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為看官大人們,小屁孩在下請好。上場前先許我自我介紹,本人目前尚屬學齡前兒童,我大名叫李明梭,奶名臭蛋兒,兩個名字據說都是俺爸爸起的,爸爸說我的大名取意日月如梭這個成語,意為時光飛逝不舍晝夜,撚手日月間才有晝夜交替,真如拿梭織布般簡易。我雖然知道其名之由來,卻受限自身之年齡而難解其深意,時間這個東西到底是個啥呀?看不見又摸不著如空氣般存在,似有若無,簡直莫名其妙也。相對來說我還是更喜歡我的奶名“臭蛋兒”,雖然它是家裡長輩們隨意喊來不當人的。我反倒覺得它押韻合轍朗朗上口,聽在心裡圓潤可親,不逆人心的同時更兼有俯視萬物之氣勢。 你道我今年幾歲?那我就更加不清楚了,你們有空還是去問問我那專愛說教的父母吧,他們可真是萬事通百科全書,誰讓我這會兒還小呢,天文歷法數學記歲太過玄妙啦,我全然不知,正所謂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這些頭疼的問題還是一並打包交給大人們吧! 你道我是哪裡人?這個我倒是記得清楚,俺是空村的,家住村裡正中最南頭,有綠色大鐵門的人家便是,奶奶曾不止一遍地教我悉知,告說如果我哪一天萬一走丟了,就就近告訴身邊的路人阿姨和叔叔,他們便會熱心地把我送到空村家裡來,我也不知道這些是不是真的?嘿嘿,但願吧!那我又具體是從什麼時候,又是從哪裡來到這個世界呢?說到這個問題我其實是感興趣的,各位看官莫要見笑,這個問題我很難去請教大人們,大人們好像永遠也不會去想,他們是多麼多麼的忙呀,即沒有時間也懶得去思考這麼簡單純真的問題。 我現在已經開始去認真想這個問題了,可憐我小小的腦袋裝的東西實在太少了,或許我應該去請教我的爸爸媽媽,其實倒也不用,因為我曾無數次在爸爸膝下玩耍,常聽爸爸跟別人提及過,我大概是出生在一個縣醫院裡,在某一天的一個上午,醫院裡穿白衣服的阿姨們用那鋒利的刀片把媽媽的肚皮拉開了,一雙戴有藍色橡膠的手掰開了媽媽的肚皮肉,把我從那無盡的黑夜裡麵拽了出來,剎時間我出得肉罐來,得運人身,一時目運兩道金光,不由射沖鬥府,立刻地反激得喉嚨哭聲陣陣,響振整個病房,直驚動了病房外樓道裡翹首以盼的爸爸和奶奶。爸爸速派千裡眼順風耳,查勘情況,得知乃是一男嬰降世,於是懸著的心得以降落…… 我有時候想想爸爸講的這些大概是騙我玩的吧,因為我竟怎麼一點也不記得有這樣的事,這也太不科學了,多粗魯的事情,我是多麼怕刀怕流血呀,媽媽該多疼啊!我甚至寧願相信奶奶之前麵帶微笑信誓旦旦說的那樣,我是被她們在某一天趕集時恰巧路過汽車道,從大公路路溝裡尋著哭聲撿的,用家裡大挎簍把我和姐姐背回來撫養大的。但真相或許總是事與願違吧,爸爸手機裡的一張躺在病床上的嬰兒照片告訴我我可能真的是出生在那個所謂的醫院。 要說起那個醫院,我也忘記了它到底是叫個什麼名字縣,隻記得我後來我好像也去過幾回,那時大概我像是發燒了,一天裡我都好難受,隻能用哭聲發泄,隻要一閉上眼,就立刻看到好多的大石塊憑空滾下來直落在我稚嫩的肩膀上,感覺壓地我渾身酸酸痛痛地,無論奶奶的懷抱是多麼溫暖,安慰的話是多麼溫柔,我依然是好難受好無助啊,又想不明白爸爸媽媽為什麼要拉我又去那裡,那個地方多像一個屠宰場啊,我依稀看見了帶手套的白衣服正把兩把刀子磨在一起,發出霍霍的聲音……我不敢去,我說不出來,我想睡覺,可我不敢閉眼睛,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再去麵對那無盡的滾滾巨石,可是去醫院的路真的好遠啊,車軲轆聲那麼那麼的燥耳,車窗外的大樹成排地急速奔跑著。 