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等爬上樓梯之後,正當眾人貓著腳步走進安檢門的時候。 勘九身後的老乞丐卻是一個噴嚏,這讓眾人心立馬提到嗓子眼,生怕一個眨眼就和世界再見。 然而那些妖獸卻是毫無動靜,這才讓眾人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眾人向著老乞丐投去質問的目光,老乞丐提高聲音,“怎麼了?怎麼了?” 毫傑連走過去捂著老乞丐的嘴,小聲道:“別說話。” 老乞丐似是聽懂了,伸手拍了拍毫傑捂著他嘴的手。 毫傑便將手緩緩鬆開,還是防備老乞丐突然出聲。 眾人這才慢慢挪步,從安檢門走到站臺,需要經過樓梯拐角無數,一路上,給毫傑等人的感覺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路上有殘肢斷臂,有鮮血噴濺在墻上,讓人感覺時刻處於生死關頭。 然,一行人卻是順利,路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妖獸,沉睡極深,二十幾人再小心翼翼,還是免不得發出一點聲音,更何況這個淩空渡棧能源已經用光了,眾人隻能摸著黑,一步小心翼翼,走得如履薄冰。 其中,有個抱著孩子的女人,視線不好,剛好踢到一腳休息的妖獸,但卻沒事發生。 眾人也不多想,就當運氣好,命不該絕。 一行人提心吊膽,終於是摸到了站臺,站臺口沒有妖獸鎮守,畢竟站臺陣法不容妖獸通過,如果強行通過,隻怕是專修肉體的大妖也會瞬間被撕做碎片,這就得表揚那個姓冷的陣法大家,修改陣法核心,檢測人族特征,至少不會讓妖族一撿到他的陣法就能直接傳送。 眾人也是鬆了口氣,畢竟生的希望就在眼前了,意外的概率已經很小了,緊張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 女人向後看了眾人一眼,拱手拜禮,“諸位,相識一場,後會有期。” 說罷,女人便一腳踏進傳送陣,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行人見狀,也是相互結伴,一同進入傳送陣。 而是時,毫傑正欲進入陣法,老乞丐走上前,擋住毫傑,對著傳送陣一陣揣摩。 毫傑看他也不像是懂的人,便好說歹說,讓他讓開。 老乞丐卻是不聽他言,隻自顧自用手在那攪和傳送陣空間漣漪,又把手放在鼻下聞了聞。 毫傑正想發火時,卻見老乞丐吐了泡口水,吹胡子瞪眼的破口大罵傳送門,“這鬼東西臭死了,和死蛇嘴巴一樣臭,哈呸。” 毫傑和顧寒一皺眉頭,走到老乞丐旁邊,蹲下來仔細聞了聞,卻是能稍微感覺到一股腥臭感。 這讓毫傑突然有一個恐怖的想法,迷魂陣法,電視裡不都有幻術嗎?難不成眼前的這傳送陣便就是一個幻術? 毫傑剛想有什麼辦法分辨,顧寒便取出長劍,狠狠往傳送口一揮,頓時,毫傑什麼都沒看見,卻感覺臉上微微一熱,黏糊糊的,像是什麼東西的血液,毫傑便知,兵差一招,差點撲街。 剩餘的人都是普通人,先前先進去的都是修真者,除了毫傑兩人,無一例外,恐怕前路艱難。 兩人身後的普通人也沒什麼動靜,都願意相信比自己更強者,畢竟他們也感覺到了腳底濕滑的觸感,以及顧寒劈砍一劍之後,空氣當中越發腥臭。 老乞丐則跑到了一旁的角落,蹲在角落裡,捏著鼻子。 不一會兒,周圍的環境開始逐漸虛化,像是水麵落石一般,斑斕化開,眾人這才看清,眼前哪裡來的站臺,自己一眾人等還在下水道中,前麵有一具蛇的屍體,剛好卡住下水道的寬度,張大了嘴巴,嘴裡有一朵已經凋零的花,準確來說,那朵花是蛇的‘信子’。 就在這時,蛇嘴裡突然開始蠕動,兩人警惕的後退一步,卻見來人是那之前進了所謂傳送門的修真者們,不多時,全部人都已經爬了出來,包括第一個進入的女人。 雖然二十多人都沒有減員,但是戰力可以說是大減,先前進入的修真者,已經算是缺胳膊少腿了,畢竟有人一雙腿,腳掌全被腐蝕殆盡,隻剩一個光禿禿的,血淋淋的肉杵。 差不多進入的人,都隻能通過之前所穿的隨身衣物判斷是誰,但好在這些東西,都能通過專修治療的修真者治愈。 之前還是一眾人保護神的角色,瞬間成為了累贅,還是被攙扶著,或是被略壯一點的背著。 最先進入的女人最是虛弱,氣若遊絲描述也不過分了,現在由顧寒背著,毫傑則在前麵繼續尋找出路。 