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感讓白景不得不睜開自己的眼睛,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此刻卻被牢牢綁在客廳的椅子上,掙紮動彈不得,而早已離開的血人此刻卻正站在他的麵前,手裡拿著他之前緊握好久的菜刀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怎麼會這樣?”白景心道,房門是鎖著的,他房間的門因為今天發生的一切也特意是鎖著的,血人是怎麼越過這兩道障礙,悄無聲息的來到他的房間,把熟睡的他綁到了客廳的,他實在想不到他是怎麼做到的,難不成是白寧德和劉蘭把鑰匙給了血人,他這才能如入無人之境,好像也隻有這種可能了。 白景後悔死了,他好後悔自己沒有破釜沉舟與白寧德夫婦同歸於盡,這下不僅無法同歸於盡,甚至他是白給了。 血人發出“桀桀桀”的聲音,他拿起菜刀像是切菜一樣切起了白景的手指,一根、兩根,一直到白景所有的手指都被切完他才停下,這種骨肉連心的疼痛讓白景忍不住慘叫,卻根本發不出聲音,因為他的嘴被血人用抹布封住了,此時此刻他隻想血人給他來一個痛快的,而不是如此折磨他。 血人好像就是想要折磨白景,在切完白景的手指之後,他把目標放在了白景的腳拇指身上,一根,兩根,腳拇指比起手拇指更加的堅硬,血人需要斬更多下才能斬掉,同時這也讓白景更加的痛苦,他感覺自己到處都在流血,最終或許無需血人對他下死手,他也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亡。 因為流了很多血,白景的視線和意識都有些模糊了,他感覺自己失去了最基本的辨別能力,這時他看見血人拿起那把早已沾滿他血液的菜刀,對準了他的心臟,就差戳進去了,白景閉上了眼睛,這一刻白景想的竟然是讓這把菜刀快點捅進他的心臟,他現在真的太痛苦了,生不如死。 白景本以為血人會這麼做,也已經接受了死亡的命運,可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血人下手,他於是睜開雙眼,卻沒有看見血人的蹤影,他這是走了? 或許是因為血人的離開,白景感覺自己的痛感在減弱,他的視線和意識漸漸回歸正常。 “白景?白景?”白景似乎聽到有人在喊他,迷糊中他睜開了眼睛,便看到了自己的床邊坐著三個男人,一個他認識,正是之前的李正,一個他不認識,不過穿著調查員的職業服裝,應該是治安署的調查員,至於另一個,穿著極其奇怪,現在四月多穿著個黑色大棉襖,戴著個白色工人帽,不清楚他的底細。 眼前的場景並不是客廳,而是他那狹小的房間,他並沒有被綁在椅子上,而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他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萬幸他的手還在,又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雖然有點麻但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腳依然的健在。 剛剛撕心裂肺的痛在此刻蕩然無存了,白景的全身上下流了好多的汗,他應該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可真的隻是噩夢嗎,為什麼夢裡的感覺那麼的真實,那真實的痛感和絕望,讓他真的感覺自己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 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眼前還有幾位客人呢,白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進來的,他並沒有怪罪他們,畢竟他們的到來讓他逃脫了這個噩夢。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說話的是那位穿著調查員服裝的男人,他身材魁梧,麵相堅毅,見白景醒來並沒有第一時間詢問,而是等他恢復清醒,這才問道。 “感覺還行,就頭有點痛。”白景回答道。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白景問道,這事他必須要問清楚,在夢裡血人悄無聲息的潛入了他家,這也就算了,畢竟是在夢裡,可在現實生活裡麵前的這三個人也在他睡著的時候進入他房間,甚至不知道觀摩了他睡姿多久,這是隨便哪個人都能進入他家了是吧,白景都有些懷疑自己家的鎖是不是失靈了。 “這當然得靠我了,你家的鎖雖然是有點不好打開,但在我開鎖王師傅麵前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這時那位戴著工人帽的男人開了口,表情十分的得意,他說話帶著些許方言,有些字還吐齒不清。 “對了,你這小子睡覺還把自己房間門鎖著,害的我又多折騰了一會。”他又補充道,埋怨的看著白景。 “當時我們在門外敲門你沒有回應,我們還以為你遭遇了不測,這才找了老王開了你家的鎖。”陳寶國解釋道,他此次前來是為了調查一件群眾舉報的殺人的案件,來拜訪白景是因為小區的保安李正說他可能知道兇手的線索。 白景恍然大悟,他就說嘛,自己家用了幾年的鎖怎麼就失靈了呢,原來是有老王在啊。 “白景,你不是跟我說四棟六號樓七零幾會發生大事情嗎,真的發生了一間大事情,七零三的房主離奇死在了自己的家裡麵,屍體已經派去屍檢了,現在還不知道是自殺還是他殺,你既然知道會發生事情,是知道些什麼嗎?”