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劉主任把原野叫了起來，兩人一前一後走到辦公室。劉斌坐下後先給自己泡了杯濃茶後，便拿起匯報材料核對相關工作和數據。 　　“相關印證材料都準備全了沒有？”劉斌一邊拿筆在材料上懸空劃著快速地過，一邊問，“擺到會議室了嗎？” 　　“資料已經按考核表上的順序擺好了。”原野回答。 　　“要求上傳的資料都上傳了吧？” 　　原野略微抱歉地說：“昨天可能各單位都集中上傳資料。晚上8點左右係統就開始卡，東西傳不上去。” 　　劉斌抬頭看了袁野一眼，扶了一下眼鏡邊，沒說什麼，又低頭開始過材料。 　　原野看著劉主任微禿的腦門和逐漸鎖起來的眉頭，感覺不是那麼溫暖了，便趕緊補充“劉主任，這會兒才7點，還沒到上班時間，我估計係統應該不卡了，我試著上傳去。” 　　劉斌眼睛看著稿子，點了點頭。原野按了電腦開機鍵，趁電腦反應時間，趕緊去洗手間抹了把臉，回來立馬打開係統開始上傳資料，有些工作是真實開展過的，幸好留了資料，原野覺得極有底氣。還有一部分是有實際工作，但是之前的王曉波他們做的，現在調走了，好多東西沒留資料，有些是找不到了，隻能臨時補充。還有一些呢，類目太細太偏，實在是無從印證，他和關明傑商量著補了一些文字東西，照片沒辦法了，也不知道合格不合格。 　　剛開始他跟劉主任匯報過，劉主任當時不置可否，但表情不溫暖，頗嫌他們工作不細致，導致現在麻煩。 　　幸好係統恢復了，原野花了兩個多小時的功夫把整理歸類好的東西傳上去，這才感覺肚子有點餓了，跟劉主任報備：“主任，資料上傳完成了，我出門吃口飯去。” 　　劉斌此時已經看完稿子，正準備去找辦公室李思清主任核稿，說了聲：“去吧，這一早乾活還沒吃法，辛苦了。不過早點回來，今天還有別的工作。” 　　原野到單位附近的早點攤，不巧碰上了孟欣然，兩人都有些吃驚。“你也沒吃早飯？”原野先開口。 　　“早上紀檢組讓我提交一些材料。”欣然悶悶的說。 　　“怎麼回事？”原野一邊幫欣然擦凳子，一邊問。攤子的桌椅總是油乎乎，看起來不咋衛生，但生意卻出奇的好。 　　“也沒什麼，說有人舉報我們給學校下發推薦閱讀書目，有強製學生購買書籍之嫌。”欣然故作輕鬆地答。 　　“都說了是推薦，怎麼能是強製呢？”原野有些憤憤，他的反問多少有些不經思考的敷衍，既沒有指導性，也起不到任何安慰作用，他能感覺到自己內心真實的第一反應，和劉主任的皺眉是一樣的，為什麼要惹出麻煩呢？但他不願承認自己如此逃避麵對孟欣然的問題，“很明顯，不是一回事嘛。” 　　“不排除有的老師會要求孩子們購買。”欣然倒是很冷靜，“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這裡提供當時推薦書目的文件就行，和市裡要求是一致的，說清楚、能證明就行了，不復雜。” 　　“哦，沒事就好。”原野暗自鬆了口氣，看著眼前孟欣然因思慮而憔悴的臉，卷發有一縷彎在嘴角，捋了好幾次都沒有捋服帖，有心心疼湧上來，多有理想有情懷的一個老師啊，怎麼現實和紀律處處都在打擊她的熱愛呢？ 　　孟欣然見原野不吃飯，隻盯著她看，有些不好意思了，隨後她又以為是自己臉上有飯粒，偷偷拿紙擦了擦，問：“你怎麼這會才吃飯？”“明天有檢查，今天準備一些材料。”原野想起來劉主任的吩咐，趕緊扒拉兩口，說：“我得吃快點，出來時劉主任交代，有別的活，要快點回。” 　　孟欣然聽了，轉頭吩咐店家，再攤四個雞蛋餅，拿兩籠屜水煎包，兩杯豆漿，“給劉主任和關明傑帶點。” 　　原野點點頭，想，還是她周到，我怎麼就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