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慶、沈玉飛和盧艷芳帶著兩個偵察班的戰士前往安順府,一路上盧艷芳很是興奮,這個時代她是第一次出遠門,以前一直呆在黃草壩營沒有出去過,這對後世喜好旅行的一個精致女生來說,實在是有點憋屈,所以這次她死活硬泡要出去,幸好這次他們是坐在新研製的四輪馬車上,不用受那行走之苦,不過盧艷芳每到一個地方都要下去遊玩,而且整天讓李國慶和沈玉飛抱著,也不肯怎麼下地。 兩個男人都叫苦不疊,說什麼下次怎麼都不帶她出來了,特別是沈玉飛,本來就覺得有點委屈,盧艷芳又老是取笑他,好一陣都是陰沉著臉,無論盧艷芳怎麼逗他也不說話。盧艷芳覺得沒趣,自去找毛延慶派往安順府的一個掌櫃求抱抱,並問東問西的,這個掌櫃名叫孟小春,原來是在安順這邊開了一個小茶樓,不過生意不好,也沒什麼背景,經常被一些衙役、地痞給敲詐,茶樓也開不下去了,他有一個親戚是一個逃亡軍戶,寄信過來說黃草壩營這邊好討生活,想了想就把茶樓給關了乾脆全家搬到了黃草壩,毛延慶聽說他開過茶樓,把他要了過去準備培養他當個外派的掌櫃,這次要在安順府發展,就把他派了過來。 孟小春在茶樓裡迎來送往,雖說生意做得不咋的,但這秘辛逸聞倒是聽了不少,他的嘴皮子又利索,說得盧艷芳聚精會神的聽著,就連沈玉飛都吸引過去了。其實孟小春說的也隻不過是一些市井傳言,譬如梅家長房長子喜歡兔兒哥,整天跟一個俊俏的戲子混在一塊。又比如潘家的二少爺喜歡上了安順翠紅樓的花魁李月兒,每天都要在翠紅樓呆上幾個時辰,害得他夫人帶著一群家仆追到翠紅樓,差點把李月兒給打殺了。還有什麼土酋沙氏到安順采買貨物,被典史大人發現有違禁品,不但貨物沒收,還罰了他20兩金。 沈玉飛是知道安氏將亂,到時各處土司群起響應,貴州兵禍連年,但他也想到土司造反總是有原因的,恐怕其中最大的原因應該也是沒有安全感和盤剝過甚。作為世襲土司,家族的傳承大於一切,為此不惜愚民、苦民,其本身的生產力低下,占據的又大半是窮山惡水之地,一受到流官的盤剝就可能存在生存困境,當中央政府控製力下降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反抗,就會堵一把,反正從歷史經驗看,最終朝廷還是會朝廷招撫,隻要服個軟、低下頭,還是當自己的土司,最多破點財。 貴州地無三尺平,所謂的官道也隻有丈寬,而且都是繞山的盤山路,兩邊或是高山或是深穀,雖說路上風景還是有些原生態的,初始看看還行,看多了也就這麼回事,很快盧艷芳就失去了興致,直到抵達盤江渡。盤江渡是去往安順府城的唯一通道,雖然在永寧州境內,但渡船卻是由普安州鮮希黑營負責,由於運力有限,兩岸都建了一些客棧供商旅歇息。眾人歇了一晚後,盧艷芳對客棧的住宿條件大加鞭撻,但也無可奈何,畢竟這次是自己要求來的,隻能算是自作自受,抱怨了幾句也就歇了。 江麵其實不寬,目測也就不到100米,但水流卻急,渡船兩頭都係有繩索,這邊放那邊拉,船行於波濤之中好象隨時都要傾覆一樣,還好最終有驚無險,還是順利到達對岸。盧艷芳的小臉已經變得蒼白,顯然受了點驚嚇,過了江後,對李國慶說:“李哥,這風險也太大了,萬一纖夫拉不住,我們可能都不知道飄哪去了。還是讓延慶哥哥造個鐵索橋吧,這也太危險了而且效率也不高。”李國慶笑著說;“等我們占有的地方路橋都修好後,當然也會在這裡修個橋,現在可騰不出手來。” 