而他們不知道的則是,那場大戰打得昏天暗地,妖族入侵人族腹地的消息,當天便已經傳到了修真大能的耳朵裡,當天一個靠得比較近的人族結果境大能破空而至,與大妖重九糾纏,周圍也不斷有零零散散的散修不斷趕來填補戰場,這場戰,人族必贏,隻是需要投進去多少人命而已。 而先擋住大妖重九的之翁吳姓老嫗,自然已經是身死道消散,幸存的人對於他們的評價,唯四字:勇冠天下。 復觀毫傑們這邊,自中了一次幻術後,顧寒再不敢收斂神識,畢竟在場還能展開神識的便隻有她了,毫傑自是成了她的擋箭牌,要是有妖獸突襲,毫傑先去填上妖獸嘴巴,再看顧寒能不能殺了妖獸。 一眾人等,由於之前中了幻術,忘記了原先的路線,所以隻能是毫傑每次到了一個井蓋下麵,便爬上去看到底是在哪。 毫傑上上下下數十次之後,毫傑剛鉆出井蓋,便看見一個頂著自家學宮校服的男人看著自己,他身後,便是龍槐。 毫傑先是驚訝,隨後是放鬆,終於是來了,還以為那麼大的消息,真要他們兩人來傳。 毫傑連忙轉身示意下麵可以出來了。 毫傑見到龍槐都覺得和藹可親了。 顧寒見到自己老師,便有些不好意思,龍槐則是什麼都沒說,就那麼微笑著,表示什麼都沒事了。 而後毫傑便拉著龍槐去一旁,一是了解這次的情況,其次是想知道下水道裡的那隻會幻術的妖獸蛇是什麼情況。 龍槐摸了摸頭發,反手綁緊眼眸上的絲綢帶子,不急不慢的說道:“你們所見的妖獸蛇,據我所知該是那名為嗤蟒的妖獸,這種妖獸天生生有一朵能散發迷香的信子。” 毫傑看向天空戰場那邊,想問之後又發生了什麼,龍槐隻是搖頭,“天之道,何以求知?不可求之。” 毫傑便隻得閉嘴,走回傷員休憩那邊,隻見那帶頭的女子和一眾修真者,皆已治愈,雖說沒之前血色紅潤,但活著就好不是嗎。 女人帶頭朝毫傑致謝,毫傑隻得說自己什麼都沒做,大家都是互相幫忙而已。 女子莞爾一笑,毫傑這才發現,女子長的居然還不錯,至少有顧寒三分之一好看了。 毫傑剛有這想法,便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怎麼拿別人和顧寒相比,愛誰誰,隻要不是顧寒就好。 之後,女子一眾修真者告別離去,也有一兩個人選擇留下來看看最終的結果如何。 期間毫傑也跑過兩次龍槐大帳,隻是顧寒也在,氣氛低迷,畢竟吳姓老嫗戰死的消息已經回來了,毫傑也失落,畢竟致翁老師也戰死了,不過毫傑知道,致翁老師那是壯烈赴死,非是不幸戰死。 最後,龍槐實在感覺毫傑吵鬧,便告訴他說大戰已然結束,現在不過是人族修補人心的時候,戰場內的蛛絲馬跡都不能動,要讓精通心章的算師,從戰場的痕跡中找到人心不齊的地方,復盤是否有人心偏移向妖族,若有,修真亦有逼供辦法,與記憶恢復術,若無,那便是世道清朗。 龍槐送走毫傑,收拾了一番,從兜裡拿出一片生銹的徽標,上麵隱約能看見一條金龍,隻是四肢已經被銹跡掩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是龍,卻更是像一條臥盤的蛇。 老乞丐正坐在某處臨時帳篷旁邊,哈了兩口氣,往旁邊挪動。 龍槐站在老乞丐挪開的位置,雙手負後,看向遠方的斜陽,漫不經心,“懷槍真聖,許久不見。” 老乞丐吐了口痰,抹抹嘴,“如果隻是為了寒暄兩句,再看我笑話,那免了罷。” 龍槐嗬嗬笑道:“想必你是感受到了毫傑那柄漆黑長槍了吧?那你完全可以收起這個心思,你我不妨一戰。” 老乞丐哈哈大笑,清清嗓子,“那你可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想要的沒有得不到,不想要的看一眼都不願意。” 龍槐不置可否,老乞丐繼續道:“況且,你不知道那柄槍的來歷,我可知道,就算我想要吧,有賊心也沒賊膽。” 龍槐來了興趣,轉頭問道:“為何?什麼來歷都讓你忌憚?” 老乞丐留了個懸念,緩緩搖頭不語。 龍槐點點頭,不再追問。 龍槐直愣愣的站了一會兒,最後撂下一句話,“回來,不回去便是了,沒人強迫你。” 老乞丐嗤笑搖頭,“滾吧,滾吧。” 龍槐瞬間離開,卻片刻返回,“當真不說?” 老乞丐冷哼一聲。 龍槐終於離開之後,老乞丐自言自語,“三槍之一的願望啊!我陸壓何來福分,何來膽子,得幸一見,已是我陸壓之大幸。” 隨後老乞丐陸壓蹣跚爬起,心裡默默念叨,如果願望的主人是自己的徒弟,那這福澤。 想著,老乞丐蹦蹦跳跳的走向毫傑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