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夜語在靠近的過程中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陰冷的總是笑嘻嘻的家夥身上便布滿了一層迷霧,明明在遠處時沒有這種感覺。 她自覺的將自身溫和的魔力擴散開,在守護住自己和少年的同時嘗試去探索迷霧後的真實。 “花小姐,我希望你最好不要這樣做。不然受傷的隻會是這個無辜的少年。”從迷霧中傳出陰冷的聲音。 花夜語一怔,那道迷霧便趁機包裹住了兩人,像是創造了一個與外界隔絕的空間,在這個空間裡能感受到的隻有那些令人厭惡的陰暗魔力。 他並不打算掩飾自己的魔力本源是詛咒一類,這種與祝福相對立的類型通常被用作帶給別人痛苦。 在他終於創建好這個空間後,他將手伸向少年。 有什麼東西在他的手裡,是一種帶有非常濃鬱的魔力氣息的東西,如果不是處在這個封閉空間裡,花夜語能想象到外麵的魔力會如飛蛾撲火般湧向那裡。 “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花夜語忍不住問。 那不是什麼能隨手拿出來的東西,它一方麵對存放環境要求非常嚴格,另一方麵除對超凡身份有鑒定作用外便無其他用途,是什麼人才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還是說他早已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嗎? 它的能力是對無源魔力進行強烈的吸引,若是超凡則不會對它有反應,火種雖未成就超凡但也是同樣的道理,隻會有輕微的反應。 而對於隱柒,即便是最劣等的隱柒。也會產生對其難以忍受的渴望,如同乾枯的幼苗渴望雨露的滋養。 “有意思。” 陰冷的聲音傳入花夜語的耳中,她意識到有什麼事情已經發生了,她看向少年的所在之處。 少年並沒有被吸引,這足以證明他至少是一個火種。 但光是這樣並不會說多麼有意思,這隻不過是在預期之內。 有意思的是他也發現了,那個少年並不具有一點魔力。 具有火種特征的事似乎被證實了,自身卻不含魔力的情況卻還無法解釋。 幽先生詫異的,奇怪的表情也表達出他也對這種情況沒有經歷的事實,而他似乎有相當豐富的對火種的認識才對,甚至準備了這個少見的道具。 “如先生,您見過這種情況嗎?”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霧氣散去,手裡的道具也不知道收到哪裡去了。 “我可不常參與這種事情。” 這種情況是說火種相關的事嗎?花夜語察覺到幽先生對他好像相當恭敬的樣子,這倆人會是上下級的關係? “答案已經得出,你們沒必要再糾纏了吧。”她想盡快離開,這一晚的遭遇比她一整個月所經歷的事情還復雜,盡管她並不反感,也想趕緊去休息了。 “可是這個所謂的答案,貌似隻是冰山的小小一角啊。”幽先生並沒有放他們離開的意思。 “那麼,你們有窺視整個冰山的手段嗎?”圖先生沉默了許久,在得到了少年是火種的事實後,才開口詢問。 “這…” “如果能讓我窺探他的本源,或許就能得到一些答案,隻是…”如先生並不把話說完。 隻是這樣做,可能會對少年的本源甚至神智造成一些創傷。除少年本人,其他三人自然都清楚這樣做的後果。 “我可不會允許這種事的發生。”花夜語的聲音帶著些許驚怒,她又立刻補充:“星先生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 “那等到星先生狀態恢復了,再討論你們所說的事吧。”圖先生自然也不想少年受到那種損傷,他還有許多事情想問少年呢。 “如先生,您看…?” “算了,這個事情不必著急。” 他們也沒有多做糾纏,這種做法與先前兩人的態度大相徑庭,或許是現在未知的情況打亂了他們的思路。 “那麼,期待明天與你們的相會。”圖先生做告辭的動作。 “我可不期待。”花夜語小聲嘟囔。 幽先生微笑地目送他們離開,而如先生,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陰影現身過。 