過得河去,隻見山路上的纖夫都赤著腳,光著上身,肩上墊了一塊布。臉色臘黃,身上倒是肌肉虯結,這很明顯是透支身體才產生的,或許這些人的生命會終結於40歲左右,沈玉飛上去跟他們聊了一下,他們有漢有土,在這裡聽從鮮希黑營的調配,每日間能拿到30文錢,勉強能在自己吃飽的同時拿個一二十文回家,也算是帖補家用。正說著,一個管事的人又在那裡叫:“又一艘船來了,你們這些淹贊貨快點拉!”纖夫們趕緊扯起繩子往前走,繩子漸漸繃緊,纖夫們喊起了整齊的號子,個個繃緊了肌肉,緩緩向前走去。 李國慶說道:“把這麼好的人力用在這種地方真是浪費了。”盧艷芳接口說道:“是啊,這些人付出了超出身體極限的勞動,得到的報酬卻是少得可憐,我們還是應該盡快來修一條鐵索橋。”沈玉飛說道:“雖然報酬很少,可是你看這個時代的人連這樣的工作機會也是很難得到,歸根到底還是就業機會太少了。如果我們現在就建鐵索橋,那這些人就要失業了,可能他一家子都得挨餓,所以在解決他們的就業問題之前,橋都不能造。”“或許我們那裡的勞動力缺口可以從這些人中想想辦法,我們應該加大宣傳力度,整個貴州的人力目前是不缺的,隻不過我們還沒那麼有名,來投的人也不夠多。”李國慶若有所思的說道。 三日後,幾人終於來到了安順府城,安順為黔之腹、滇之喉、粵蜀之唇齒,地處中原與雲南交通要道,且安順氣候溫和、土壤肥沃、地產豐富,故此安順府城商賈輻湊、閭閻櫛比,卻是黔境商業重鎮。 盧艷芳饒有興趣的看著街道兩邊形形色色的商鋪,孟小春在旁邊一邊和一些熟識的商家打著招呼,一邊給盧艷芳介紹各個店鋪的特色,碰到一些特色小吃盧艷芳還會去買一些來嘗嘗,味道不管怎樣,畢竟都是原生態的產品,一條街沒走完,倒把大家都喂了個飽。 正走著,突然前方一陣喧嘩,陸水根示意一個戰士上前察看,其餘人把李國慶等三人圍在了中間。過了一會,那個戰士跑了回來,說道:“前方稅吏在刁難一個仡佬人,據說是說那個仡佬人賣的煙葉沒有交稅,要沒收他的煙葉。” 李國慶和沈玉飛後世都是煙民,每年要為國家貢獻不少煙錢,來到這裡後倒是從來沒有抽過煙,平時也看過本地人吸旱煙,不過太嗆人,兩人抽了一口後就再也沒有抽過,這時聽到煙的名字,喉嚨不覺有些發癢,兩人對視一眼,苦笑了一下,心裡都想到看來這心裡煙癮還真是難戒呀! “這煙草可是後世最大的國有公司,李哥要不要試試水?”沈玉飛說道。李國慶想了想:“是啊,這是後世利潤的最大來源,陳博其實已研製出卷煙,隻不過被我壓了下來,我想還是等我們的糧食能自給自足之後再開始種煙草,現在看來我們也可以先收購一批,以後再慢慢擴大,回去我眼你劉姐商量一下,她以前就對我抽煙卡得緊,現在看我戒了就更是堅決反對,先過了她那一關再說吧。不過這東西對我們的發展還真是很有利的,我想辦法去說服她,大不了咱就真的戒了。” 這時前麵傳來一陳哭喊聲,幾人湊上一看,隻見一個衣衫襤縷的仡佬人拉著一個大背簍不放,幾個小吏模樣的人正企圖把這背簍搶過去,其中一人掄起一腳踹了過去,那仡佬人一閃,踢了個空。那小吏氣得哇哇大叫,旁邊幾個人也圍了上去,對著那仡佬人拳打腳踢,沖突中煙葉散了一地,這時一個童聲響起:“住手!” 那小吏停了下來,轉頭一看,卻是一個少年士子懷中抱著的一個小女孩出聲喝止。這時李國慶走上前去,拱手說道:“這位差爺請了,這位小哥欠了多少稅金,就由我來代繳如何?”那小吏看了看沈玉飛,見他穿著秀才的服飾,心想這麼年輕的秀才可是少見,嘴裡卻說道:“100文。”