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倚靠在大石上,任炙熱的烈火烘烤著臉龐,眼睛一眨不眨的,呆呆發愣。 此時此刻,要是有一壇烈酒就好了。人最孤獨無助時,烈酒是多麼好的慰藉,可他沒有,他現在什麼也沒有,甚至連這具軀體都不是他的。他越想越憋悶得慌,胸中宛如壓了一塊大石,讓他透不過起來。 他撕開衣襟,想要釋放這股莫名的壓抑,可就在這是,他發現胸口有一個金燦燦的印記,拳頭般大小,晶瑩閃光,像極了什麼符咒模樣。 “完了。。”少年一陣惡寒,頓覺後脊背發涼,這個老不死的狗東西,竟然暗暗下黑手,這是什麼時候給老子種下的,不會是害人的毒蠱吧?少年慌忙用力揉捏擦拭著胸口,怎奈胸口都要被他抓破了,那個印記仍然還在,就像漂浮在他體內一樣,晶瑩通透,散發著奕奕金光,既像印記又像輝光。 該死的老王八蛋,少年在心底又一次把那個老頭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敢坑老子,你等著,要是再遇見,非要你好看! 一個無辜的壯丁就這樣誕生了!少年在心底裡默念著。不管怎麼樣,總算還不錯,老頭也算有點良心,沒有給我布置這事那事,不會像牽了線的木偶,被永遠完不成的任務糾纏不休。真要那樣,還不如殺了老子來的痛快。 至於說乾什麼正確的事,那就任自己喜好了唄,雖然也沒給咱畫大餅,這買賣也不虧。就當是讓一個臨終老人走得安心,也該應承的。想到這裡,少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心下大定,不知不覺兩眼微合起來。暖洋洋的火光烤得渾身舒服以及,終於可以靜下心來好好休息一下了。 要知道,從空難的那一刻起,他的整個身體和大腦都像是被掏空又擠壓,一點透不過氣來。 伸手抓起一條烤魚,大塊朵頤著,這滋味比前世的燒烤差得遠了,這魚的味道確實鮮美,隻是缺少了調料,等老子明天搜集一些才好。 突然腳趾一陣刺痛,渾身酥麻,少年一驚,抬腳一看,一隻形狀奇異的大蠍子爬走了,腳趾登時紅腫起一個大包,像吹泡泡糖一樣,眼瞅著漲起來。 “我的個乖乖,什麼破地方,海邊居然有蠍子?這下慘了”少年一陣心中惡寒,慌忙丟下手中的烤魚,掐起腳趾頭就向外擠血。虧得動作快,待到腳下的血已經殷紅一片時,全身的酥麻感這才消退。 這時少年不禁愣住了,他趕忙回憶剛才的那一幕,他知道這個反應完全是一種本能,但不是他的本能,而是這個身體主人的本能。看來,這個家夥也不是一無是處,除了渾身腥臭之外,還是有點本事的,於是他趕忙閉起雙眼,感受著這副軀體裡隱藏的另外一個生命。 這一感受可不得了,他的大腦像是被活生生撕裂成了兩半,另一半的記憶竟然全都還在,隻是內容單一的很。 這打漁的小夥名叫阿郎,是一個從小被遺棄的孤兒,就生活在不遠的海邊漁村。這個荒島四麵環海,懸浮於碧波之上,被人稱作懸懸島,南麵平坦是沙灘,東麵是巨石和峭壁,北麵有一座常年休眠的火山口,西麵是迷霧森林。 傳說這座小島是兩千年前一位大能人在這裡激戰時留下來的傑作,憑一己之力,憑空掀起了海嘯,海嘯過後,這裡便形成了一個荒島。島上後來定居了一個村子,名為安寧村,安寧村住著幾十戶人家,多靠打漁和捕獵為生。 這個小夥是村長撿回來的孩子,村長老婆不能生養,所以收為義子,自幼由山中漁民和獵戶教習他捕獵之術,因為他天賦過人,力大無窮,水性極佳,所以七八歲開始就對這島上的生存之道非常熟悉,經常自己獨自出去捕獵,回家後贍養村長夫婦。他在這個小島上生活了十五六年,所以滿腦子都是各種飛禽走獸和魚鱉蝦蟹,對外麵的世界竟一無所知。 少年有點蒙圈了,這副身軀端的不錯,健康結實,行動敏捷,爆發力強,而且靈巧以及,不用靠什麼工具,徒手也能抓個山貓野獸,遇到個老虎、蒼鷹和野豬啥的,應該也能應付,更不用說捕捕魚抓抓蟹了。看來,生存是不用發愁的,最起碼不用勒緊褲腰帶談理想,少年心裡麵自嘲著。 接下來的事倒要好好盤算一下了。按照老頭子的意思,光靠混日子是沒用的,最起碼要乾一些大事出來,才有可能完成什麼狗屁任務。為了能交差,他這個命苦的壯丁開始謀劃他的將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