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也長大了。最近為了演戲裝病,一直在拚命,不過稍微吃點東西,再睡一覺就好了。”盧安蹲在地上說。 這五年,他一直致力於積蓄力量。 對他來說,冬天從那天開始就一直持續著。 這一切到今天就結束了,對盧安來說,春天也該來了。 “好,我知道你要行動了,具體怎麼做呢?”李圖問盧安。 他知道盧安在行動。 三個人都明白,這五年就是為了這個。 但是,具體怎麼做,因為盧安不想說,李圖和蘇寧寧也沒問過。 “是啊,先殺了我。”盧安突然說出莫名其妙的話。 “啊?”李圖和蘇寧寧兩人聽後都大吃一驚。 “這個國家的等級製度不是一下就建立起來的,奴隸即使贖身了也隻是自由人,而不是平民。我們根本不被允許參加平民最容易出人頭地的戰爭。” 自由人雖然擁有接近平民的權利,不屬於奴隸的範疇。 但他的下一代,還是奴隸。 反過來說,奴隸即使贖身變成自由人,也會永遠被貼上奴隸的標簽。 “那可不行,我不永遠改變這個身份,那麼我的一切就沒有意義了,對吧,姐姐?” 盧安慈愛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這個動作讓李圖兩人露出復雜的表情。 “不管有多少錢,自由人是不能成為平民的。官員幾乎由貴族擔任。而平民要成為貴族,必須獲得軍功。自由人卻沒有參與戰爭的權利。要想發家致富,隻有戰爭;要想建立特別的功績,隻有戰爭。” 這樣一來,作為奴隸的人就無法爬上來了。 “所以你要殺了我,殺了我,殺了那個自稱是自由人的奴隸,才有可能把粘在我身上的奴隸標簽抹掉。”盧安一口氣說完。 李圖理解盧安說的話。 奴隸無法爬上來。 他即使作為角鬥士,登上了頂峰,也無法參加戰爭。 他們無法得到社會的認可。 但是,盧安因此而殺了自己,就本末倒置了。 “總之,明天李圖就去書店,告訴店主我身體不舒服,希望放一段時間假。跟他說抱歉。我的病如果傳染的話就不好了,請不要來看我。”盧安一邊拜托李圖幫忙轉達自己的意思,一邊走向水渠。 他用手舀水洗臉。 蒼白的病態臉色慢慢消失,黑眼圈也消失了,露出他健康年輕的皮膚。 “蘇寧寧也花了不少工夫啊。你塗的這些都是很好的化妝品。女人平時就用這個吧?這麼說,女人都是騙子。”李圖笑嘻嘻地說道。 “可我是素顏。”對李圖的話,蘇寧寧不敢茍同。 “是嗎?我覺得這有點過分,你不化妝都這麼好看。”李圖看著她。 蘇寧寧一言不發。 盧安抬起頭來,重生為一個與之前完全不同的青年。 不,應該說以前是用化妝來欺騙,不是重生。 他最近三年每天都化妝。 卸了妝幾乎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再加上頭發顏色也改了。 “把頭發也剪掉,再洗一洗就完美了。”李圖看著盧安的臉龐,說。 本來應該是白發的,現在臟了,看起來是灰色。 但洗過之後就會露出白色的頭發。 這也是喬裝的一環。 這些細碎的積累,就是為殺害自己做鋪墊。 “這個待會兒再說吧。總之就拜托你了,你去的時候要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悲傷。”盧安用袖口擦了擦濕漉漉的臉。 “還有幾件事要拜托蘇寧寧,待會兒去我家。”盧安對蘇寧寧說。 “好。”蘇寧寧回答。 “你想拜托她什麼?”李圖不解,露出訝異的表情。 “沒什麼,一點小事。”盧安隻是輕描淡寫地搪塞過去。 “那麼,幾天後我們再聚吧,具體情況到時候再說。”盧安最後說道。 三人就這樣分開了。 …… 幾天後。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有我的想法,已經不需要身份證了。”盧安不耐煩。 “怎麼會有人撕毀身份證!與其這麼胡作非為,還不如冷靜地摸索一下作為奴隸爬上去的方法!你應該可以被重用做翻譯家吧?”李圖不理解盧安為什麼做撕掉身份證那麼愚蠢的決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哼,翻譯家是商會雇傭給有錢的貴族當棋子用的。我怎麼會去做他們的棋子?” “可是沒有身份證,你就做不了自由人,變成奴隸了!” 盧安和李圖之間的口角擦出了火花。 蘇寧寧保持她一貫事不關己的姿態。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要再做奴隸。”盧安說。 “可是,沒有身份證的人就等於奴隸,甚至連人都不如。” “奴隸被當作人看待過嗎?”盧安的眼睛盯著李圖,散發出一種類似殺氣的東西。 看到李圖有點緊張的樣子,盧安也稍微冷靜了下來。 “哦,對不起。我也不想當奴隸。可是在這個國家,奴隸從出生的瞬間開始,就注定永遠是奴隸,根本爬不上去。”李圖說。 被蘇寧寧剪了頭發的盧安,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不,應該說是恢復了本來的樣子。 “在這個國家不行,這意味著什麼?” “……!你要出國嗎?”李圖終於想到了。 這個國家不允許奴隸往上爬。 但是,如果去其他國家,法律製度不同的國家,就有可能爬上去。 “對了一半。嗯,我會出國是事實。這是機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但是,問題就來了。 和偷渡一樣,這個國家也禁止沒有身份證的人偷渡出境。 本來就不允許沒有身份證的人存在。 撕掉身份證的盧安要出國,這已經是個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