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道內,二十萬大軍宛若一條長蛇,浩浩蕩蕩。 山道綿長,如此數量的軍隊首尾不能兼顧,若遭遇埋伏,損失是十分慘重的。 主帥嶽澤看似輕敵,卻並未大意,將二十萬大軍分為前中後三軍,下令先鋒軍隨時探哨,先探後行。 中軍由親信副將坐鎮,自己親率後軍,部署可謂十分嚴謹。 五天過去,路程已經走了大半,沒有遇到一點埋伏,這不禁讓先鋒大將鄧沖心生疑慮。 果然不出意外,意外馬上就來了。“報,前麵發現很多溝壑。”探子快馬來報。 鄧沖下令停止前進,自己帶小隊人馬親自上前探查。 隻見山道被挖了一道道溝壑,還未看清深淺,後麵的溝壑中十幾個金乾珠飛出。 “轟轟”的爆炸聲響徹山穀,靠前的幾十個小兵頓時被炸得血肉模糊。 幸虧鄧沖躲閃及時,並未受傷。鄧沖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不怒反笑。 他已然看清對手策略,溝壑約三、四米深,兩人並排寬,每隔三十米左右一個。 顯然是疑兵之計,讓人無法通過氣息準確判斷在人躲哪個壕溝裡。 金乾珠至少一千個金幣一個,就算出得起錢,想炸二十萬大軍,簡直癡人說夢。 至於壕溝,那就真是笑出豬叫了,入伍的最低標準就是武師,別說三、四米,就算一個六米的壕溝,一階武師也是輕鬆應對。 如此水平,可匹敵我先鋒軍?看來東都一戰輕而易舉。 果然如鄧沖所料,一旦先鋒軍靠近,東都軍早就撤得沒影了。在鄧沖的得當指揮下,先鋒軍僅過了六日就在東都軍的轟炸中兵臨秦山關下。 先鋒軍死傷不過三百來人,卻消耗了東都軍近一萬顆金乾珠。 ———— “黃口小兒,不堪一擊。”大帳內鄧沖在一聲聲誇贊中逐漸迷失自我。 忽然帳外傳來,“報,報!”,“中軍失聯!” 鄧沖捋了捋胡須,“莫慌,一定是戰術性調整。” “報!中軍遭遇伏擊!”,“報,前軍被金乾珠轟炸,損失很大!” 一連串的配合讓鄧沖慌了神,立刻下令,前軍暫時後撤。 秦山關口,東都軍看到勤王軍後退,頓時山穀鼓聲四震,從秦山關傾巢而出,嗚嗚泱泱的一大片。 砍殺聲,爆炸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不好!”鄧沖意識到中計了,正要穩住先鋒軍,可撤下來的前軍加上逃跑的士兵熙熙攘攘,就像卸閘的洪水,根本攔不住。 東都軍一共三萬,就算全軍偷襲中軍,也就三萬打七萬,加上前後支援,根本不會有多大損失。 對方不過是擾亂了指揮,自己下令後撤反而壞了事。 先鋒軍六萬人,指令一旦出去,加上中軍被襲擊消息,前軍撤退,軍心必然動搖。雖是指揮不當,但也不至於如此狼狽才對…… 目睹了前方情況,鄧沖恍然明白,此刻的壕溝就像深淵,大口大口的吞噬著士兵。 這些壕溝,進軍的時候感覺不到任何威脅,但是撤退時就全變了,陣型一亂,後有追兵,掉進去就是人踩人,根本出不來。 一旦死人就會造成更大的恐慌,先鋒軍大亂,鄧沖隻能盡力穩住隊伍後撤。 難熬的一夜終於過去,太陽照常緩緩升起,照亮了山道,卻照不亮鄧沖陰沉的臉。 一夜間,壕溝加敵軍的沖殺,居然損失過半,三萬餘人因為自己指揮不當喪生,看來自己罪責難逃。 他卻不知,這一夜變天了。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在鄧沖狼狽撤退的夜裡,薛星辰安排好五千人馬中軍突襲計劃,自己又領五千人往後軍去了。 五千人馬夜襲勤王軍中軍,中軍將領還在盤算如何不讓先鋒軍搶了頭功,忽見人馬殺至,亂做一團。 正如鄧沖所料,中軍畢竟人數眾多,並沒有多少損耗,但是中軍遇襲的消息卻先一步被薛星辰安排的探子散布出去了。 突襲的部隊並不戀戰,僅僅是牽製住中軍統帥,遙見援軍趕到立馬撤退。 此刻,後軍大營中也收到消息,避免生變,嶽澤安排後軍部隊星夜前行接應中軍。 自己點了安神香,安排隨行小妾侍寢後,緩緩睡下,一想到明天要早起趕路,還是皺了皺眉頭。 誰想這一覺睡的無比紮實,一盆涼水澆下才迷迷糊糊醒來,掙紮了些許,方察覺自己已經被捆成了粽子。 看到坐在對麵椅子上的薛星辰,嶽澤怒吼道:“鼠賊!有種放我單挑!” 薛星辰搖了搖手指,“城主大人,能群毆,何必單挑呢。”手下見狀,上去就給嶽澤一臉胖揍。 嶽澤留下了委屈的淚水,我特麼就口嗨一下,我這粽子能動麼…… 主帥被擒,先鋒軍大敗,薛星辰在軍中散布消息:勤王軍有違天道,違背天意才有此慘敗。 勤王軍本來就是多方聯合,各有各的利益盤算,這麼一搞,真是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經過幾天的混亂,薛星辰拿下另外兩名城主,徹底收編勤王軍。 ———— “城主大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麵對即將押付東都審判的嶽澤,薛星辰還是禮貌的問了句。 “我思索了幾日。”嶽澤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若當時我後軍不星夜趕路,你的計劃不就全盤落空?” “為了利益,我賭你會去,畢竟中軍是由關北城城主把控。” “確實,因為你總共三萬人,就算全軍出動偷襲成功,我軍隻需前後呼應,圍起攻之,便可輕易獲勝,可失了頭功不利於後麵分權。”嶽澤也不推脫,接著提出了自己的假設:“倘若我隨軍而行,閣下又該如何應對?” “我知道你不會。”薛星辰也不多說,神秘的笑了笑,對押送官說道:“送大人上路。” ———— 經此一戰,薛星辰收編十五萬勤王軍,升任大將軍一職,朝廷內文武皆由薛家掌控。因有三位城主謀反的案例,所以薛丞相提出解散城主武裝的方案,王上自然支持。 念在我們忠於先王的舊情,給了時間調整。 「這時間大概是要先整編十五萬軍隊,穩固政權再循序漸進,看來薛相不簡單,比苻堅強多了。」 “眼下再過半年,就是最後期限。”張仲拉回話題。“兩年前的戰役,讓薛星辰一戰成名,我和其他幾位城主商議過,也不知如何應對。” “簡單,解散軍隊,最好是上交軍權。”淩風說道,“反正早晚得交,不如搶個頭功。” “唉,要是王上的意思,也落得個晚年清靜。倘若不是,我等軍權一交,恐怕要斷卻活路。”張仲嘆了口氣。 「有點道理,老東西想的挺透徹。」 不過淩風有點疑惑,“情況確實不樂觀,可我也幫不上什麼啊……” “不,淩小姐,隻有你可以。”張仲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我?”淩風覺得這老頭是不是喝茶喝高了,張景你還看,不給你爹配點花生? 張仲伸手指向淩風:“你手上的納戒,家父生前叮囑,一定要將納戒交給畫像中人,相信畫像中人一定會拯救蒼生。” “但我守了大半輩子也沒見到,而今,你真的出現了,還救了我。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幫助我們的。” “可是,這納戒麵是空的……”淩風抬手看了看龍紋納戒,一臉懵逼。 “重點不是裡麵有什麼,重要的是這枚納戒,相傳有一門仙術,可以瞬間毀滅一支軍隊,而這枚納戒就是尋找這門仙術的關鍵。” 「原來我才是主角啊,哈哈哈。」 這下淩風可來精神了,雙眼瞪得老大:“伯父,細說仙術!” 張仲神情暗淡下來:“不知道……隻能淩小姐自己去尋找了。” 「嘶……這是什麼神仙操作……」 淩風托起了下巴:“那就算我能找到,還得修煉,半年時間這也不夠吧……” “唉,老朽這把年紀,已經生死看淡了,但百年根基突發變更,必生禍端。”張仲本來堅定的眼神又暗淡下來,“興亡皆是百姓苦,望他日淩姑娘能盡量幫扶一下朔海城的百姓。” 張仲一直不願提,也是怕淩風知道了有壓力,事情既然說開,張仲也看開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天地萬物,一切自有定數,隨緣吧。 ———— 天蒙蒙亮,淩風便醒了,翻來翻去睡不著,一連串的變故,讓淩風有些不適應。 「這一年都沒過,整這麼些事是不是玩我?」 折騰了好一會,猛然想到重要的事,急忙從床上蹦起來。 「你爺爺的,差點忘了還存著20萬金幣呢,管他們搞什麼事情,老子先有錢再說。」 淩風理了理發髻,收整一番,匆忙一路小跑,去賬房提了20萬金幣,看著充實的納戒,心情美麗得很。 「紮實,外瑞紮實!走,主打一個消費!」 大門口遇到了張杜,“淩姐,你要去哪啊?”淩風不禁打了個寒顫,想起了被鐵男三項支配的恐懼。 “不去,不去,不去。”淩風急忙擺起了手,轉身就往回走。 這下張杜徹底服了!本以為這幾天氣氛太壓抑,想帶淩風去洗浴放鬆一下,看來是自己不經意間展露了齷齪的容顏。 要不然怎麼自己沒說出口,就遭到嚴厲拒絕呢! “唉,我真的是,怎麼就脫離不了低級趣味呢!”張杜又狠狠地甩了自己兩巴掌。 跑出十幾米的淩風忽然靈光一閃,折轉回來。 “走,你帶我去個地方!”淩風露出滿臉壞笑。 “去……去哪……”張杜緊張起來,看著架勢估計是自己的小心思被看透了,眼神中又帶了些許期待,淩姐真乃神人! “東都。” “啊???”張杜一臉懵逼,期待的神情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