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騎士先生,你有什麼來自北洋的新聞嗎?」年輕詩人問格羅德。 「不好意思,我很久沒有回到過北洋了。」格羅德淡淡地說。 「北洋?連城帝國還能有什麼好事情?凍死人、政變、內戰、餓死更多人。」賣書的伊登商人冷冷地說:「聽說今年還有平民起義,占領了領主的城市!冬天越長,那裡的人越瘋狂。」 格羅德聽到消息的時候稍稍皺眉,他兩個月前才得知連城帝國陷入內戰,北部的艾爾家族揭竿起義。沒想到這一個月竟是平民起義。 帝國也終於迎來這一天,格羅德不禁沉思,但這醜陋的地方,這背棄了卡珊.光紋的地方,沒有人會可憐。 想到這事,格羅德的頭又開始痛。他早已發現喝酒不管用,隻能稍微麻醉一下自己。格羅德掏出巫女給的藥粉,袋中僅餘下一半,說不定總有一天他要回去佛倫卡卡。 不知小鳩怎麼了? 雨一直在下,格羅德有種不祥預感。在這風涼水冷的鬼地方,沒有東西比溫軟的雙乳更令人懷念。說到最大,小鳩還排不上三甲,但雀斑和小麥膚色、年輕的香氣,叫人回味。 格羅德將藥粉混和著酒喝下,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 夢中他看見了陰影中的黑犬,猶如群狼,又像黑暗大軍。陰影在草原上鋪天蓋地,仿佛那隨風搖曳的草都有了生命。卡珊.光紋金紅的長發像僅餘的光明,但整片大地隻有無邊漆黑,她墮入了黑暗之中,很快遙遠得似星辰。 格羅德在此時驚醒。車隊停了下來。 雇傭騎手交頭接耳,商人在車下撒尿。隻有格羅德一人在篷車上,尿臊順著風和雨水的氣味,傳到他的鼻子裡,格羅德嫌棄地一扭頭,卻發現有個長矛手在和他打手勢。 「你是北洋騎士吧?」 矛手猶豫地說。他長得有點像北洋人,身體高大粗獷,但五官細致,棕色毛發卷曲而幼細,可能是自由貿易城邦的子弟。他身上簡單地搭了一件軟布甲,頂多能抵禦一下割傷。 「怎麼了?」 「加入我們、裝作沒有看見這件事,或者死去,你有三個選擇。」矛手雖然說著狠話,但麵對格羅德卻沒抱太多自信:「這群人富得漏油,若果你不願惹麻煩,就一起來賺一筆吧。」 格羅德瞬間明白眼前是什麼一回事。臨時聘請的商隊護衛打算行劫自己的雇主,多麼美好的世道,格羅德喜歡草原上的臭味,簡直讓他想起自己這個人是多麼的受諸神唾棄。 奴隸商人奧斯本卡,的確是富得漏油沒錯,這支隊伍有十輛篷車,都裝載著他買下來的奴隸,要運到各個城市的競技場作表演;還有和格羅德同車的那一群家夥,騙子、別腳的騙子、服裝華貴的騙子、專業的騙子……總之都是騙子,口袋滿滿都是騙回來的錢。 不知他們的性命值什麼價錢?格羅德輕舔乾皺的唇。 「我裝作沒看見就好。」格羅德攤攤手,裝作挪動一下身子,卻是抱住了自己的長劍:「你們請便。」 矛手懷疑地打量了格羅德一下。但由於睡覺的關係,他把鬥篷蓋在身上,大概沒有人看到他銹蝕的板甲。 一聲慘呼、兩聲驚叫、三聲喝罵,雨在下,格羅德趁著混亂拔出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