李國慶拿出一塊碎銀,大概值得半兩,遞給了那小吏,說道:“多出的就請各位差爺喝茶。”那小吏墊了墊那銀子,滿意的笑了笑,自帶著幾個跟班揚長而去。 那仡佬人倒在地上,李國慶上前扶起,卻見那人年約十五六歲,便問道:“小哥這些煙葉怎麼賣?”那人卻也懂得漢話,回道:“回大人的話,這煙葉5文一斤。”李國慶說道:“你這裡有多少斤,我買了。你們那裡種煙葉的多嗎?每年有多少產量?你挑著到客棧,到時我再付你錢。我們邊走邊說吧。” 原來那少年名叫楊秋娃,今年14歲,是一個叫蒙浪寨的地方來的,聽說種煙葉能賣大價錢,所以寨裡很多人都種了煙葉,但也正是因為太多了,所以價錢也賣不上去,往年能賣5文,今年商販來收隻肯出2文,他家種了兩畝煙葉,收了300斤,這樣還不如種糧食收成高,明年就不想種了,但今年的他聽說安順城裡價錢能高點,背著煙走了50裡山路過來,在城門交了10文錢,沒想到到了城裡還要收他100文,他背的煙葉都不值這點稅錢,以後他也不敢再來賣了。 李國慶問他他們寨裡大概還有多少煙葉?楊秋娃回道他們寨今年恐怕還有幾千斤煙葉,現在正是烤煙的時候,他家也是第一批剛烤出來的,地裡還有不少。他們旁邊的幾個寨子也差不多是這種情況,但偏偏今年那商販說他收不了這麼多煙,所以收煙的價格就直接掉了下來。 李國慶盤算了一下,按後世的計算方式,一斤煙可以卷600支卷煙,以20隻一包算,那一包煙的煙葉算上運輸成本也就0.2文,這裡麵的利潤空間實在太大了,農民一畝旱地的收入大概750文,按現在的米價大約也能值個兩石,所以對農民來說還是有得可圖的,想到這裡,他對楊秋娃說;“秋娃,我們來做個生意如何?我給你6文一斤的價格,你去把你們周邊寨子的煙葉都收過來,運到官道上,我們會在那裡設一個收購點,怎麼樣?”楊秋娃驚喜的喊了一聲:“真的!”看到李國慶點點頭,他高興的點頭哈腰的說;“謝謝大官人!謝謝大官人!” 李國慶叫跟來的一個班長陸有春跟著楊秋娃去看看在哪裡設置收購點比較合適,剛好到達客棧,李國慶把500文煙葉錢交給楊秋娃,楊秋娃千恩萬謝的帶著陸有春走了。 安頓下來之後,李國慶讓一個戰士送拜貼去徐朝綱府裡,此行大約十天,也是把眾人累壞了,隻有盧艷芳嚷嚷著要去市場看看,不過李國慶隻是不許,盧艷芳卻是去磨帶隊的偵察排長陸水根去了,陸水根哪經得住盧艷芳的水磨功夫,隻得自己帶著兩個戰士抱上盧艷芳上街,不過他也不忘叫上孟小春。 幾人沿著街道由西向東而行,孟小春對安順甚是熟悉,一路介紹前行,安順由州升府也不過幾十年,城墻也沒有擴建。城內有兩山一河,西邊為白虎山,東邊為青龍山,橋有八座,城內官署眾多,有府署、衛署、布政分司署、道署、察院、稅課、倉蓄等,商旅主要是在南門,而東門外則是牛馬市。 盧艷芳一聽到牛馬市,兩眼放光,她早就想買一匹小馬來玩了,可是在黃草壩眾人都覺得她太小不讓騎,趁著這個機會自己去買一匹小馬駒來,先養著培養培養感情,稍大一點就可以騎了,她馬上要求幾人去東門,孟小春說道:“東門外那味道不好聞,而且那裡還有人市,那些人都是些窮漢,沒的沖撞了小娘子就不美了。” 盧艷芳哪裡肯聽,在陸水根懷裡扭著身子,嗲聲嗲氣的求了幾句,陸水根無奈隻得帶著她向東門走去。 東門的正式名稱叫朝天門,出門不遠,一陣臭味傳來,遠處牛哞馬鳴聲,不過要到牛馬市還得先穿過人市,隻見人市上站著不下上百人,大都麵黃肌瘦、篷頭垢目,那夥計說道:“這都是家裡人太多,養不活了,父母不得以把人賣了,讓他們也有個安身之所,而家裡也得到些許補貼。”