當時臨走之前白景突然給他來了句這麼奇怪的話,他本來並沒有怎麼在意,可看到警車正好停在了白景所說的那棟樓下,他便走了過去看了下情況,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竟然真的如白景說的那樣出了大事,還是死人的那種,他認為白景肯定知道些什麼,要不然也不會對他說出那樣的話。 “我叫陳保國,是治安署接到了群眾的舉報電話,也是說四棟六號樓七零幾發生了一起兇殺案件,我們這才趕了過來,白景先生,這個電話是你打的嗎?”陳保國眼睛審視著白景,據接線員報道,打電話的家夥是個男人,聲音很年輕,年齡應該不大,從李正口中他得知白景知道四棟六號樓七零幾發生了大事情,剛才白景睡覺的時候他看了看窗外,發現對麵正是死者的房間,也就是說白景極有可能目睹了兇手行兇的整個過程,種種原因聯係在一起,陳保國認為白景就是報警的那個人。 “我沒看到兇手行兇的整個過程,隻是湊巧看到兇手來到窗邊,不知道為何當時他的臉上血液沒有擦掉,我這才認為他殺了人,我倆對視了一眼,他知道我發現了他的秘密,令我意外的是他第一反應並不是狼狽逃離現場,而是數我的樓層,這是在確定我的位置。” “報警電話是我打的,打完報警電話我又打了個電話給你旁邊的李正,如果我沒記錯名字的話,因為你們調查員即便來的話也需要一定的時間,而兇手要是真的找上門來了到時我就危險了。” “在李正趕來之前,兇手已經率先找上門來了,我通過貓眼看到他的真實相貌,這個時候他臉上的血液應該全被洗掉了。” “我沒有開門,他也沒有使用別的手段,沒過多久他便離開了,在他離開之後沒多久李正就找上門來了,當時我還詢問他有沒有碰到別人,他說沒有。” “之所以沒跟李正說死人的事情,是因為我當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人了,二者即便我說了李正也不一定會相信,隻會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吧,我便說那裡可能發生了大事情,希望他去看看,即便他不去看也沒有關係,因為我事先也早已報了警。” 白景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交代了,內容很長,令人驚訝的是他全程沒有怎麼停頓,仿佛這些話是他心裡早已經構思好了的。 一時間場麵變得安靜下來,陳保國需要花費一些時間去梳理一下白景說的一切,信息量太大了,且太不合理了,兇手殺了人被看見之後居然還找上門去了,難不成還想殺人滅口?這怕不是有什麼大病。 帶領陳保國找到白景,做到這些其實李正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他還留在這裡完全是因為好奇,這還是他第一次碰見殺人案件呢,他想幫助這位調查員破案,最好是靠著他的推理破案的,到時他的威名肯定名揚整個小區,沒準還能因此弄個保安小隊長當一當。 他今年也才二十二歲,剛剛大專畢業沒多久,有這種想法不足為奇。 幫陳保國開鎖老王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他留在這裡完全是湊熱鬧,這可是電視裡才有的劇情,有些人一輩子可能都碰不到,他得多待一會兒,看看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你說你看見了殺人兇手的臉,你能描述出他的模樣嗎,最好能說出他的顯著標誌。”陳保國高興壞了,不管殺人兇手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他要做的隻是破案罷了,能更早的破案就能避免下一個人遭到兇手的殺害。 李正聽了覺得十分無趣,他已經預料到沒過多久兇手就被抓了,本以為他能大乾一場,沒想到殺人兇手這麼無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點反偵察意識都沒有,殺人這種事還能被別人看見,之後還想滅口找上門來,被人用貓眼看見了自己的長相,再離譜的編劇也無法想出這麼離譜的劇情,唉這人也是沒救了,趕緊抓到槍斃投胎去吧。 人啊,就是這樣,怕對手太強,你抓不到別人,也怕對手太弱,你太容易抓到他,最好他能跟你勢均力敵,最後險敗在你的手上,這樣才能滿足你的虛榮心。 白景聽到這話下了床穿上了他爸留給他的拖鞋,陳保國等人識趣的給他讓了道,他走到書桌前,從一眾書籍中拿出了一本筆記本,再從筆記本裡抽出了一張紙,紙上便是他對血人的肖像畫。保險起見,他把紙放在了如此隱秘的地方,即便他晚上真的遭遇了不測,調查員們也能通過這副畫找到兇手,他甚至怕調查員看不懂這副畫,還在旁邊寫下了殺人兇手這幾個大字。 拿到畫之後他便遞給了陳保國,同時道:“小的時候學過畫畫,我就把殺人兇手畫出來了,你們憑借這副畫應該就能逮捕兇手吧。” 陳保國三人連忙看白景的畫,老王看了白景的畫後沒有啥反應,可陳保國和李正兩人都驚呆了,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李正甚至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似的。 “你們這是怎麼了?”白景也感覺到不對勁,怎麼他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難不成這副畫有什麼問題嗎? 陳保國和李正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後陳保國內心十分復雜的說道:“你畫的殺人兇手,正是這次案件裡的死者!” 血人竟是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