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靈調局小組長(1 / 1)

你是你嗎?   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確定你是你,而不是“我”,如果你隻是無窮時間裡從“我”的意識裡麵截取的一小段,宇宙隻是“我”這個意識所構想的一個背景,是否還能說你和我客觀存在,如何證明你我不是“我”一小段相隔甚遠的意識?   你我,不能證明也不能推翻,所有有意識的個體,不過是“我”不同時間點意識的相遇。包括你愛的人,恨的人,不在乎的人,都是“我”,也是你。   謹以主觀而言,眾所周知,物質隻能於空間和時間中運動,人作為物質實體,無法穿越時間,而意識卻可以超越時空,假設你隻是“我”從剛誕生不久,所截取的意識,我是“我”在後麵一段時間間隔截取的意識,那我們真的存在嗎?你我,會不會都是“我”?   這是我將敘述給諸位的故事,思考吧,讓“我”醒來,向你我解釋。   ————   半夜的高架下,兩女走在小路上,互相攙扶著對方,好奇的四處張望,微弱的手機映照出腳下的路,卻點不燃周遭的黑暗,雜草當中似乎就要跳出一兩個貴物一般。   兩人倒也奇怪,著一套職場ol服來探險,虧得這裡沒人,不然以為兩人是從事什麼神秘職業的坤姐。   此時一陣陰風吹過兩人的臉頰,帶走體溫的同時,讓氣氛更加詭異,個子矮的女生不住的顫了顫,往下拉了拉自己的包臀裙。   “何姐,不然我們白天過來吧,大晚上的這裡陰森森的,不像人呆的地方。”   膽子大,個子高的女生提了提膽子,強裝鎮定鬆開領口的扣子,露出一股雪白的同時,心臟也在不斷起伏。   但是她不想輸在臨門一腳,安慰道:“沒事兒,就怕像有人呆,又不是沒走過夜路,怕什麼?老天爺在天上看著呢。”   矮個女生沒說話,隻是手勁力道加大,用力抓緊何姐手臂。   何姐感覺小張可能是緊張過度了,手掌冰涼的不像話,活這麼大,上學淩晨山上的白影見過,墳頭閃閃的火光見過,就沒在自己麵前親眼見過。   小張原本也不來的,不是合計著明天有公司聚餐,與何姐拉近距離,到時候她也能幫自己在會議上說兩句,畢竟自己剛來不久,許多規矩要靠拉幫結派來學。   收起各自的小心思,兩人又開始走在橋底的小路,蟋蟀不時吱兩聲,讓兩人汗毛倒立,隻有頭頂鮮有車輛路過的轟隆聲讓她們感覺還在人間。   膽子小的女生想著壯壯膽,開始八卦起來,將她們來這裡的背景交代闡述給看不見的觀眾:“何姐,你那網友靠不靠譜啊?說這裡有鬼,要是真有鬼我們怎麼辦?”   何姐皺了皺眉,斥責道:“越說你越害怕,不過話說回來,我真不信這世界上有那東西。”   “嘿嘿,看不出來,何姐還是個唯物主義者。”   矮個女生有點害怕,但還是硬撐著。當時她隻是想跟著何姐來玩玩的,何姐才喜歡這些東西,在論壇上的探險帖子沒有一百也有九十。在她自己的小圈子和認知中,何姐算是很厲害的那類了。   何姐果斷否決。   “我隻是個願意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人。”   兩人意見還沒統一,橋底方向傳來一陣鴉啼。   何姐終於心生退意,又想起之前有老輩子和自己說過的一些禁忌,夜遇鴉啼便是有東西臟了,不願意回去。   何姐便果斷道:“小張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對於這突然的轉變,讓小張有點迷惑,“姐,怎麼突然打退堂鼓了?是不是真有鬼?”   何姐急忙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時間,急切的打斷小張:“沒事,我們先回去。”   小張怯生生的拉了拉何姐的袖口   何姐借著手機微弱的反射燈光看到小張的臉頰煞白得沒有血色,順著目光看向前。   此時,一道不大不小的幽綠色火焰朝兩人不急不緩的飄過來。   