盧艷芳憤怒的說道:“養不活生下來乾嗎?既然生下來就要想辦法養活,哪能一賣了之!這是嚴重的不負責任!” 這時跪在地上的一個婦女抬起頭來,說道:“小娘子此言差矣,如能求活,誰願意把子女發賣。跟著我們也是一個死,賣了說不定還能遇到個好人家,能吃飽飯,小娘子求你把我家寶兒買了,隻要賞給她一碗飯吃就行。”說完在地上磕頭不止。 盧艷芳看向那婦女旁邊的小孩,也辨不清是男是女,頭大身小,顯是長期缺乏營養造成的。掏出一塊奶糖遞給他,小孩接過奶糖,卻不知道那是什麼,盧艷芳又掏出一塊,剝了糖紙塞到那小孩嘴裡。那小孩一下瞇了眼,他把手裡的那塊糖遞給那婦女,說道:“娘吃,甜!”“他叫什麼?”“張寶兒。”“女孩?多大了?”“女的,8歲了。”看著這個看上去隻有四、五歲的小孩,盧艷芳感到一種深深的悲哀湧上心頭,這正是上小學的年紀,後世都是當公主一樣的養著,現在卻顯然隻吊著一口氣了。那女孩兩眼望著盧艷芳,眼眸中充滿了求生的渴望。盧艷芳不忍再看,對孟小春說道:“全都買下來,這裡所有的人都買下來,陸排長,你回去找李國慶拿錢。” 陸水根答應了一聲,轉頭就跑。盧艷芳對好婦女說:“聽你的口吻,好象讀過書?”那婦女驚駭的抬頭看了一下盧艷芳,低聲說道:“小時認得幾個字,現在也差不多全忘光了。”盧艷芳說道:“好了,我又不是查你什麼,隻不過告訴你,我們那裡招教師,每月一兩,包吃住,有興趣可以跟著一起去。”那婦女吃驚的看了盧艷芳一眼,瞬間有點心動的感覺,但很快又籠罩了一層提防。 李國慶和沈玉飛正在跟回訪的徐天龍在寒喧,看見陸水根匆匆跑來,欲言又止,不禁笑罵道:“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乾什麼?”陸水根說道:“小娘子想把人市裡的人都買下來,讓我回來找李總拿錢。” 沈玉飛笑道:“這小宅女又濫發好人卡了。不過我們正要招人,如果可能這也是一大來源。”李國慶點點頭,對徐天龍說道:“見悔兄,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如何,我們那邊正缺勞力,如果安順這邊有民願意過來的話,還需要令尊大人高抬貴手啊!”徐天龍倒是也好奇,就答應了下來。 幾人匆匆來到人市,其時已近黃昏,但人市這邊的人都在等著,畢竟那個小娘子雖說要把所有人都買走,但畢竟是小孩子做不得數的,還是要等她家大人過來。見到李國慶他們過來,一個中年男人率先走了上來,對著三人拱手道:“在下是牙行經濟劉光才,聽這位小娘子說官人要把這裡的人都買走,價錢自是與賣家談,但要立契約還需交納一成的牙錢。”李國慶對這個牙行倒是一無所知,旁邊徐天龍低聲說道:“這是行規,其中也有一部分是交給官府的。”李國慶點點頭,對劉光才說:“如此,你跟著孟小春去跟賣家談價錢,還請沈經濟到時一並辦理契約。” 劉光才應了下來,自與孟小春去與賣家談判。徐天龍說道:“李兄悲天憫人,給了這麼多百姓一條活路,其功不小。”李國慶擺擺手,說道:“此各取所需爾。我們那裡辦了些作坊,正缺工人,想在安順招些人,還請見悔兄跟令尊大人說說,給予一些方便。”徐天龍愕然道:“如此小孩,如何做得了工?” “見悔兄誤會了,小孩是先去上學的,怎會安排做工。待他們16歲會再行安排,我說的是壯男壯婦,現在黃草壩營對此需求極大,還需要見悔兄幫忙。” 