在完全感受不到三人的氣息後,他才慢悠悠的走到微弱的光線之下,他輕聲問:“你對那個男孩有什麼看法。” “我的看法?呃…相當罕見?至少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幽先生露出困惑的表情。 “會有什麼因素造成那種狀況嗎?” “如果隻是普通的耗空魔力那還算很常見,在以後慢慢從外界補給就能恢復過來。可是那個男孩在抗拒這種事情,況且您也看到了,魔力牽引毫無反應。” “空間撕裂會造成這種情況嗎?”如先生冷不丁說道。 “誰也說不準將一個剛邂逅異星的人放進無序空間會發生什麼,如果是在哪裡待上數日身體還未崩壞,說不定還真有可能。” “那麼有損壞其記憶的可能嗎?”同樣是毫無來由的提問。 幽先生沒把這個問題當回事,反而表情虔誠地問起另一個問題:“如先生,那位大人的大占星術所預示的會是那個男孩嗎?” “誰又能確定呢。”如先生似乎沒有繼續交談的打算了。 一切自此回歸平靜,這個夜晚本該如此。 而總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在夜幕下悄悄進行,在這個夜晚尤其活躍,它們將會造成的喧囂則伴隨著次日的日光而來。 花夜語三人早上剛一匯合就聽說小鎮裡發生了什麼大新聞,不過他們也沒去打聽到底是什麼事,心裡也不覺得這麼個小鎮能有什麼了不起的事,更別說現在還有要緊事要做。 她一早就得到了星先生所傳遞出來的訊息,通過一晚上的恢復,星先生的狀態已經幾乎恢復。 “誒,你還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嗎?”花夜語沖少年抱怨道。 “我…我沒有名字呀。”少年有點慌張地說。 前一天晚上,他們在離開教堂之後繼續對他進行了小心試探,雖說又引起了少年的頭疼,但也得出了一點信息。 就是他的記憶似乎出了問題。 他除了有些記憶缺失,還莫名其妙的記憶錯亂了。 他說他是從白色的地方出來,與一個朋友一起在白色的世界裡前進,後來他不小心睡著了,醒來便是被花夜語“搭救”的時候。 “他的腦子可能出現問題了。”圖先生對他的情況做出判斷。 “這麼看來空間跨越果然不能輕易嘗試。”花夜語大概能知道原因。 可他再怎麼說也總該有個稱呼吧,就算是代號什麼的。 “那個地方的人都是白色的衣服,大家都沒有名字。”他身上的雲織布製品似乎能做出微弱地證明。 “那麼你們相互之間怎麼區分呢?”圖先生心說不止你一個人的話那麼總得能區分不同的人吧。 “每個人對應著一個數字。” 花夜語偷笑著想,這種幼稚的把戲大概是他剛剛想出來的,她可沒聽說過什麼地方會有這樣的習慣。 “那你是哪個數字?”她隨口一問。 “阿爾法。” 這可不是什麼數字,而是某個神秘國度的神秘文字。 花夜語無奈地搖搖頭,他的腦袋大約的確是出了毛病。 希望星先生能有什麼辦法。她在心中這樣期望。 他們來到教堂內,昨天的那兩人卻並沒有在這裡,日光灑入室內比起夜晚的燈光要敞亮的多了。 星先生就坐在教堂內一角的小隔間,他們那種本源的人更願意呆在安靜的角落。 “星先生,你昨天安排的工作已經順利完成,這是那個男孩。”圖先生將少年帶了過去,輕聲說道。 “看樣子你們經歷了不少事情。”聲音中夾帶著些許虛弱。 “昨天我們回來時在這裡遇到了幽先生和如先生,那是您所安排的嗎?”圖先生平靜地問。 “我的確讓他們來過,可並沒有打算讓你們接觸。他們有做些什麼不好的事嗎?” “他們可太囂張了!一點都沒把星先生放在眼裡。”花夜語搶先說,“真的太可惡了,我都說要先等星先生同意了才行。” “他們一向如此,我也不過是個二級管理者,他們這樣做並沒什麼需要指責的。” “可他們…”她還想補充。 “好啦,花小姐。你們好像並不隻是來交代工作的,是要讓我處理些什麼事嗎?是關於那個男孩的嗎?”從聲音中可以聽出他的確不怎麼在乎那兩個人的態度與做法,隻要不違法規定,超凡世界的尊卑關係似乎全憑內心。 “星先生,這位少年的情況相當異常。”圖先生表情認真的說。 “我大概能猜到一點,他的身上籠罩著讓人無法看清的迷霧。” “這番話和如先生所說的很相似。”圖先生眼睛微睜。 “他也這麼說?