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全城戒嚴與東山土地爺(1 / 1)

匪首已逝,其餘剩下的手下們……自然更是一哄而散,落荒而逃。   霍玄瀾沒管那些烏合之眾。   看向殘存的幾位馬賊,在其大喊“不要”的目光中,立刻數柄飛刀釘住其手腳。   然後,看向楊一梨:“一梨,你來報仇!販賣你們母女三人的事,他們也有份——”   直到看到楊一梨眼眶通紅,顫抖流淚地將剩餘馬賊,一一了結。   霍玄瀾這才微斂眸底殺氣。   李卯、柳玉書、張奎武三人,受霍玄瀾吩咐,從羋宅大院內搜刮一通,然後回到其身邊。   柳玉書臉色有些凝重,發現院外景象,靠近霍玄瀾悄聲道:“前輩,我們被包圍了。縣衙喊了守城兵卒過來。”   霍玄瀾點點頭,看向他們:   “你們之前受過傷,今日又拚了一遭命,可還有餘力?”   李卯與張奎武麵露苦笑,感到有些吃力,但仍舊咬牙點頭。   柳玉書頗感赧顏,自謙道:“跟在前輩身邊,並未出太多力,慚愧。”   霍玄瀾嘴角微斜。   又看向楊一梨,見楊一梨默不吭聲,垂著腦袋,不斷拭淚,他心頭稍沉。   正準備蹲下,摸摸她頭。   楊一梨已經倔犟地抬起小腦袋,露出那雙紅彤彤的眼睛:“叔叔,我也能殺敵。你不要小看我!”   她用力地抓緊手中木弩,舉起展示。   李卯、柳玉書和張奎武三人,都有幾分忍俊不禁,但被楊一梨一聲嬌叱,隻能紛紛稱是。   “好吧,你也能殺敵。可惜現在情況不太對。接下來恐怕沒有你上場的機會……”   霍玄瀾打趣一笑,轉頭看向院外,露出一絲沉吟,對李卯三人說道:   “你們聽著。依我判斷,縣衙與吳員外府之間,當不是一條心……他們或有合作,但絕不至於前者成為後者的下屬。   守城兵卒不可能替吳員外府來鎮壓我們。派出一些作威作福的捕快來撐撐場麵,已是十分難得。   哪怕我當場殺了那個捕頭,和幾個不知好歹的捕快,但見識過我的手段後……   縣衙至少也產生了幾分忌憚,絕不會願意火中取栗,被吳員外用來驅虎吞狼。   而且——   今日城中發生這麼大動靜,有一些我預料中的人,自始至終,都未現身……   我懷疑,他們可能也一直在看著。”   “誰?誰在看著?”   四人聞言,除了楊一梨露出懵懂,李卯等人都麵麵相覷,有些訝然。   “授鉞司的人——”   直至霍玄瀾,吐出這個字眼。   李卯三人,麵色微微一變。   立刻,變得警惕驚懼交加!   “前輩,你怎麼會知道授……授鉞司來了?”   李卯、柳玉書、張奎武對於“授鉞司”這個名字,怎可能不感到恐懼?   那可是盛國境內最神秘厲害的衙門,擁有監察一切邪詭禍亂之權。   其中幾乎所有人,皆是命途修者,手段難測,神出鬼沒,鎮壓四方。   若是這群人已到……他們又豈有活路?   “嗬,你們不會以為,授鉞司的人也會摻上一腳,來殺我們吧?”霍玄瀾看著被嚇破膽的三人,“嗤”地一笑。   李卯、柳玉書和張奎武,見他臉上濃鬱譏誚……這才麵色一僵,露出尬笑:“可是,可是他們來,又會為了什麼?”   “你們別忘了,城外的那些妖魔,還有越來越多的蝗蟲精。”   霍玄瀾目光閃爍,重復剛才的那個推測:“恰好我懷疑吳員外府和縣衙,背後撐腰的命途修者,也與妖魔勾結到了一起。”   吳員外府的絲綢鹽鐵生意,是怎麼與販賣人口扯上關係的?   還有……   當初在懸崖底下的那個詭異男童。那個老怪物究竟又在這件事中,起了什麼作用……扮演了什麼角色?   追查老怪物的背後勢力,又在何處?是否已至臨淵縣?   這些,霍玄瀾可都沒忘。   但他當然不會明著講出……由於事關重大,可能威脅到他的身家性命,霍玄瀾必須慎重。   霍玄瀾隻是在思考之後,再次讓柳玉書前去一探:“你輕功好,再出去偷偷打探一番,看看那些守城兵卒是不是隻圍住了我們這裡。”   ……   霍玄瀾不知道。   就在他猜測出這些之時。   授鉞司的眾人也恰好在城中高處,一座客棧酒樓之上,遠遠遙觀這一切。   那高瘦男子隊尉,名為粟銘泉。   