小張一個腿軟坐在地上,何姐怎麼都拉不住她,也癱到了地上,兩人同時還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   何姐喘著氣,站起身想把小張拉起來,何姐稀裡糊塗的又一屁股坐下去。雪上加霜的是小張害怕不小心把手機燈光也按熄了,何姐心一橫把小張落在懷裡抱著。   那團鬼火越來越近,何姐也隻能蹲下身子握緊小張的手。   絕境中突然記起老人家說過,遇到臟東西,扣問神明可排憂,於是嘴裡小聲念叨:“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雷帝尊神心中念,聲響泄陽神不現。”   鬼火在兩人前五米停下,伴著咯吱聲傳來一陣男音。   何姐不敢輕舉妄動,她還聽老一輩說過,有些東西會學人說話和你搭腔,到時候千萬別答應。   “瘋瘋癲癲的,你們兩大半夜來高架下麵乾嘛?種百合花啊?”   何姐聞言,顫顫巍巍的拿自己手機照亮,出現在眼前的不是鬼怪,而是一個手裡麵提著一個綠色電子燈籠的男人,另一隻手往嘴裡遞葵花,隨著他嘴的上下翻動響起咯吱聲。   毫傑不管女人打量的目光,自顧自說道:“看你懂點東西,我教你一個小技巧,先在手心畫奉字,就是奉天承運的奉,心裡再默念‘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好……好的。”   何姐不信眼前有點邋遢,長得又不太好看的男人,女人都是相信第一觀感的動物,看他的樣子就像那無所事事的流浪漢,就算不是鬼也不是什麼好人,趕忙拉著小張走。   毫傑看著兩人離開,目光盯著小張的背影,總感覺有點奇怪。又感覺不到哪裡奇怪,屁股太翹了?   毫傑走到了馬路邊上,將手中燈籠扔到一旁的雜草中,嗑著瓜子離開。   毫傑離開不久,扔下的燈籠變成一個人頭,隨後轟的一小聲燃起了金色的火焰,不一會兒便燒成了一坨灰燼。   橋底的場景更是駭人,隨處可見黑色的血液,殘肢斷臂分散四周。   而這便是他靈調局小組長的工作內容。   鬧市中心,一條很出戲的小巷直溜的穿插而過,被時代拋棄的產物卻完整得以存在。   毫傑大步走進,四周店鋪中各樣眼光毫不掩飾的打量,有人站立原地破口而罵,有人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吃其肉,啖其血。   “喲?各位看我不順眼啊?那有本事整死我啊?整不死?five滾一邊兒去。”   這些人都是違反禁令與普通人直接接觸,在這裡受到勞動改造和留下觀察的犯人,對毫傑懷恨在心則是毫傑在他們辯護時都會勾選一項叫“事後賠償”的協議。   這裡的事後賠償可不是名義上的賠償,而是眾人在改造之後,要為靈調局免費上班,多則幾十年,少則幾個月。   對這些修仙的來說,時間可以是白駒過隙,也可以是先登成仙。   毫傑吹著口哨,走到小巷中最豪氣的小店,匾頭鑲金,黑字塗生漆。小店賣的是這個時代最沒有需求的紙人、棺材、紙傘等喪葬用品。   店門口設有前臺,看到毫傑,前臺妹妹便來了興致,打趣道:“毫組長,今天這單子怎麼這麼慢啊?是不是真陽路的小焉太磨人了?身體虛了?”   “你可比小焉磨人,要不要試試哥哥的耐力?”   小焉不是什麼神秘職業,而是前不久毫傑收到的任務‘顧客’,很難對付,讓毫傑躺了幾天,於是單位就有了這麼一個談資,傳的越來越離譜。   前臺笑罵一聲,“去你的,快進去吧,局長可不喜歡等人。”   毫傑聽到是局長,有些納悶,小聲嘟囔:“這老東西怎麼來了?稀客啊?”   前臺提示般的咳嗽了一聲,毫傑抬眼一看,一個穿著猛男西服的斑白老頭瞇眼盯著自己。   “你他娘的說誰老東西呢?”   毫傑假裝沒聽到,“喲,劉局長,巧了,找我是不是有啥領導您不方便的黑活兒?能辦到我一定幫忙!”   “我踏馬問你說誰老東西?”   “老彼登,不要給臉不要臉!”   劉局長瞇著眼,直視毫傑的眼睛,看穿心靈,“老東西我確實老了,有些事情做不好了,身子骨沒有你們這些年輕人好。”   毫傑見老家夥服軟了,看來有事兒要讓自己抗,老狐貍。   