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瑤癱倒在地,一臉愕然,空洞的眼神中豆大的眼淚款款而出,“爹,娘,孩兒不孝……”林月瑤喃喃道。 隻見火焰刀刀身燃起烈焰,顯然趙冠清並沒有打算收手。 若講武德,應點到為止,不過比試導致法器損壞也是常有之事,隻要對手還未認輸,是可以繼續攻擊。 火本無情,趙冠清修煉絕情火刀,早已斷絕情愫,心中隻有勝負。 一招無念打出,刀氣帶著火焰翻滾而來,此刻林月瑤還在失魂狀態,毫無防備。 “危險!”淩風縱身躍上擂臺,抱住林月瑤翻滾下臺,但還是被刀氣所傷,兩眼一黑。 ———— 再醒來時,已經入夜,看到林月瑤守在床邊睡著了,淩風給她披上披風。 人生如是,如看破未來,則覺無趣,若未來如迷,又覺充滿恐懼。 淩風設想過比賽期間的各種狀況,卻沒有想到還有這一手。 或許自己再強大一些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人最奇怪的地方也是如此,隻有自己並不會想要強大,有了羈絆就會各種要強。 最強的羈絆當屬恨,仇恨,能讓你變得無比強大。 林月瑤也是如此。 淩風自覺有些困惑,輕關房門去找師傅莫玄姬。 “師傅還沒休息?”淩風本來也隻是碰碰運氣。 “我在等你。”莫玄姬道。 「這麼玄學的嗎?你不會是算命的糟老太婆吧?」 “師傅知道弟子會來?” “坐。”莫玄姬比了比手。 ———— 寒風秋夜,沒有什麼比一杯熱茶更愜意了,無怪說,酒越喝越寒,茶越品越暖。 “火焰刀品級略高於鴛鴦劍,但也沒有到可以斬破的級別。至於為什麼破碎,我也不知。”莫玄姬品了口茶,緩緩道來。“但這些對於你,真的重要嗎?” 淩風給問懵了,確實,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到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對於自己而言不都是NPC麼,他們的死活對我又有什麼重要。 見淩風沉默不語,莫玄姬說道:“天地間,萬物運行自有道。” 「我去,這老太婆不會知道我是穿越來的吧,先探一探……」 “師傅所言過於深奧,弟子愚鈍,未明白其中之玄機,還望師傅點撥。”淩風虛心求教。 “隻是些我研究道的感悟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你的幫助能否讓他更好呢?” 這番話讓淩風想起了幫助小海龜的故事——遊客把探路的小海龜放回大海,其他小海龜以為環境安全了,傾巢而出,結果被各種海鳥吃了頓自助餐。 “師傅,那是否有可能我的幫助也是別人宿命的一環呢?”淩風不甘的提出了假設。 莫玄姬淡淡一笑,並沒有回答,或許是不知,或許是不道。 “師傅?”淩風還是想知道答案。 “你想知道的隻有你自己去尋找,我能感到,伴隨光和影,你將要麵臨分離。” 淩風一臉詫異,這又是哪出? 「這老太婆修仙修傻了吧,接下來是不是他日若我惹出禍端,不要將為師說出來?」 ———— 從莫玄姬的庭院出來,淩風困惑的事反而更多了,不過至少可以確定林月瑤的鴛鴦劍被人動了手腳。 「廂房就四個人,肯定排除自己,不會是雙胞姐妹吧……」 回到廂房,林月瑤正在門口等她。 “謝謝……”林月瑤搓著衣角,眼神充滿了歉意。 “月瑤師姐,別啦,我們不是好姐妹嘛,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的。”淩風怕她又想起傷心事,故作輕鬆。 “鴛鴦劍是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物,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林月瑤說起了過往。 林豪,林忠,兩家人本來親密無間,一切卻在東傲城的海邊發生了變故。 那年林月瑤12歲,帶著表弟林楓在沙灘上玩耍,表弟去撿海螺,林月瑤堆房子。 一陣海浪,表弟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海風和林月瑤在海邊叫喊著。 白發人送黑發人,都不知屍首何處,嬸嬸穆秋受不了打擊,瘋魔出門,再也沒有回來。 林忠一家自然把怒火遷於林月瑤,林月瑤的母親不堪女兒受辱,獨自去尋找林楓屍首,葬身大海。 一命換一命,或許這也是林月瑤母親想要的結局。爾後兩家再沒了爭執,卻也沒了昔日的寧和。 林豪思妻過度,鬱鬱而終,隻剩下林月瑤孤身一人。 雖然林墨多有庇護,但林忠對林月瑤的針對卻從未停止。在林月瑤的視角中,更是林忠逼死了自己的父母。 因林豪各方麵強於林忠,所以很早就被定為家族繼承人,但目前這局麵,林月瑤和林忠都有資格繼承,這讓本來就勢同水火的兩人關係更加惡化。 ———— “月瑤師姐,後麵如何打算?”淩風問道。 “先回東都吧……”此刻的林月瑤陷入了迷茫,本來拿到天驕榜首,就有足夠的說服力,在林墨的支持下繼承家主,但目前隻是第三,高不成低不就,反而讓事情撲朔迷離。 無論如何,既是自己的命運,也無可逃避,先回家再做應對。仇恨確是讓林月瑤比常人更加堅強。 