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聲寂然,蟬鳴四野。 馬背上,載著一位圍戴麵紗的女子出現在一個小城鎮。一身鮮亮的打扮不由得吸引到了布衣居民的目光。但很快就轉移到她那提著竹籃白紗布下的東西。 忽地,一對母子跪在地上,擋住了她的去路。隻見母子倆人跪地磕頭,可伶楚楚懇求道:“好心人,我們母子倆幾日未食了,求求你給點吃的吧。” 女子發現,那孩子母親由於長期饑餓,臉骨都瘦凸出了。可小孩臉頰紅潤,羞於言語。 女子嘆了口氣,這一路上見過不少餓死在路邊的百姓。麵對這些衣衫襤褸的窮人上門乞討,大府人家卻寧願把吃剩的骨肉喂給家犬,也不願施舍剩湯。 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 她揭開白紗布,從裡邊取出了巴掌大小的一袋袋食物遞給母子。女人說著謝謝接過袋子,打開一看,滿滿的桂花糕映在眼簾,感激涕零道了別。 布衣居民相互對視一眼,頜起下巴指了指那竹籃,隨即退回茅草屋中。 雲瑢騎馬繼續行走一段路程後,前方出現八九名人影攔了下來。他們在熱浪中握著鋤頭,有的甚至靠著撐地才能站穩,似乎隻需要微風一吹,柴毀骨立的身板就會像稻草人一樣搖晃顛倒。而那鋤頭都長滿了鐵銹,腐蝕的地方都已經漏了洞。 雲瑢很快就認出這群蒙著的口罩人們是剛剛在村門的百姓。 為首較高的人支支吾吾,由於情緒激動,聲音跟著身子抖了起來:“姑娘,把你手...手裡的東西都交...出來吧。我們不想傷害你...” 可令他們出乎意料的是,對方居然毫無猶豫答應了。 “好!” 說罷,她下馬走至人前,把竹籃裡的東西都取了出來,遞交對方手裡。 眾人盡管一時語塞極為愧疚,為首人但還是接過,分給了大夥。 散夥後,那人還是不肯離開,可一想到在家正在嗷嗷待哺的孩子,還是走上前,低頭懇求道:“請姑娘救救我的妻兒!” 雲瑢牽馬跟著男人身後。途中,看見有太多饑餓之人,於心不忍拿出其餘食物給予。不到半柱香時長,女子跟著男人走到家門前。家徒四壁的房子靠背著一位婦女,懷抱哄睡的幼嬰正吮吸著乾癟的胸脯。婦女見有人上門,支起身子,途中,男人攙起。 “孩他娘,先吃點東西。” 男人取出一個桂花糕。擔心吃的時候妻子容易被咽著,從床邊的水缸裡勺出隻剩底的清水遞在身前。女人閉著眼,一點點被塞入嘴裡,仿佛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吃完便小心翼翼扶著她,讓她平躺在床上。 雲瑢見狀,心漾憐憫。 她避開他們的視線,嘴裡念念有詞。竹籃蓋著的白紗布快速隆起,像是多出了什麼東西。於是她從裡邊取出東西遞給了男人。 男人接過沉甸甸鮮紅的豬肉,肉條紋理清晰可見,瞠目結舌不能自已,臉上泛出喜悅麵紅耳赤。 也許是過於激動,以至於謝謝都咽在喉嚨,沒得道出。他從門外撿起枯死的樹枝,嫻熟地用火石敲打,在枯燥的環境下很快就生起火來。 男人緊接著籠起火堆,架上盛滿水的鐵鍋,把肉切好放進鍋裡。肉香味很快飄香四溢。 喂食飽腹妻子後,自己也吃了幾口時,門外站著黑壓壓的人影,異口同聲哀聲求道:“行行好吧...” 原來,肉香味飄過萬家,有力氣行走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雲瑢取出所有籃內食物都分給了他們,一一拜謝離開。 從這戶人家口中才了解到,自己誤到雲邊鎮,離帝都太遠,根本管不上這貧瘠之地。 臨前別,為遮人眼目,雲瑢在城內一處偏僻之地,列起一道法陣,屏蔽了外界對自身的視野。 她閉上美眸,薄唇似櫻桃粉嫩,握著隻手豎起兩指,口中念出法咒:“念人間之苦,借萬母之種,拯救人間災難,恩惠於凡間之地。” 萬母之種,據傳在混沌大時期過渡階段中,因吸收混沌之力千年化為米粒大小的種子,落在時間銀河,最終在萬年後穿梭,落入天池。可期間隻是冒出幾處枝芽,此後像揠住似的,不再有任何變化。直至數百年前大漠真君對抗天庭後,‘萬母之種’如雨後春筍,發榮滋長,結出上萬之種後,才知能力。夜晚掛在天空的玉兔裡的陰影,正是它的樹軀枝乾茂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頃時,一團光亮憑空懸在頭頂,緩緩停在胸前。雲瑢雙手捧過,光亮漸漸消散,一株嫩綠的樹苗伸展幾厘嫩芽,模樣再普通不過呈現眼簾。 “謝萬母之種。” 雲瑢內心充滿敬畏並感謝。緊接立出法決,樹苗飛起,落入一處乾裂黃土裡,嗖的一聲,竄出的枝芽如黃河之勢鉆破土壤,向四周無限伸展樹乾的同時冒出嫩葉,樹乾之軀膨脹數倍,顯露樹皮紋路,腳底傳來震動感,樹根係成一張巨網,成為今後方圓百裡最龐大的一顆樹。 樹冠直沖雲霄,遮天蔽日。剛冒出的嫩葉吸收陽光瞬間結出巴掌大的成熟果實,碩果累累掛滿各個枝頭。 雲瑢抬手摘下低垂的橢圓果實,外表晶瑩剔透,觸感絲滑,輕咬一口嚼食,水嫩多汁的果肉在嘴裡爆開,甜如花蜜的汁水充斥味蕾,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有股力量流動全身,疲憊感得到了緩解,且解渴的同時又飽腹了些。 可終究借‘萬母之種’法術,消耗了龐大的法力帶來的是撲麵而來疲倦感,力氣在這一瞬間被抽走似的,整個人滑趴在地,萬花果脫落手心,滾落樹根,眨眼間變得被吸收乾癟,被清風吹散。 幾乎同時間,她的眉心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指引,咬牙撐起身子。閉上雙眸,追溯來源。僅剩的法力捕捉到腦海裡一副畫麵,淚水霎那間滑落。 一襲白衣男子衣裳沾染鮮血,已分不清究竟是敵人的還是自己,他正對著一身披著明光甲的將軍對決,傷口泌出的鮮血又覆蓋了原來凝固的血塊... 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