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遠誌正愁怎麼解釋這件事呢,被侯戈這麼一說,連他自己都覺得是那麼回事了。 於是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保留這種神秘感,反而顯得更真實。 “那你說,你從一開始就很關注我,又推舉我做老大,總有個原因吧? 可別說是我高大威猛的形象,征服了你。” 侯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 “這個……,當然是有求於你了。” “有求於我?”郭遠誌有些糊塗,“求我什麼?就是為了那些衣服和洗漱用品?” “當然不是了,其實,我們這趟來西都,就是沖你來的呢。” “沖我來的?” 郭遠誌更糊塗了: 該不會,原主龔雲智,還和這幫小子有什麼瓜葛? “是啊,我們這次來西都,是找你看病的。” “哦?給誰看病?” “我師父。” “你師父?什麼病?” “腦溢血,癱瘓好幾年了。 前些日子,我在電視上看到記者采訪你,知道你醫術高明,是個心血管專家。 回去後,跟大師姐一商量,就帶著師父來找你了。 可是,師弟們都吵著要跟來,結果,才剛剛下車,兄弟們一時手癢沒忍住,結果全軍覆沒,都給抓住了。” 說完,他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郭遠誌聽了,總算大大鬆了一口氣,可隨後,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腦溢血造成癱瘓,這可不是小毛病,而且時間也過去好幾年了,就更難治了。 就算他的中醫記憶開始回歸了,還有了新的明悟,但要用這些手段治療癱瘓的病人,他可沒有這個自信。 而且,侯戈來找他,可是沖著原主來的,沖著心腦外科專家的身份來的。 他現在空頂著原主的專家身份,卻完全沒有原主的記憶,怎麼給人看病? 天知道原主的記憶,還能不能恢復?什麼時候恢復? 原來,侯戈等人來自東北,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怎麼聚在一起的。 那時候,跟他們在一起的,還有幾個大人,具體幾個,他們也記不清了。 隻記得每天天不亮,大人們就領著他們,去固定的地方乞討,大人們則躲在一旁,等沒人的時候,就過來收走他們討來的錢和食物。 每天晚上,大人們都是好酒好菜吃著,而他們卻隻能躲在一旁,啃著乞討來的冷硬饅頭, 他們走街串巷,不停地轉場各地,過著饑不果腹、衣不遮體的日子,病了甚至還得挨打,隻能硬撐著繼續乞討。 期間,不斷有新的小夥伴加入,也有原先的夥伴,因病重而被丟棄。 直到有一天,一個少女出現了。 少女也沒比他們大多少,大約十四五歲的樣子。 那天,侯戈發著高燒,沒能討到什麼東西,被幾個大人好一陣毒打,恰好被女孩看見了,並暗中跟著他們,找到了他們夜晚落腳的地方。 少女雖然年紀不大,可拳腳功夫可不弱,三下五除二就把幾個大人打跑了。 隨後,她把一群孩子帶去了一間破廟,見了她的師父,一個雙手都隻有三個指頭的老乞丐。 老乞丐雙手食指和中指都沒了,據他自己說,他以前是“東北賊王”,曾在中蘇專列上縱橫數十載,從未失手。 此外,他還有一身過硬的功夫,尤其是輕身功夫,飛墻走壁如履平地,上房揭瓦溜門撬鎖,更是易如反掌。 可他一生嗜酒如命,一日三餐都不離酒,酒量也非常大,幾乎喝不醉,年輕的時候身體好,倒也沒有過“酒後誤事”的經歷。 可到了60多歲,長期嗜酒的後遺癥出現了,兩隻手經常會不聽使喚地顫抖。 終於有一次,老乞丐失手了,被一個老毛子逮住了,並因此失去了四根手指,一條左腿也被廢了。 少女便是侯戈口中的大師姐,是老乞丐在南方乞討時,從另一個乞討團夥搶來的。 老乞丐雙手被廢,腿也瘸了,無法再從事偷盜,隻能靠乞討為生,並去了南方的大城市,因為他聽說,很多人在那,靠乞討發家致富了。 