毫傑看著劉局長一邊說自己身子骨不好,一邊是撐破西裝的腱子肉,汗顏道:“劉局長說笑,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您身體好著呢,我繼承遺產的項目還遠著勒。”   劉局長也分得清事情輕重緩急,領著毫傑走進小店,小店從外麵看起來隻有八十幾平米,裡麵卻乾坤深藏,一道純白樓梯直通地下電梯口。   一部電梯能站二十人綽綽有餘,這樣的電梯有十幾部。   還有兩部遠遠超過市麵上的所有規格,光是電梯內部空間就有三十平米。高有七八米。其中一部電梯裡的鐵皮被不知道是什麼怪物的利爪劃破,露出電梯井的混凝土,若是運動中,能發現一條條黃色的電線連接著墻壁,仔細看去,懂點的人知道,每根電線連著的是一顆當量五公斤TNT的烈性炸藥。   一老一少兩人所乘電梯是普通規格的,下降足足有兩分鐘左右,期間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毫傑每次想要探探口風都會被劉局長打太極圓過去。   讓毫傑心裡怒罵劉局長老狐貍,想讓馬跑,又不給吃草,還PUA,該死。   人都是相互的,在毫傑罵劉局長老狐貍的時候,劉局長對毫傑的感受也是一個狡猾的小狐貍印象,不見兔子不撒鷹,局裡最難PUA的破爛鹹魚,除了有點本事兒一無是處的街溜子,媳婦找不到一個的小光棍兒。   電梯門打開時,眼前的空間至少有四個足球場那麼大,還是沒有算邊上鑲嵌著的各種監牢,其中關押著各色異樣的東西,有些甚至不能描述其全貌,隻能聽見牢門一次次的撞擊聲,突兀的聲響在空曠的地下回響,周圍忙碌的人卻像沒有聽見一樣,或者說他們早已習慣。   周圍人見到劉局長和毫傑走過去,都會尊敬的叫一聲劉局長。   等劉局長走過自己麵前,在劉局長看不到時和毫傑開玩笑,能看出來,這個傳說中的靈調局,毫傑的人緣還不錯。   劉局長領著靈塗到一處有單麵玻璃的牢門,示意毫傑看裡麵的東西。   毫傑收起玩笑的態度,仔細打量裡麵的犯人。   犯人身穿銹紅色長袍,用一個碧綠色簪子紮著長發,坐在白色的床單上,一隻手捏著另一隻手的大拇指,看起來十分拘謹內向的一女。   毫傑道:“局長,這人犯了什麼事兒進來的?”   劉局長環抱雙手,努嘴朝那女人的腳底示意。   毫傑看過去,自認見過大世麵的他也有點汗流浹背,女人腳底的影子在燈條的照耀下顯出形狀:一隻貓長出七條觸須,觸須上裹挾著一個個像是繈褓的物體。   “食嬰邪魑?”   劉局長點頭,帶著毫傑去往下一處牢門。   “泣仙妖魅?”   劉局長接著去看下一個,毫傑越發不安,最好別是自己想的那樣。   當見到牢中那妖物時,毫傑嘆息著搖了搖頭:“天心旱魎。”   劉局長嘆氣道:“猜到了吧?”   毫傑點頭,“魑魅現世,妖魔旺方殺千裡,魍魎一見,血入九尺地猶鮮。這是天道總綱說過的天律,看來有劫了。就是魑魅魍魎隻見其三,魍是沒現世嗎?還是沒有抓到?”   劉局長走在前麵,微微閉眼休息:“重傷了我們三個執法官,跑了。讓你來看也是上頭追責得緊,指名要你去辦這件事兒,所以這個單子你要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毫傑也知道這事兒絕對不能拖,既然事情落在了自己身上,那就要拿出一百分的精力,“好,沒問題,把情報發給我,整理好我立馬出發。”   劉局長欣慰點頭,這小狐貍哪裡都不好,但是在大是大非麵前就是不拖遝,即使隻有二十三歲的年紀,可靠程度甚至要超過局裡麵那些老東西一大截。自己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讓權給這小狐貍了。   “資料我讓我老付發你郵箱了,你回去看看,看好了就動身,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劉局長摸了摸胡子,繼續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兒,組織上檢查工作,給你安排了一個‘小搭檔’,你注意著點。”   