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級組工作例會剛結束，王怡便將幾個班乾部叫到辦公室，安排新學期的工作，當然還是先說打掃衛生的事情，這項工作顯而易見。 　　“上學期末走時是第三組的值日生打掃教室的，今天下了晚自習，第四組值。學校衛生區這塊兒，年前離校大掃除過，寒假又沒下雪，又沒落葉，很好清理，第一組晚自習之前就去打掃。宿舍自行整理內務，不需要統一安排。”衛生委員蔣亞妮一口氣說完不帶歇的。 　　王怡聽她安排得井井有條，問班長和學委、紀律委員有什麼意見沒有，大家都搖頭。王怡吩咐兩句管好紀律的話，就先讓紀律委員王鈺川和蔣亞妮回教室了。 　　剛出門兒，王鈺川就抱怨：“說得多輕鬆，衛生區剛好是食堂和商店必經之處，你現在去看看好不好打掃？滿地的垃圾。” 　　蔣亞妮鄙視道：“哪天不是如此？又不是光你們第一組難掃。” 　　王鈺川撇撇嘴，明顯不服氣。這兩人都是火爆性子，偏學習又是一個小組，經常磕碰，誰也不服誰，學習嘛，也靠後得誰也不服誰。辦公室留下班長董經綸和學習委員任雨涵，兩人是班上的學霸，第一、第二輪流做。王怡象征性的問了問他們的學習情況，就問新學期班級學生學習狀態如何，有什麼打算沒有？ 　　當然，這也是象征性地問的。普通鄉鎮初中的孩子學習狀態，不問可知，年前沒起色，年後假期一過，適應還得適應半個月呢。 　　但兩個孩子還是很認真地回答了。董經綸說：“女生學習態度能好點。從完成作業情況就能看得出來，男生大部分已無心學習。現在初二了，有不少人已經放棄了，打算上個職業學校的都算有上進心了。” 　　雨涵也說：“班長說得沒錯，不少女生私下裡也聊過，也有這個打算。”王怡聽他們說無心學習時，本來準備了一堆大道理，想說他們不懂事，不考慮父母和自己的前途，但聽兩個孩子如此說，便知道絕大部分孩子都在心裡盤算過以後。所以，道理到嘴邊又咽回去了，隻說：“你們兩個有信心就行了，有領頭羊就不怕羊群散，第一節自習是班會，我再給大家打打氣，現在可不是放棄的時候。” 　　董金倫和任雨涵應承了，便回到教室。七班班主任趙衛國剛把十幾個沒完成寒假作業的學生嚷一頓打發回去。見王怡一邊整理班會要說的內容，一邊唉聲嘆氣。便說道：“現在普職按6:4的比例招生，咱們這孩子大部分都在那4裡麵，等將來五五分了。職高5裡麵還是咱們的孩子。” 　　“就算將來上職高也應該努努力呀。職高不也得考嗎？現在十四五歲就躺平，為時過早了。”王怡反駁。 　　“不躺平的話，付出的代價也不少。現在學科那麼多，沒動力，背大量知識點、做大量題，對學生來說，都是消耗戰，誰想受那罪？” 　　王怡不再反駁了，趙老師教書二十多年了，帶的還是數學課，每天聲嘶力竭講，也沒幾個能聽懂的。這兩年上課聲音明顯低了，佛渡有緣人，數學課也是渡有緣人。 　　趙衛國常說：“校長說的那是個屁，難的題，聽不明白就不講了，反復過基礎題就行。考試又不是隻考基礎題，再說，一遍都不想做的人，你讓他做十遍，反復過，他會給你做？” 　　“老師和家長一樣，隻能盡責盡心了。他們的問題，其實解決不了。”王怡最後說，上課鈴聲響了，她到教室盡心去了。 　　“現在的孩子，知道的太多，相信的又太少。”趙衛國說完，也到教室盡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