可到了那邊才知道,乞討的競爭也很激烈,而且他嗜酒如命,乞討可滿足不了酒癮。 於是,他就盯上了那些乞討的孩子。 那些娃娃們,比他一個糟老頭子,更能博得同情,收獲自然要多得多。 終於,老乞丐相中了一個摸樣可愛,又乖巧伶俐的女孩,等到傍晚的時候,跟蹤她找到了團夥的落腳處,費了一番拳腳,把女孩硬搶了來。 此後,他便扮成女孩的爺爺,帶著女孩,靠乞討為生,倒也過得很滋潤。 同時,他也把扒竊的本領教給了女孩,讓她在乞討的同時,順道練練手。 南方人的確很有錢,也很大方,女孩又伶俐可愛,一個殘疾的“爺爺”,帶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很容易就能讓人愛心泛濫。 而且,女孩的扒竊功夫也日漸高明。 不過,她從不偷施舍她的人,隻有那些神色漠然,甚至鄙夷嫌棄她的人,才是她關顧的目標。 幾年下來,不但老乞丐的酒癮有了保障,甚至還小有積蓄。 同時,這幾年女孩“爺爺、爺爺”地叫著,老乞丐自己也愛心泛濫了,漸漸地把女孩當做了自己的親孫女。 到了女孩上學的歲數,老乞丐領著她回了東北老家,給女孩辦了戶口,不但教她本領,還送她上學。 爺孫倆都申請了低保,加上這幾年的積蓄,要是平常人家,倒也足夠過日子了。 可老乞丐依然一日三餐大酒,甚至越喝越多,沒幾年就把積蓄喝光了,僅僅靠著低保,兩人的生活越來越捉襟見肘,老乞丐的酒,也是有一頓沒一頓了。 女孩心疼爺爺,便照著當年爺爺的方法,直接搶了一個乞討團夥,也就是侯戈他們。 這之後,他們又陸續收留了一批流浪兒,漸漸才有了如今的規模。 為了生活更加有保障,老乞丐給他們都辦了戶口,並申請了低保,此外,經常還有企業和愛心人士來獻愛心,小孩子花費也不大,也能勉強生活。 不過,為了生活地更好,也為了酒癮的保障,老乞丐還是讓他們去乞討,上學的課餘時間乞討,沒到上學年齡的,都是全職。 為了激勵他們乞討的積極性,閑暇時,還教他們功法,包括拳腳和扒竊功夫。 侯戈是這群人的二師兄,不過,這個二師兄並不是按年齡排序的,而是論本事。 無論是扒竊的本事,還是拳腳功夫,侯戈都要排在第二位,尤其是拳腳功夫,更是遠勝師弟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因為,他是老乞丐僅有的兩名入室弟子之一,另一個,當然是他們的大師姐了。 每到周末和節假日,他們便跑去附近的城鎮,聚集在車站、碼頭,或劇院門口,兼職乞討和扒竊,遇到為富不仁、還對他們嗤之以鼻的,絕不手軟! 眼看生活漸漸好了起來,老乞丐喝酒更加厲害了,直到有一天,終於喝成了腦溢血,雖然搶救過來一條命,人卻癱瘓了,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侯戈在火車站的電視上,看到了電視臺對龔雲智的專訪,聽說他是全國知名的心腦專家,尤其擅長治療腦溢血和中風後遺癥,便和大師姐商量,帶老爺子來西都看病。 隨後二人便率領一眾師弟,把老爺子也帶來了西都。 在此之前,他們一直活躍在東北的十八線小縣城,陡然來到西都這樣的大都市,感覺一切都是新鮮的,也是充滿誘惑的。 下了高鐵,就見人們衣著亮麗整潔,行色匆匆,手裡和肩上的公文包、女式坤包,格外吸引他們的眼球,就連手機,也遠比他們見過的新潮。 可是,技癢難忍的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西都火車站竟然有幾百上千名便衣,攝像頭更是遍布每個角落。 結果,他們就全軍覆沒了,隻剩下唯一的大師姐,因為推著輪椅無法出手,才沒有被抓,正好留下來照顧老爺子。 直到進了派出所,侯戈才知道,在他們進站前的幾個小時,一個外國友人,在火車站被人掉了包,裡麵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所以車站才會布滿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