毫傑有些不悅,上頭就是喜歡搞一些麵子工程,就算是關乎千萬人命的東西也硬是要安排一個拖油瓶。   劉局長似乎看出了毫傑的心思,“那督察你別管他,你要怎麼做就怎麼做,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出了事兒我給你擔著。”   毫傑一改頹廢嬉皮笑臉的“那感情好,您的攬子我就征用了。”   劉局長笑罵一聲:“臭小子,小狐貍。”   毫傑走到自己單獨的辦公室,看著電腦上自己組員全部休假,感覺到頭疼,平時自己都是一個電話就坐著指揮的,哪曾想,有一天做事兒還得親力親為,事必躬親是一個好領導的必備基礎,可是自己也不算是一個好領導,自己手底也就八個人,哪有資格拿著雞毛不當令箭的?   十幾平米的房間傳來一陣唉聲嘆氣。   點開資料,毫傑感覺人生就是這麼巧合,魍妖出現最後的痕跡就是在自己剛剛處理的那個高架橋附近,看到這裡,毫傑徒然想到那個小張的背影。   毫傑摸著虛無的胡子,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身材不錯,好生養”   便想著調用一下天眼的數據,將資料發送給負責這方麵的同事,他便繼續翻閱文件。   魍妖,最初出現在灰市農村一家三口之女,因父母工地打工被工友坑害,之後經理上門談賠償被看上,夜半集結工地幾個混混上門,女寧死不從,割腕失血過多而亡。屍體遭淩辱,怨氣凝結,吸引到後山祖墳中的香火緣分。最終幻化。後接到報案,公安部門無法處理,上交上層,我司接到文件,派出三名五級執法官,重傷三名,其中兩名仍處於昏迷,一名仍在重傷急診中。   這麼看來,五級的執法官都鬥不過,魍的等級至少在四級甚至三級(部門的等級從六級到一級,與妖魔鬼怪的等級一致。)   ——   兩女歸途中,小張覺得身體有點不適,不過她也沒甚多想,隻當自己是與何姐探險時著了涼。   “何姐,明天部門經理叫我們去團建,你要去嗎?”   何姐扶著小張,搓了搓手驅寒,便道:“對職場上的東西我真的提不起興趣,你知道的我還是喜歡到處探險。我喜歡刺激的東西。”   “哦……那明天我自己去吧。”   何姐感覺小張有點不對勁,小張是一個比較內向的人,算是一個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後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們部門的誰啊?”   小張眉目一動便想到那道身影,臉頰微紅趕忙否認:“沒有,怎麼會呢。”   何姐狡黠的撓了撓小張的癢,兩女開始打鬧著,害怕恐懼的情緒一掃而空。   ——   毫傑收到同事發來的情報,連忙起身出去。   走到地下車庫,鑰匙靠近便解鎖了劉局長的攬勝,開著車在地下彎彎繞繞,最後從附近的小區地下車庫出現。   毫傑回到高架橋下,從路上找到一片沾染過兩女氣息的雜草便回到車上。   主駕駛上,毫傑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隻雄雞大小的蟾蜍,將那根草喂進其嘴中,後放在副駕駛座,“小寶貝,你是知道我的,哥們兒沒求過人,今天算我求你了。”   蟾蜍咕咕叫了兩聲便朝兩女離開的方向張嘴。   毫傑二話不說一腳油門踩到底。   隨著蟾蜍一次次張嘴,毫傑終於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何姐正單手掐著小張的脖子將她像抓小雞一樣提在半空。當真是塑料姐妹花。   “魍妖大膽,還不速速伏誅!!”   何姐轉過頭發出吱吱吱的笑聲,白色的眼眸,冒著黑色煙霧的嘴,伴著詭異的開度,讓人看了不覺一顫。   毫傑開著車便撞過去,魍妖附體的何姐被這一撞,腦袋一整個陷進車窗,與毫傑隻有半個腦袋的距離。   好在這一撞,小張便被何姐鬆手飛出去了一兩米落地。   毫傑盯著白色的眼眸,有點發怵,:“看毛啊,白內障就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