說起我的出生日期,同樣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也提及了,我也實在搞不懂那些奇怪難懂的數字和月份,它們認識我,我卻不認識它們,如果非要搞個緣由出來,那就是在我的所有記憶裡,好像有那麼一兩回媽媽總是恰巧的提前一天給正在忙碌的奶奶打了電話,談話的大概內容主要是記得給我買塊生日蛋糕,奶奶聽完電話總是恍然大悟的樣子。 然後緊接著神奇的第二天它就來了,我就突然看到那又香又甜的大蛋糕了穿過我家的大門道,緩慢地上了客廳的臺階,喜盈盈地飄進了屋裡,最終那塊大蛋糕就端坐在桌子上,我緊跟著跑過去,癡迷的看著它,多像一座迷你的小雪山呀,有五顏六色的水果開在山頭上,紮根在山腰中,山坡下不遠處靜躺著一袋同樣五顏六色特別好玩的小蠟燭。收拾完畢,家人齊齊落座,奶奶微笑著讓我閉上眼許願,我閉上眼不想說話心裡隻是想笑,我覺得我學大人許願不像,但我想忍住笑,可我還是忍不住,笑終於還是撐破了嘴角,漏了一屋子,引得家人一眾也都笑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叫許願,但凡我如果知道的話,我必然會虔誠的雙手合十並閉上眼睛許下一個大大的願望:“能不能讓我每天都吃幾個棒棒糖!”。我知道這也是奶奶媽媽堅決不允許的事,這多像是一種禁忌,但凡我敢觸碰這種禁忌,就算是我把喉嚨哭啞,也決計不會得到半顆棒棒糖,我是知道,想到這我又樂了。 說到現在,有點跑題,而談論的問題仍是沒有答案,我還是回歸無盡的迷惑和未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到底從何而來?何時何地?仿佛始終沒有答案。我端詳著我那沾滿塵土的小手小腳,用力拍打著我的小腦袋,看著麵前端坐在臺階上的大黃狗,我用盡力氣去回憶,回憶我至今而來我的大腦跟這個世界建立的第一縷聯係景象,隻感到一片空白,我好像是真的忘記了,忘記了最開始我能感知到的我出現的第一個地方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我想不起來我第一次見我爸爸媽媽時他們的模樣,第一次是為了什麼嗚嗚嗚嗚,又是為了什麼而哈哈哈哈哈…… 我快要急到跺腳抓腮,想啊想啊,搖啊搖啊,,恍惚中我應該是睡著了,夢裡仿佛我真的進入了這片空白,登上了一座名曰昆侖的山頭,繼而穿越又一片茫茫黑色,終於到達曾經夏夜裡仰望過的璀璨星空,掛懸蒼穹的日月星辰如今也觸手可及了,這裡好美妙啊,可以隨心地流轉空間,定格時間,就在這天地交合間,一輪紅日正透過地平線,照得眼簾外的樹木花草金光閃閃,此刻我仿佛又聞見了煙草的清香,那該是從我爸爸指間傳來的吧,那手該是五指山吧,咂摸舌根,泛起的是一股股奶水的香甜,那準是媽媽身上的味道,可比得王母娘娘的蟠桃否?耳朵旁陣陣不絕是奶奶的嘮叨聲,此刻也聽如天籟般梵音再現,心中頓覺得溫暖起來,像是那爺爺的懷抱可供安眠。我扇動背後的翅膀,飛進每個親人的眼中,遊過深邃的瞳孔,雲層散開,映入眼簾的正是日月星辰點綴過的浩瀚太空,悠悠銀河係。我終是還是看到了,我就是從那裡而來,從現在而生,多麼美好的一場夢啊,隻願長夢不願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