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基因實驗室(1 / 1)

在加裡斯山脈靠近阿庀斯巔群山南部風景宜人的一處山穀,有一處被三處矮山環抱的湖泊,這邊山終年積雪,但湖泊卻偶爾會冒著熱氣。湖泊那邊有一處地勢平緩的草地,一棟青灰色的三層樓建築坐落其中。此時天空中出現了一架直升飛機,轟隆隆的聲音在山穀帶來了悶悶的回音。在天空盤旋一會兒後緩緩降落在一處硬草坪上,艙門打開放出升下架,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美國人抱著一個密封的盒子下了直升機,然後步履匆匆的走進這棟建築。   這棟三樓房子的大門左側的墻壁上有個銘牌,雋刻著“基因實驗室”幾個秀體小字。   這是自殺浪潮第二年,多國合作的一個基因實驗室。   此時在這棟房子的地下室二樓,擺滿實驗設備的實驗室裡,來自中國的胡博士,正跟著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俄羅斯人交談。這個看起來年逾四十的俄羅斯人叫普科夫,莫斯科中央大學生命學院的教授。   “胡秋博士,今天又送來了幾份標本,這樣世界各地的標本都基本差不多齊了。”普科夫操著蹩腳的英語說道,“胡,這樣搞下去我們會累死。蒂法瑞天天在抱怨,搞的我耳朵都快長出繭了。”   兩人都穿著白大褂,站在實驗臺前,臺麵上是一堆的試管,以及微量離心管。   胡看了遠處的正在操作實驗的蒂法瑞一眼,打斷普科夫的話:   “你別叫了,以前沒有超級計算機,我們為了檢測基因突變,得先用DNA測序技術建立基因序列,然後利用PCR(聚合酶鏈反應)技術得逐條推斷DNA序列。現在已經很好。”   胡秋又瞄了蒂法瑞一眼,對他道:“還有,你們倆人晚上聲音得小點,這是個老建築,隔音條件不好。”   普科夫滿不在乎,嗬嗬笑道:“老兄,胡,這不能怪我。你必須理解我們,這是緊張工作之餘的放鬆。不然我們都會瘋的。”   倆人離開實驗臺,走到電腦前。   “我在考慮是不是因為基因擴增出現了噪音?影響了樣本?”普科夫思考道。   “呃,做單細胞測序啊?”胡秋說道。   胡秋想了想,確實是這樣。之前因為自殺標本取樣,從標本取到的細胞很容易發生降解,而且到最後環節那點DNA是根本不夠拿來檢測的,這就需要體外基因擴增,通過PCR技術是靶DNA片段指數型擴增,復製成千上萬份,直到數量滿足檢測為止。它能檢測單分子DNA。不過體外擴增也無法做到100%精確拷貝最初的DNA樣本,每次復製都會產生一丁點的錯誤,就像我們文檔復印一樣,復製次數多了總會比原稿模糊出現乾擾點。如果DNA經過千萬次的復製到最後很可能會麵目全非。   所以還得與其他技術手段配合使用,比如單細胞測序的技術,這樣工作量就成倍的放大。難怪普科夫叫苦不迭。   “超級計算機還是沒有什麼發現嗎?”胡秋像是自言自語。   這時實驗室發生了一聲清脆的響聲,胡秋條件反射的朝那個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蒂法瑞腳下的被摔成四分五裂的平板,這是這個月的第二次了。   “shit !shit!shit!”蒂法瑞扯著自己的長發吼道。   這位來自優雅法國的女性似乎要瘋了,嘴裡不停咒罵的。周邊的人都似乎愣住了,呆在原地不動。   “普科夫,快!”胡秋反應過來,朝普科夫吼道。   此時普科夫像個獵豹一樣,沖過去抱起了蒂法瑞,往基地心理疏導中心奔去。   留下一片狼藉。   自從基地上個月發生首例自殺事件之後,所有人都變得緊張兮兮的,似乎都感覺生活在一片陰影之下,那片陰影籠罩著實驗室大樓,讓每個人的心裹著緊緊的。   胡秋作為這個項目的輪值主持人,現在除了科研分配任務,還不得不兼做心裡疏導員,每天得注意觀察這些來自世界各地不同地方科學家的精神。剛開始都還正常,但隨著時間遷移,以及工作進展的一籌莫展,開始有人心浮氣躁起來。   胡秋當時接到國家衛健委的調令,加入人類基因編輯委員會主持的這個基因調查計劃小組,以為隻是純粹的科研項目,並沒有太往其他方麵考慮。另外,胡秋從個人前塗上也覺得,有國際協作方麵的經驗,以後在個人晉升方麵會有加分項。   從小在城市呆慣了的胡秋,後來基本把半輩子人生交給了實驗室的他,來到這個世外桃源的地方,剛開始還是很愜意的,簡直就是退休後的詩意人生嘛。每天實驗後,他喜歡沿著湖邊踩著草地走一小段,思考一下實驗情況,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然後讓大腦放空。有時候是個普科夫,他們是一起來的,有時候還會有蒂法瑞,這個女人原就職於法國科隆基因研究所,臨時被抽調過來,她的到來,整使得個實驗室小組的人數達到了13個人。   也許是在國內被保護的很好,他從沒有意識到現在是自殺浪潮開始後的第二年。畢竟當時國內還算正常,還沒有發生自殺浪潮這樣的事情,而且對國外的信息也有選擇性的篩選。所以胡秋到了這裡,並沒有很大的心理負擔,也沒有很注重小組成員的精神情況。直到上個月,小組裡有一個來自克羅地亞的研究員突然墜樓自殺,且沒有留下任何的遺書,所以他才逐漸意識到,國外自殺浪潮可能到了已經失控的地步了。   現在胡秋有點後悔來這裡。除了委員會給的時間節點壓力,遲遲找不到實驗突破口讓大家精神越加的緊張,另外缺少娛樂項目也是一方麵,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好像是世界的另外一個空間。胡秋不知道為什麼要把實驗室選擇在這個不生活很不便利的地方,他們是科學家,又不是藝術家。後來有一次人類基因編輯委員會的斯羅博士告訴他,他們懷疑自殺浪潮有傳染的可能性,所以為了科學家考慮得選擇偏僻的地方。   現在好了,按他這麼講,似乎這邊已經也不安全了?   思考到這,胡秋感覺自己的腦門子開始疼了。他前段時間像委員會提了回國的申請,找了個回國參加許汝萬教授追思會的借口,但直接被否決,國家衛健委的楊主管批評了他,叫他大局為重,現在看來,在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