除了那個叫“明秀”的鵝蛋臉少年,以及那個操縱蝙蝠的微胖男子“盧哲”之外……還另有兩人,同樣站立於粟銘泉之側。   一個麵若冰霜,氣質高冷的妙齡女子,名為林猗。   一個沉默寡言,始終抱劍而倚的短須男子,名為厲申幽。   五人此時神情各異,對於霍玄瀾的舉止,或感好奇,或感輕蔑……或有厭棄。   “他居然早就猜到我們到了?還知道我們在看著他?嗬嗬,倒是聰穎……”粟銘泉嗬嗬一笑,從盧哲口中聽到這些,眉上染光,眼中也露出些亮色。   這次盧哲的肩頭,除了棲著一隻蝙蝠外,還有一隻野貓也乖巧蹲伏。   顯然,就是這兩隻小東西……剛才旁觀偷聽了霍玄瀾與羋朗雙方的打鬥對話,及一切後續動向。   告訴了盧哲。   林猗臉色冷峻:“此子殺氣過重,心狠手辣,甚至還逼一個小女孩殺人。且其公然對縣衙捕快動手,下手極重,動輒一招斃命……   隊尉,此人恐怕對朝廷公門無一絲敬畏。這種性子,可不符授鉞司用人之例。   我不贊同將他招入麾下。”   明秀挑挑眉,又點了點頭。   他瞄出粟銘泉的意思,打趣笑道:“殺氣重也沒什麼不好吧。你和厲申幽不也一樣,動起手來……什麼時候下手輕過?”   林猗蹙眉,盯向明秀,似乎微惱。   厲申幽不置可否。   盧哲出來打圓場,老好人似地笑道:“行了,人還沒招攬呢,怎麼你們倒像是要先吵上了?   隻是個衛役而已,又不是正式入職的副尉。哪怕用了,事後也可消籍拋棄,算不得什麼吧?   更何況,還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最後。   以他這橫沖直撞的性子,那個吳員外和縣衙的人……恐怕也饒不了他。”   盧哲的話,自然有幾分道理。   林猗好看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隨即,便將那份不快和拒意收起。   明秀對著粟銘泉聳了聳肩。   粟銘泉笑意消失得很快,看著視線盡頭……那滿目瘡痍的四麵高大城墻。   他不禁神色微瞇:   “城外荒野上,襲向臨淵縣的妖魔愈發多了,短短不到十日,就有這麼多蝗蟲精出現。   我們的時間,恐怕也並非想象中的那般充足。   此子雖殺孽深重,但也確實是一把利刀……如果所料不差,他應該很快就能引出那個吳員外府和縣衙的背後人物。   那就到了我們該粉墨登場的時候。   這些人既然敢與妖魔勾結,那就必須付出代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眼下全城戒嚴,倒是正好方便我等行動,走吧——先去看看那些土地爺,值不值得我們現在出手。”   粟銘泉帶頭離去。   明秀和盧哲隻能抱歉地看著林猗,林猗明顯聽出隊尉依舊沒打消招攬霍玄瀾的想法,臉色有一絲陰抑。   但當聽到最後幾句時。   他們眾人的臉上,又皆起一絲銳意。   ……   此時,在羋宅大院中。   霍玄瀾也從打探消息回來的柳玉書口中,得知外麵真正的情況,微吃一驚:   “戒嚴?你是說全城戒嚴……而且大白天的,就連城門都關了?”   “是的,前輩。就在剛剛,南門那邊又發生了蝗蟲精襲擊,並且攀上墻沿,殺死了十幾位守卒……以及不少百姓。現在完全沒有人敢出城了。”   當柳玉書打探到此事時,也是深感驚惕。他沒料到,之所以守城兵卒傾巢而動,不是為了他們,而是因為又有妖魔襲擊。   聽到這個消息時……院廳裡的眾人,神色明顯都沉重下來。   但是,柳玉書的話還沒說完。   他的表情顫抖,隱隱咽口唾沫,又飆出一個令人更加感到天方夜譚的消息:   “但縣衙的人好像瘋了,他們發布通告,居然說……說要請東山的幾位土地爺前來,現身主持大局。   讓全城的百姓們,準備好牲畜牛羊、童男童女,進行祭祀供奉——”   艸,東山的土地爺……   那特麼可是一窩老鼠精,好不好?   久居臨淵縣的霍玄瀾,首先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