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侍讀,我董某這裡也沒有什麼好的東西回贈,這一副字就送給你了。”董其昌說罷,取出了一副卷軸,鄭重交到了張曉手中。 “現在可否打開一觀。”張曉問道 “當然可以。”董其昌說。 張曉小心翼翼打開,隻見是一篇《逍遙遊》。 “董兄費心了。”張曉重新把《逍遙遊》裝好。 “我看張侍讀筆名叫這個字,所以就送這幅字了,張侍讀喜歡就好。眼下我沒什麼滿意的畫作,改天再送一幅畫給你。”董其昌說道。 “那就多謝董兄了。看我差點忘了,這是我新寫的《人間五十年》的樣書,眼下還沒有在市麵發售,就當成小禮送給董兄了。董兄,不用如此客氣,以後你我兄弟相稱就好。”張曉就好。 “不知張兄弟年庚如何?有何字號?”董其昌問道。 “我現年二十三歲,剛剛蒙陛下恩惠,賜字明略”張曉回答道。 “哦,那我癡長你幾歲,你我兄弟相稱如何。”董其昌問道。 “那自然好。”張曉說道。 “賢弟要我畫畫,大概是一個什麼樣的畫法,董某還真沒有畫過書的插圖,以前也是畫山水畫居多,不過賢弟要是讓我畫人物、器物,我也是可以畫的。”董其昌說道。 “我設想的畫有十幅,這裡也和董兄探討一下,怎麼畫比較合適,有的畫不方便畫的,也可以換別的畫。”張曉一邊說著,一邊把這十張圖的設計想法遞給了張曉。 董其昌接過了這一張紙,認真看了起來,隻是臉上的神情似乎有點一知半解的樣子。 “賢弟的用詞頗為新穎啊,這個構圖,背景,又是什麼渲染的,我還能大概理解,可是這層次感怎解啊?這一幅幅圖要畫的內容還真不少,果然是大活。”董其昌向著張曉投來打量的眼光。 “若不是如此,怎麼會敢勞煩董兄,還望董兄勿怪。董兄哪些看不明白的,我現在就解釋給董兄聽。”張曉回答道。 “這個什麼層次感我也大概能猜到什麼意思,先不糾結這些用詞了。先說說要畫的東西吧,這第一幅圖,要畫佛郎機人的船隻在海中航行,佛郎機人的船,我董某人見識淺了,真沒見過,大概是什麼樣子?”董其昌先發問了。 “董兄,借用一支筆,我大概畫一下,大概是這麼一個三桅船,船體形狀這個樣子。上麵還放著火炮。長的是紅夷大炮,短小的就是這個佛郎機炮。”張曉拿起紙筆大概畫了一下。 “這佛郎機人大概長什麼樣子?他們拿著什麼武器?” “佛郎機人就是頭發卷一些,頭發是各個顏色都有,鼻梁也比較高,眼窩看起來比較深。武器的話,除了火銃,也就是大刀長矛,沒啥特別的,盔甲的話,主要是鐵甲的多,常見的形製我大概畫一下。” “那這美洲土人大抵什麼樣子,他們的武器又是什麼樣?” “美洲炎熱,所以阿茲特克人穿的五花八門,不過沒有鐵製盔甲,他們的武器也是刀劍長槍這類的,不過都是木頭或者是石頭做的。” “那確實夠簡陋的。” …… 進門時滿滿當當,從董其昌家出來,張曉手上隻剩了一副字畫。 不過張曉很滿意,先不說手上這副字放到後世那可是價值連城,就是放在當下,董其昌的字畫那也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拿的到的,回家掛在家裡那得多有文化氣息。而且,自己的書的插圖有人畫了。 張曉哼著歌回到家,剛推開門,家裡仆人就匆匆忙忙過來,遞給了一張請柬。 “老爺,這是李如鬆將軍下的請柬。” “什麼時候下的?”張曉問道。 “沒過多久,是寧遠伯府邸的管家親自送來的。” 張曉打開請柬,李如鬆邀請自己明日赴宴。張曉讓仆人去置辦禮物,然後自己坐在書房思索起來。李如鬆雖然也算是和自己相識,可是這個節骨眼請自己,怕不是也聽到李成梁失勢的消息了。不過該去也是去,官場之間總是需要交換一些信息。 第二日,張曉把禮品打包完畢,坐上馬車往寧遠伯府走去。 “張兄弟來的可是夠準時的。”張曉剛剛進了寧遠伯府,就看到李如柏在等著自己。 “子貞將軍,幾日不見,感覺你更精神了。”張曉說道。 “沒辦法,閑人一個,想不精神都難。張侍讀,請跟我這邊走。”李如柏自嘲道。 “多謝子貞將軍指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張曉說道。 走了好一會兒,張曉終於來到了宴會地方。不過和張曉想象的不一樣,隻是擺了一張桌子,上麵坐著李家兄弟。看到張曉來到,李如鬆和李如梅都站起了身。 “張侍讀,才回京城幾日,就聽得你的名聲遠揚啊,京城百姓都爭著看你的新作。”李如鬆說道。 “對於李都督來說也是舊作了吧,一路上這本書你們也都一起聽了,也幫忙潤色了不少地方。”張曉說道。 “來,張侍讀請坐這裡。”李如柏指著位子說道。 “這可是主位,使不得使不得。”張曉推辭道。 “張侍讀請坐吧,實話實說吧,今天這個局就是專門為張侍讀你設的,我們兄弟幾個今天真的有求於你了。”李如鬆誠懇說道。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曉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趕緊坐下來。 “張侍讀覺得我李家這府邸如何?”李如鬆問道。 “挺大挺好看的。不怕李都督笑話,我現在還是住在一個小院子裡,隻是多請了兩個仆人,要過些天才去租個稍微大點的房子,當個門麵,要不有人上門做客我都不好意思開門。”張曉說道。 “張侍讀深得陛下信任,大房子遲早是可以住上的。隻是張兄弟,我不怕你說我假,住在這寧遠伯府,我是每天戰戰兢兢,就怕我的父親在遼東出什麼岔子。這府邸是聖上當年酬獎父親功勞給的,平時住著都要想著浩蕩皇恩。要是父親惹了大事,打了敗仗,損了陛下的臉麵,這屋子就住的難受了。”李如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