徐天龍對著李國慶一輯,道:“這兩年安順大旱,府庫中又無存糧賑濟,民間困苦,父親大人也是每日憂心忡忡。李兄如能招些人去,父親大人必會大力支持。”李國慶回了一禮:“如此有勞見悔兄了。” 徐天龍倒是對李國慶說的作坊感到有些好奇,問道:“李兄所說的作坊真能容納這麼多人?是什麼作坊?”李國慶倒也不至於對徐天龍保密,說道:“我們建有鋼鐵作坊、製藥作坊、玻璃作坊、家具作坊、家具作坊、營造作坊等等,後續還要建一些別的作坊。還建了幾個學堂,需要延聘一些教師。黃草壩營人口太少,如果安順有一些願意來的人,我們都要,除了衣食無憂外,還會有一定的報酬,每月不少於一兩。” 徐天華尚未回答,旁邊那婦女問道:“大官人,不知要應聘教師需要什麼條件?”李國慶一愣,回道:“認字即可,當然如果會算術那就更好了,我們可以出高薪聘請。” 那婦女說道:“女子可使得?”李國慶說道:“當然,男女均可。”那婦女又道:“真可衣食無憂?”盧艷芳快口接道:“那是自然,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你這樣也沒什麼東西給我們騙呀!”那婦女赫然道:“那象我這樣去當教師,每月可得多少銀兩?”盧艷芳說道:“實習期3個月,每月一兩。3個月後定級,根據定級結果每月二兩至五兩,簽訂合同後可申請福利住房。條件就這樣,如果有興趣要抓緊。”那婦人磕頭起身,卻是身子一晃就要摔倒,沈玉飛上前一把扶住,待她站穩後不留痕跡的縮回了手,說道:“大嬸應該是餓壞了,我們已經安排酒樓準備粥飯,大嬸可用了飯再回去。”那婦女紅著眼點頭應了下來。 這時孟小春和劉光才走了過來,孟小春說道:“一共有87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小孩65人,其中男17女48,大人22人其中男3女19,一共是637兩銀子。嗯,這個小孩沒算上,不知這位娘子要多少價錢?”那婦女突然抱住那張寶兒,抽泣著說道:“我不賣了,這位小哥,我認字,我去當教師,我們一家人都認字,我們都去當教師,我現在就回去求我們家老爺。”說完她對張寶兒說:“寶兒乖,你跟著這位妹妹呆在這兒,媽媽回家一趟。” 這時天色已經發黑,一排燈籠從城門出來,老遠就聞到了粥的香味。按理這個時候應該要關城門了,但徐天龍遞了牌子過去,城門晚關一個時辰。一眾人在門口喝了粥,明顯大家的精神都上來了。李國慶大聲說道:“不是我們不給大家吃米飯,就怕你們有的人餓得久了,貿然吃米飯會噎死,大家先吃兩頓稀的養養腸胃,明天中午大家就可以吃白米飯了。還有一件事請大家幫忙,回去問下有過不下去的人家,可以到我們黃草壩營來,隻要一人出力,全家衣食無憂。”那些賣孩子的家人聽了,都是眼前一亮,其中一個膽子稍大的人說道:“大官人,可是到黃草壩這麼遠,我們也走不到呀!”李國慶說道:“我們在城西三十裡的地方設了一個點,到時候大家可以到那裡登記,登記後就可以吃飯,後麵每隔五十裡就會設一個接應點,也就是說,隻要你們每天走個50裡路,就可以吃飯、歇息。不過你們要來的話要等個五天,我們先要安排一下。五天後就可以來了,你們都回去跟鄉親們說一下,有願意來的不但能吃飽,家裡的小孩還可以入學,機會難得,不要錯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