死了!我感覺我的靈魂被什麼東西磨碎了,我再也不完整了!嗚嗚嗚嗚~”   或許是被布遊的哭聲給吵得實在受不了,槍叔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布遊取代了槍叔的位置,本能般地使出剛剛槍叔用的槍術。   於是,布遊一邊大哭,一邊將身邊的敵人撕碎。   終於,當布遊殺光所有敵人後,那個手持雙劍的身影再次出現。   不多時,那個身影再次使出往日殺掉布遊的那一招。   隻是,出乎意料的是,布遊擋住了那刁鉆的一劍。   他抬頭望著那望不清容貌的敵人,眼角還掛著淚,冷冷說道:“我,不能死啊。”   下一瞬,布遊再次與之戰鬥起來。   約莫是十多招過後,那個身影一劍刺向布遊眉心。布遊抬槍擋下,但卻被不知何時出現的另一劍穿透了胸膛。   布遊望著刺穿自己胸膛的那把劍,身形漸漸消散。   等到布遊完全消失,那個雙手持劍的身影突然發出一聲輕笑,說道:“噗,嚇我一跳,還以為他今天有啥大殺招呢。”   布遊從夢中醒來,發現又是晚上了,自己還躺在昨天的那張床上,衣服已經換了乾凈的。一陣恍惚,好似昨日重現一般。   青月和蘇婷兩個人趴在桌上睡著了,口水流了一桌子的。   布遊忍著渾身的酸痛,輕輕走過去,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兩人揉搓著眼醒來。   “小遊,你醒啦!”   青月擦去嘴角的口水,驚喜地喊道。   蘇婷也開心的說道:“小遊,我讓廚房給你煮點東西吃,再把福伯開的藥給熱一下。”   布遊搖搖頭,說道:“不用麻煩了,你們快回屋睡吧。”   蘇婷聽著布遊平靜的話語,看著他已經恢復成白色的右眼,覺得他好像變得陌生了一些,雖然,她們也才認識一天而已。   青月:“不麻煩!我現在就去廚房。”   說罷,青月便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布遊轉向蘇婷,開口道:“小姐,我的那把匕首在哪裡,現在能還給我嗎?”   蘇婷起身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用棉布包裹的匕首,遞給布遊。   她笑著說道:“小遊,你昏迷的時候把這把匕首攥的可緊了,我和月月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拿下來。”   布遊接過匕首,將其再次藏進腰間,說道:“時候不早了,小姐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   蘇婷愣了一下,原本許多想問的問題一下子都講不出口了,於是,隻能低聲地道:“沒事,孝文先生明天要帶著姐姐去貘奈古林修行,我沒課,能起遲點。”   蘇婷說完,屋內陷入了安靜。   她想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但不知道是不是白日演武場上布遊傲視眾生的那一幕太過震撼,又或者是此刻的布遊表現出的生分,讓她此刻不敢如往常那樣放肆。   布遊望著蘇婷,他也想像早上那樣,開開心心的喊她一聲婷姐,可就是喊不出口。   書生離去的那一幕時不時出現在他腦海中,像一根懸在心頭的針,時不時地落下紮自己的心臟一下。他也想要把心中的苦楚說出來,把全部的哀傷都倒出來,就像在夢裡那樣,以期待從蘇婷那裡獲得安慰。   可是,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嗓子眼,讓他說不出話來。於是,他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安靜的呆著。   屋內的兩人各懷心思,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約莫過去了十分鐘左右,青月回來了。   她笑嘻嘻地把藥端給布遊,讓他喝掉。又從餐盒裡端出飯菜,催促布遊快吃。   布遊剛吃了一半,便聽到一陣腳步聲。   他抬起頭,來人是卞正蘭和蘇瑛。   布遊起身行禮,卞正蘭笑著擺擺手,讓他坐下。   卞正蘭坐下以後開口道:“你和婷婷他們差不多大,我便叫你小遊了,可以吧。”   “隨夫人怎麼叫都行。”   “嗯,小遊啊,我晚上也沒怎麼吃,在你這和你一道吃兩口,你不介意吧。”   “夫人是主人,我隻是府上的下人。夫人想在這府上哪裡吃飯,又何需問我呢。”   卞正蘭叫人添了幅碗筷,邊吃邊笑道:“你是婷婷的小弟,可不是府上的下人。對了,小遊,你是哪裡人,是蕪城本地的嗎?”   “是的,我家在蕪城外的一個小村莊。”   “哦,具體在哪裡呢?婷婷既然認你做小弟了,那我們兩家應該多走動才是,回頭有時間我當去拜訪下你父母。”   “夫人,我父母都在鯨背城。”   “鯨背城,那可是國都,比蕪城大了許多呢。你父母可真了不起,能在那裡立足。你應當也在鯨背城住過吧,我聽你的口音有點北方的味道啊。”   “是自小隨父母在鯨背城生活,前兩年才回蕪城老家。”   “那小遊你是一個人住在蕪城?   “住在我舅舅家。”   “舅舅啊,想必你舅舅一定很疼你,才把你教的這麼優秀。”   “舅舅確實疼我,也教了我許多道理。隻是我做的不夠好,很多道理隻是知道,但不明白。”   “你太謙虛了小遊,我見你談吐大方,修為高深,我家那小子要是有你一半優秀,我就省心了。對了,不知小遊你師出何門?想來定是名門大派,才能教出你這麼優秀的弟子。”   布遊:師出何門?我總不能告訴她每天夢裡有人教我耍槍吧!再說了,揍段山根本就沒用上那些槍術嘛。拿著匕首一通亂戳,再給他一拳,他就不行了。要不是我最後留手了,我感覺我能一拳打死他!現在既然她問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也不能騙她。隔壁村的劉老頭不是教過我怎麼打年糕嗎,他也算是我師父吧。   “夫人,我隻知道家師姓劉,人們都喊他劉老頭,其他的他都沒有告訴過我。”   卞正蘭:姓劉麼,想來是他父母專門安排的一位隱世高人,既是教他修行,也是保護他的安全。不過,既然有人保護,他又怎會受如此重傷,還淪落到奴隸販子手中?想來,定是他父母在鯨背城遭遇了什麼仇敵,為了他的安全,才把他送回蕪城。隻是,他們的仇敵也追殺到了這裡,一番廝殺後,他身受重傷,才淪落到奴隸販子手中。福老說的沒錯,他的背後有大因果。不過,這因果是整個蘇家一起扛,而他一旦幫助小瑛通過大澤府的選拔,收益最大的是小瑛自己。   想到這,卞正蘭開口道:“小遊,阿姨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夫人請講。”   卞正蘭放下手中的碗筷,沖身後的蘇瑛揮了揮手。等蘇瑛走到布遊旁邊,卞正蘭拉起她的手,開口道:   “小遊,還有十四天,你瑛姐姐就要參加大澤府的選拔了。阿姨想請你能陪她一起,可以嗎?”   布遊看了兩眼卞正蘭,又望向有些不自在的蘇瑛,沒有馬上答應。   見布遊沉默地看著自己,蘇瑛把頭側過去,咬了咬紅潤的嘴唇,輕輕開口道:“你若是不願意,也沒關係。”   布遊看著蘇瑛英朗的側臉,心中無時不在的哀傷似乎是變淺了一分。   他語氣不復之前的謙虛,平視著卞正蘭,淡漠地開口道:“我可以去,你們能給出什麼樣的報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