不過仔細想想倒也能理解,我們姑且也算是同根異源。”星先生頓了頓,繼續說,“這麼說來,你們之間也發生了一些事情了吧。” “是的,他們也察覺到了這位少年的異常,然後對他進行了魔力牽引的測試。”圖先生低聲道。 “他們竟然還準備了這種東西,那麼測定的結果是什麼?他是不是火種呢?” “這正是異常的地方了。他雖然表現出對魔力牽引的抗性,但他本身卻不具備那樣的條件。” “條件?”星先生低聲復述。 “他並不具有魔力,從我們找到他到現在依舊是如此。恕我直言,他的表現更像是一位最低劣的隱柒。” “既不具有魔力,又無法得到補充,同時又能抵抗魔力牽引…這的確是非常異常的。” 花夜語坐在一旁聽圖先生匯報完情況,心想難道星先生也對這種事情毫無頭緒嗎?她莫名想起不久前產生的莫名恐懼,可實在想不起究竟是什麼原因了,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就是這個少年絕對不是什麼最低劣的隱柒。 “星先生有什麼辦法嗎?”她並不抱有太大希望。 “關於那位少年的事情,我想簡單的問一下。” “關於這個,我需要提及一點。”圖先生快速說道:“他的記憶似乎產生了一些問題,而且他在回憶時會導致劇烈的頭疼。” “那麼我們就這樣對他一無所知嗎?” “他在斷斷續續的回憶中透露出一點信息,不過那更像是毫無根據的幻想。” “那是些什麼信息?”星先生低聲問。 “他來自一個人們穿著白色衣服的白色的地方,穿行於白色的世界中最後到達了那裡。對了,他還說有人一路陪伴著他,但我們發現他時並沒有看到這樣的人存在。”圖先生回憶起少年昨晚所說的信息,稍作總結後敘述出來。 “奇妙的描述,他似乎對白色的印象很深刻。那麼,你有問過他的名字嗎?” “他說他沒有名字。”圖先生說完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他們之間是說用數字來區分,而區分他的則是“阿爾法”這個奇怪的文字。” “那是一個古老的符號,現在被用做代號也不算有多稀罕。” 星先生看起來並沒有完全把這些信息當成是少年單純的幻想。 “那麼,應該怎麼安排他呢。”花夜語歪著頭問。 事實上他們隻需要將少年交給星先生就大功告成了,可即便是再愚拙的笨蛋也能明白這件事背後有著多少讓人著迷的秘密。 圖先生對其中虹光會的事情頗有興趣,對她而言,探尋未知就是她最大的興趣。 與其他的超凡不同,她喜歡讓自己在未知的漩渦之中探尋。 “花夜語,你確定你想知道嗎?”星先生的聲音變得低沉,他並沒有直接拒絕回答花夜語的提問。 “當然。”她沒有一絲遲疑。 “也請讓我聽一聽。”圖先生長呼一口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似乎也在未知與安定之間選擇了前者。 “很簡單,他既然具有火種的特性,那麼就應當去做一位火種應該做的事情。” 這本該是合情合理理所當然的事,可少年的異常狀況還沒弄明白就這樣做真的合適嗎? “讓他到弧星教會去繼續儀式?這樣做合適嗎?”她並不是很能理解。 “這是相對而言非常合理的做法。”星先生輕笑一聲,道:“除此之外,花小姐,這次或許仍然需要你陪同。” “那我呢?”圖先生問。 “我有一項特別的工作需要你去做。” “什麼工作?” “你沒有發現今天的小鎮比起平常熱鬧了很多嗎?”星先生鄭重地說。 “可這件事為什麼要讓我去做呢,對於保護火種的安全這種事,我可比花小姐更有信心。” “可這件事讓花小姐去做似乎不太方便。” 讓花夜語去做不方便,但是卻要讓自己去處理的事情,他想不明白會是什麼事情。 “到底是什麼事情?”花夜語感興趣地問。 “是一起兇殺案件,可能有超凡介入其中,死者是兩名成年男性。” 圖先生心想就這種事情怎麼就讓她去做不方便了,非要說也就是遇到犯人時戰鬥的能力不如自己罷了。 但這位少女的表情卻變得十分耐人尋味起來,疑惑與憤怒,悲哀與惋惜,似乎有相當多的情緒蘊藏在其中。 “是一位酒館的老板與一名有些營養不良的酒客。”星先生冷漠地補充那兩位死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