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說什麼?」多拉岡這時走上前來,疑惑地問。也許是剛才阿斐葉特的聲音太大,聽起來像爭吵,不過,格羅德是刻意的,他整段說話都是為了試探……至少解開了他心中的最後疑惑。 「隻是在討論這柄匕首上的紋路,真美。」格羅德口吻浮誇地說:「大概不止被修飾過一次,對吧,公主殿下。」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阿斐葉特平靜地說,平靜得古怪。 「用納蘭錦盒盛載卡兒汗國的刀,我差點都以為這是個暗喻了。」格羅德輕輕撫摸匕首上的刻印,草原上的天馬,長草、沼澤和蜥蜴……也許是龍。馬和草是卡兒汗國喜用的圖騰,草原北部也許沒有什麼人知道,會以為兩國的文化都是差不多,但他可是格羅德。 納蘭絕無可能送上死敵的刀,作為禮物。 「騎士先生,你在說什麼?」多拉岡還是一臉惘然,見格羅德沒打算回答,他望向阿斐葉特尋求解答。 這時,格羅德乘著阿斐葉特沒注意,一把抓住女孩的肩膀,她驚叫一聲,試著抵抗,但匕首已經架在她的喉嚨上。漆黑的利刃仿佛能割開一切,撕裂出虛空來。多拉岡想上前抗議,但阿斐葉特用手勢阻止了他。 「放下武器,所有人。」阿斐葉特提高聲音說。 多拉岡這才發現,她的手勢並不是為了阻止他。隻見幾名大漢從草叢中走出來,手上拿著直刀和反曲弓。看他們的外表與發型,不像亞斯蘭人,也不像北洋人,反而更似在酒館看見的六指摔角手,留著黑辮子,五官也很細致。 那衣裝格羅德不可能忘記,他們是卡兒汗國的錦衣騎。長袍馬掛,五彩刺繡,江山圖案卻被一條黑龍纏繞,弓箭手腰跟佩戴直刀,刀客背上也攜著弓箭。錦衣騎是卡兒最精銳的馬上侍衛,一般隻會待在大汗身邊。 「錦衣騎。」格羅德冷笑一聲,晃動手上的匕首,反射陽光來惡心他們:「哎喲,有什麼貴人在這裡?難道是卡兒黑太子的情人?」 「什麼?騎士先生……你到底在說什麼?」多拉岡還是掌握不到麵前的情況,他一臉慌張,但憑他如何無知,也知道眼前情況反常。卡兒的騎兵忽然出現在亞斯蘭,而且跟蹤在他們身後不隻一段時間,保護的居然是阿斐葉特。 「我起初以為你隻是個普通的傭兵。」阿斐葉特冷冷地說:「像你這樣的人太危險了,還是盡快除掉比較好。」 「還放狠話,你這婊子大概不知道現在是誰控製了情況吧?」格羅德劈口罵道。幾個錦衣騎互相交換眼神,卻隻能對他吹胡子瞪眼睛。 「不要罵她,格羅德……請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多拉岡歇斯底裡地說,綠頭發亂成一團。 「有一個營的錦衣騎駐紮在這兒,就算你殺了我,你也逃不出去。」阿斐葉特像是完全沒把多拉岡當作一回事。 「阿斐葉特,告訴我,什麼錦衣騎?你們在說什麼……求求你們……」多拉岡急了,說得流下眼淚,含糊得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閉嘴。」阿斐葉特似對他失去耐性,曾經溫文爾雅的貴族少女也露出了真麵目:「你這失敗的男人,不要再在這裡丟人現眼。」 「冷酷的婊子。」格羅德在她耳邊說:「他愛你愛得不能自拔。」 「他隻是用來蒙騙我父親的工具。」阿斐葉特冷冷地說:「在野外找到私奔吟遊詩人的屍體,他身邊有我的信物,所有人都會以為我被山賊殺了。」 「我這輩子最討厭野心家。」格羅德不屑地說:「尤其是那種在我麵前賣弄命運悲慘的野心家,像狗屎一般臭。」 「任何人都有目的。」阿斐葉特也沒有給他麵子,低聲罵道:「你以為你是諸神?還是有正義感的騎士?據我所知,你什麼也不是。你隻是貪圖錢財,販賣性命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