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種(1 / 1)

黑羽雪 黑白幻星 6453 字 2024-03-16

“這是哪裡?”   少年簡潔地問,態度相當真誠,考慮到他才剛剛從沉睡中醒來,問出這樣的問題的確合情合理。   花夜語看著他人畜無害的樣子一時間感覺自己的恐懼有些莫名其妙。   “這裡是北城區的其中一個小鎮之外,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圖先生微笑著回答,他發現花夜語呆呆的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嗯。”少年的表情不像是聽懂了的樣子。   “年輕人,能告知一下你的來歷嗎?”   “我的…來歷?”他似乎想認真去理解這兩個字   兩人麵麵相覷,麵前的少年好像缺少一些基本的常識。   “就是你的名字,還有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花夜語可沒有耐心等他慢慢咀嚼文字的含義。   “嗯,我…我是從一個白色的地方來的。”   白色的地方,說的是被雪覆蓋的大地吧,從前些時候的第一場雪開始,地麵上就被白色鋪滿而未曾消融。   少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突然抱著頭有些痛苦地蹲下來。   “我…我的頭好痛。”   圖先生猜測他可能還有一些傷痛美沒有治愈完成。   “花小姐,這正是你表現的時候了。”圖先生眉頭一挑,微微輕笑著說。   可花夜語並沒有任何行動。   “圖先生,他生命氣息強大的同時,身體也相當健康哦。一點皮外傷也早在一開始就被我修復了,他除了饑餓,其他方麵幾乎都是完美的狀態。”花夜語輕慢地搖頭解釋。   “那他為什麼會頭疼。”   “魔力層麵,精神層麵,又或者是命運層麵之類的,那些東西我可不清楚。”   圖先生想了想覺得有點頭暈,他也沒有了解這些方麵的手段。那就帶他回去吧,星先生應該有辦法,好在隻要不是身體有問題,那麼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少年的痛苦也隨著時間流逝緩解了不少。   “圖先生,繼續讓他回憶可能又會導致痛苦。”花夜語回過頭低聲說。   “這個問題可真是不方便。”他隱隱感覺有什麼試圖阻止他們去了解,但少年的痛苦一點也不像是在假裝。   “或許星先生他們會有獨特的辦法。”花夜語攤了攤手,露出無奈的笑容。   “那麼我們帶他回去吧。喂,年輕人,請跟我們走一趟吧。”這和他所想的一樣,他倒是無所謂了解的那麼深入,一直以來他都傾向於遠離有可能帶來危險的東西。   少年揉了揉腦袋,聽話地走過來。   雖不清楚是否圓滿完成了工作,兩人決定現在就回去回復工作。   “順便一提。”   花夜語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她飄到圖先生的身側,俯下身子靠近他的耳朵,神秘兮兮地說:“犯人,似乎是虹光會呢。”   圖先生瞳孔微縮,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那還真是不幸呢。”他淺笑著,聲音卻夾雜著些許冰冷。   花夜語嬉笑著跳開,帶著少年向小鎮的教堂行進。   這一次耗費了來時兩倍的時間。   “這種時間,這樣不起眼的地方居然也會這麼熱鬧。”圖先生的聲音聽上去有點不悅。   “可星先生似乎不在呢。”花夜語的聲音倒是一如既往,輕快而柔和。   陰影中有兩道氣息,他們靜靜地站著,不知道是不是星先生所做的安排。   “花小姐和圖先生,這樣的組合可真罕見。”這是一道尖銳的男性聲音。   “還有一個男孩,他是什麼人?”另一道聲音輕飄飄的,難以分辨出性別。   “兩位,是星先生安排你們在這裡的嗎?”圖先生瞇著眼睛不作回答,而是低聲詢問。   “圖先生,何必這麼見外。沒有星先生的安排,我們就不能待在這裡了嗎。”尖銳的聲音帶著笑意。   “星先生似乎受到了損傷需要修養,他之前讓我們過來。”那個聲音頓了頓,猶豫了一下繼續說:“但是並沒有告訴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北城區一共十一位超凡工作者,這麼一個小鎮居然能湊到五人。”圖先生似乎不想談及自己二人所做的工作。“除了幽先生和如先生你們二位,總不會還有其他人過來了吧?”   “即便不隻我們兩人,我們又怎麼知道呢?”幽先生尖銳地笑道。   超凡的行蹤本就是相當隱秘的信息。   真名其實也是不能隨意說的,但花夜語並不是很在意這個。   “我們也很好奇這個地方為什麼會聚集這麼多的超凡,我想應該不會都是星先生派遣過來的吧。”聲音毫無波動的傳遞出來,如先生對情感的控製非常有經驗。   “當然,他可不喜歡特意去指定哪位,隻是有人恰好在這裡恰好派上了用場。”花夜語鄭重其事地說。   真的是恰好嗎?圖先生總感覺這是有什麼難以感知的東西在悄無聲息的發揮作用。   “這真的會是恰好嗎?”如先生神秘地說,“超凡之間是會互相吸引的,而魔力會匯聚在此處也一定有它的原因。”   花夜語覺得他說的話並不像裝模作樣,反而莫名的很有份量,她猜測如先生可能有命運層麵的源性。   “那麼可以介紹一下嗎?那位被你們護在身後的少年。”幽先生從陰影中走出,枯瘦的臉頰上爬滿陰冷的笑。   圖先生像是猜到了他會說的話一樣,嘲笑般用鼻子哼出一口氣,輕描淡寫地說道:   “他可沒有引人注目的地方,不過是個火種罷了。”   “怪不得有一種熟悉的氣味呢?圖先生,你現在也接手這種工作了嗎?”幽先生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說。   “難道說幽先生經常做這種工作嗎?”