說到回家,柳依依和柳霏霏家中有事,宗門比試大會結束,已經和大伯回去了,廂房隻剩林月瑤和淩風。 要不要和林月瑤去東都呢?淩風沉思起來。 忽然想起師傅的話,還是先回朔海城,找城主張仲了解一下情況。 修養幾日後,林月瑤踏上了回東都的路,淩風返回朔海城,天涯南北各一方。 「我信你個鬼,糟老太婆,算的真特麼準……」 ———— 朔海城,城主府。張仲聽完淩風的講述,沒有說話,仔細揣摩了一會兒。 “大抵和慕容家有關,若慕容青用的匕首粹入過元菁,就容易被斬斷。鴛鴦劍在砍破匕首的時候,元菁就會沁入,之後再遭重擊就容易破損。” “元菁?”淩風好奇的眨巴眨巴眼睛。 “一種從元磁礦中提煉出來的暗色液體。”張仲解釋道,“提煉方式應該比較復雜,因為價格很高,一刻的小瓶在黑市都是50萬金幣。” 「鴛鴦劍最多也就5萬金幣,花大價錢做這事,看來確實是林忠的陰謀。」 淩風還有點疑惑,問道:“這麼說,慕容家和林家林忠聯手,阻止林月瑤爭家主之位?” “確有可能。”張仲看向淩風,一口飲盡杯中茶,一旁的張景忙給續上,“這事早晚也要與淩小姐商量,不如就今天一並說了吧。” “雖然我們各城歸城主管,但總歸是要聽命於東都王上。現今,王上要求各城主解散城主軍,統一由王上調配。”張仲頓了頓,眼神復雜了起來。 “解散如何?不解散又如何?”淩風看張仲無從說起,便接了話茬。 “本來我等應該按命令執行,但目前王上年幼,朝政由薛丞相把持,隻怕此舉並非王上本意。” 「這麼說是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劇本?那和林家有什麼關係?講重點啊老板,你擱這開會呢!」 張仲繼續說道:“東都四大家族也有府兵,慕容家,蔣家已經解散府兵公開支持。錢家還在觀望,林家林墨老爺子公開反對,被針對是在所難免。” 淩風略微點頭,聽出門道了,“如此說來,林忠或許已經投靠王上。但薛丞相一人做大,難道朝中無人反對?” “淩姑娘說到了重點,這事要從兩年前說起。” “兩年前先王齊玉章突然暴斃,事發突然並未指定繼承人,大王子齊時英,小王子齊時衡都有繼承權。” 張仲聊起了回憶。 ———— 兩年前,東都。大王齊玉章突然暴斃,朝野震動。丞相薛圖甫一派,扶持年僅十歲的齊時衡上位,朝中無人可抗衡。 齊時衡新任大王,西北方青州城、定允城、關北城三位城主,因與大王子齊時英交好,公開反對宣王,以勤王名義起兵,集結軍隊20餘萬,揮師出征直指東都。 王宮內,宣王齊時衡問道:“叛軍來犯,眾卿可有退敵之策?”宣王威嚴莊坐,聲音微顫。 偌大的大殿,鴉雀無聲。 “老臣保舉伏波將軍薛星辰出戰退敵。”薛相率先打破沉寂。 薛星辰是薛相的兒子,此舉明眼人都能看出,是為了增加軍隊方麵的威望,更好的掌控朝綱。 不過眾朝臣無一人提出反對,雖然是修煉的世界,但不代表不會死,打戰可不比切磋,真上戰場或死或殘。 何況,東都總共也就8萬兵力,真被攻破,於己而言無非換個大王。朝中皆是穿鞋之人,誰也不會去爭這赤腳的買賣。 “伏波將軍何在?”宣王問道。 “臣在!”薛星辰上前行禮。 “將軍可願領軍討賊?” “臣願往!” 宣王欣慰的點了點頭,萬一薛星辰退縮了,這王位還不一定坐得穩,即使各懷鬼胎,眼下大家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好!將軍好膽識,8萬東都軍全歸將軍調配。” “臣隻須3萬即可。”薛星辰不但沒講價,還還了個價。 就好比你買件100元的東西,老板說一口價80元,你瞥老板一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口價120元。 滿朝文武都整不會了,你爹給你謀個差,你居然浪起來了,瞧瞧這是什麼牛馬口嗨。 不過這種機會大家自然不會放過,於是一頓彩虹屁。 “伏波將軍威武!” “伏波將軍霸氣!” 趁著他口嗨,給他定死,如此20萬打3萬,他必死。 宣王卻是清醒:“國家大事,將軍不可兒戲,叛軍有20萬,將軍隻領3萬,是否過於輕敵?” 一番話,既維護王威,又給了臺階。 這臺階薛星辰卻不下,直接答道:“兵者在於調配,對麵皆是烏合之眾,3萬夠了。” 見薛星辰如此堅持,宣王便應了下來,點撥軍隊,擇日出征。 ———— 西北邊關,叛軍已經逼近秦山一帶,過了秦山,東都近在咫尺,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決戰秦山關。 軍帳內,薛星辰正在做戰略部署,古往今來,以少勝多,大多借助自然之力,水火林石。 有道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借助天時地利,運用自然之道,是以少勝多的關鍵。 與此同時,三城城主正在討論進軍秦山的方案,秦山地勢險要,道路狹窄,如遇埋伏如何如何。 聽得探子來報,對麵就3萬軍隊,直接笑出豬叫。 “無論怎麼講,20萬對3萬,優勢在我!”主帥青州城城主嶽澤發話。 兩位城主齊聲附和道:“主帥高見!” 主帥嶽澤走出大帳,召集部下人馬,振臂一呼:“即刻發兵,目標秦山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