花夜語有點詫異,這個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的家夥,可不像有高級探知的能力。   “雖然不是,但也差不多吧。”意義不明的回答。   “隻是尋找一個火種,會需要你們兩位同行?”如先生的聲音突然帶了幾分寒意,“這是星先生所安排的工作吧?”   這個推斷倒不難做出,畢竟花夜語二人也不具備有探知火種的能力,那麼除了星先生安排以外很難有別的解釋。   可少年是火種這個信息是花夜語帶來的。   圖先生突然發現從一開始除了他們兩個就沒人知道這個少年是火種的事情,甚至連星先生也不清楚這個事實,隻是從花夜語口中得出模糊的答案。   他想隨意蒙混過關的想法反而給了那兩人額外的信息,結果導致中傷了自己。   說到底少年到底是不是火種還說不準,自己也不過是聽了花夜語的一麵之詞罷了。   “到底是不是,改天你們直接去問星先生不就知道了。”他並不直接回應,反而是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躲在他身後的少年。   少年局促地笑了笑,雖然不太能理解眾人說討論的東西,但似乎不太習慣成為別人關注的對象。   “嘿,那樣做當然沒錯,不過我有個許多人都沒有的壞毛病,就是濃鬱的好奇心。”幽先生舔了舔嘴唇,“我能感覺到他不同於我所遇見過的那些火種,而現在我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圖先生心說那是自然,先不說他沒有魔力算不算特別異常的情況,光是他是不是火種這件事都不好說,一個沒有魔力的人能和你見到的火種一樣嗎?   不過從幽先生的描述中透露出遇見過許多火種的信息,可整個北城區一年下來也不過出現過十多人而已。   “哦?他有什麼不同。”花夜語回頭看了一眼少年,並不能直接感知到他沒有魔力的事實。   “或許是錯覺吧,我隱約有一種想要遠離他的念頭。”   可少年無論是從外表還是從氣息上觀察,都沒有表現出有絲毫的威脅性,更不用說麵對的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超凡了。   “他的身上好像蒙著一層霧氣,難以觀察。”如先生輕聲道。   “你們對此有什麼看法?”圖先生沉默了一會,低聲問。   “周圍的魔力好像都有意無意的疏遠他?嗯…真奇怪啊。”幽先生嘆了口氣,他心裡倒是有個能輕易解釋這個現象的答案,可那個答案與他的直覺相違背。   “他真的是火種嗎?”無法逃避的問題,如先生果然自然而然地問了出來。   他除了擅長控製自己的情緒,還很善於捕捉現場的各種微小的氣息,圖先生的動搖與花夜語的平靜都被他收入眼底。   “如果兩位允許的話,我倒是可以解答這個問題。”幽先生詭秘地笑了笑。   他灼熱的目光貪婪地舔舐著躲在兩人身後的少年,就像看待一直獵物一樣。事實上他就是這樣的想法,他隻征詢了兩位“看護人”的意見,卻沒有詢問獵物的意圖。   “不管他是不是,他都是星先生所要找的人。”花夜語察覺到了他異樣的態度,她雖然與少年相識甚淺,但也無法容忍這種藐視的態度。   但圖先生卻不做回應,像是在思索著這個提議的價值。如果現在否定了這個提議,他可能不再會有機會知道答案了,換做以往他也就一笑置之了,偏偏這次他不得不去在意。   幽先生玩味地看著他們兩個截然不同的態度,好奇心愈發強烈:“花小姐,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想確認一下嗎?我可以向你保證那個方法不會對他產生什麼影響。”   說沒有一點想法是不可能的,花夜語也無法確定這位少年是否真是那個乞丐說所的那位,隻是按照各種情況分析來看可能性很高。可她從內心深處就對這種高高在上的怪異之人做不到言聽計從。   “不好意思啦,我想星先生自然有他的理由。”   “花小姐,你認為作為一名超凡卻想著依仗別人會不會有些可笑呢。”如先生不動聲色地說。   “你是在嘲笑我還是說藐視星先生呢?”花夜語冷冷地說。   “我隻是想說,躲在別人後麵並不意味著安全。”聲音沒有任何波動。   另外兩人或沉默或嬉笑地靜靜看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著本就不輕鬆的氛圍變得更加壓抑。   “那個…我可以。”   這個聲音雖說微弱有些陌生,但花夜語現在能立即分辨出來了,她突然間明白了如先生的略有攻擊性的發言不隻是針對自己,還同樣指向了躲在自己身後的少年。   也許是被如先生的無聊發言挑撥,也許是發現空氣中的火藥味開始變得濃鬱,他選擇自己站了出來。   “哇!真是個不錯的…嗯,男人?”幽先生誇張地怪叫起來。   陰影中那位不曾露麵的如先生,此時也應該非常愉悅吧。   “那麼就讓我們揭曉答案吧?還是說花小姐,你打算扭曲他本人的意願呢?”可他的聲音依然平靜如水。   花夜語在心中冷笑:他本人的真正意願難道會是從擔憂之中孕育出來的嗎?在場的各位都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身體此時此刻還在微微顫抖。   “你不用在乎他們的,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花夜語認真道。   “沒關係的。”少年輕聲回應。   “那麼就請你過來吧,我保證你會毫發無損。”幽先生的聲音充滿了捕捉到獵物的喜悅。   花夜語雖然還想挽留,但似乎自己已經是孤身一人了,也覺得無濟於事,她不情願的選擇陪同少年一起走了過去。至少可以防止他在背後耍什麼花樣,順便也能見識見識他“高深莫測”的手段。   幽先生倒是對她這樣的做法沒有什麼意見,臉上的笑容也沒有因此而消減,他隱約中能察覺到自己能發現驚人的東西。   “那麼,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