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座廟供奉根本不是鐘回關的守關人! 而是這口大回鐘。 他早該想到,如果是供奉守關人的話,為何會把牌匾放在側殿,而這口大回鐘卻立於正殿中心。 而是守關人的側殿還需向上走幾步才可到大回鐘跟前!這大回鐘儼然一副居高臨下的感覺。 “暗道必定不在側殿之內!而在這銅鐘附近!”任平生說著往大回鐘方向走去。 這口大回鐘,已經十餘年未響過了,它隻有在皇帝駕崩時,或是七封關總關長逝去時,才會有人敲響,但要敲響這個大回鐘還需要玖境之上的武夫或修士。 大回鐘早已被土灰布滿全身,敲鐘的鐘杵也不見蹤影,隻是還能依稀看到鐘上刻著前幾任總關長的姓名稱號。 任平生找到一個大木棍,用力敲向大回鐘,竟然一絲聲響都未發出。 他沒覺的十分奇怪,因為自從在封關外見到那群北州修士與武夫後,他的世界已經沒有任何不可置信的東西了,他也相信隻有七封關上的守關人才能抵擋這群怪物。 如果說七封關上的守關人都無法抵禦的話,那就憑中州這些草包,在北洲修士武夫就如同草芥。 這也是他為什麼要逃出城的原因,隻有到了南屺州,那橫斷天地的屺水才能阻擋這群怪物。 撞門聲打斷了任平生的思路! 門口的蒼鷹衛開始撞擊大門! 想必再有一會,那塊人粗的枕木也要斷了! 暗道無非是在墻上或是地下,任平生不停用棍子敲打著地麵的鋪裝,試圖能聽見那空鼓聲!不過事與願違,每塊地磚都貼的緊緊實實。 他煩躁的拍打銅鐘,但大回鐘未動分毫。 反而把自己累的夠嗆! 那黃銅大門後的擋木發出刺啦的響聲。 任平生隻能默默祈求他的師父再來救他。 不過池中轅現在自身難保,在他那裡,有兩練劍武夫與他糾纏。 任平生這,隻有小芝如還天真的想著城外的小黃雀!今日發生了這麼多事,對她絲毫沒有影響! 這也正常,富家小姐,隻有八歲。能懂的什麼呢!或許她隻是覺眾人在玩一場遊戲罷了,畢竟這八年,誰見了她都是畢恭畢敬的喊著大小姐! 隻有任平生知道,在他八歲就知道了,走在街上無緣無故都會被挨打,吃東西會被人搶,說錯話可能會掉腦袋。 “小芝如,如果哥哥不在了,你會想我嗎?”任平生說著心中,帶著一絲委屈。 他明白,就算今天他兩人被捕了,憑小芝如的身份,再有那些關係人,從中調和,保不齊何府與淮王就握手言和。何府眾人也平安無事。 而他注定會被這群蒼鷹衛拖入那暗無天日的鷹籠,折磨至死。 所以他決定即便逃不脫,也不能落到這群蒼鷹衛手上。 “如果平哥哥不在,那小芝如就去找你,一直找到你為止!”小芝如看到任平生認真說道。 “平哥哥,你不高興了嗎?”小芝如看著任平生剛剛錘鐘受傷的手。 小芝如晃悠悠的跑向大回鐘輕輕推了起來“平哥哥想推鐘,小芝如幫哥哥推!” 奇異的是,剛才紋絲不動的大回鐘慢慢晃動起來。 隨著小芝如輕輕推去,大回鐘晃動的速度愈發快速。 連鐘杵都沒有的大回鐘,竟然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一陣陣深沉渾厚的回鐘聲在河洛京傳蕩。 河洛京紫陽大殿上,一身著真龍黃袍的男人眉頭緊鎖。 蒼鷹衛們終於撞破了擋木,往任平生小芝如方向沖了過來。 任平生將小芝如護在身後。 正當此時! 清脆的鳥鳴聲從天上傳來,一隻白羽黑尾的大鳥俯沖直下,期初望去隻以為是白鶴般大小的鳥,不過隨著愈發接近,此大鳥伸開翅膀竟有一間草屋那麼大! 那大鳥盤旋落地停在小芝如身前,那群蒼鷹衛嚇得不清。手腳並用逃出鐘回廟,估計此生未見過如此大的鳥。 “是你!撞回鐘的大鳥!”小芝如沒有一絲害怕。 而任平生不敢出聲,生怕被這大鳥一口吞噬。 “那我就叫你小鐘吧!”小芝如竟然真的可以與這隻鳥對話。 她沒有說胡話,是真的! “小鐘,你能帶我們出城,看小黃雀嗎”小芝如咿呀呀。 隻見那大鳥伸開翅膀示意兩人坐到他的背上。 任平生有點緊張,小芝如卻是一下子爬了上去。 大鳥撲哧兩下騰空躍起,先是爬升,後向城外飛去。 任平生和小芝如從未如此看過這樣河洛京,原來諾大的河洛京,皇宮就占據了四分三。而大多數人生活之地,僅僅隻有那麼小。 任平生見過七封關上的守關人禦劍飛行或是浮空之術,但也無法向這像鳥這樣飛的如此之高,如此之遠。 他甚至看見遙遠南方有道水幕縱斷二州,想必那就是屺水!他想去的地方就再其身後! 鳥背上充斥著風聲和小芝如的嘻笑聲。 ------ 河洛京城南,大鳥放下兩人,就往北邊飛去。 任平生在往南邊一點的客棧寄存一匹馬。 天色已晚。 他決定先去客棧休息一晚,再打算接下來的事,順便等等他的師父。 南郊客棧 這幾日出城的人微乎其微,客棧人住的不是很多。 “林掌櫃,開間你這裡最好的房”任平生來過這間客棧許多回。 雖是荒村客棧,但總有幾間還說的過去的屋子。留給哪些路過的富商。 “任小弟,幾日不見,飛黃騰達了?”店裡收拾碗櫃的店小二打趣道。 任平生隻是微微一笑沒有回應。走上樓梯,他帶著小芝如徑直走向客棧二樓最深處的屋子。” “平哥哥,不是去看小黃雀嗎?怎麼天都黑了。”小芝如問道。 任平生有些頭疼,他不知道該如何對小芝如解釋這些事情。 “小芝如,其實...其實嫂夫人是讓我帶你去...沒啥,平哥哥明天再帶你去看小黃雀好嗎?”任平生含糊其辭。 不過小芝如也沒有懷疑,隻是對房間裡的物品充滿了好奇。 任平生心想“如果說,過兩天,何府的人又沒事了,或者是他的父親從鐘回關回來解決了此事。他就將小芝如送回家去,自己和師傅去南屺州!” 傍晚,任平生點了一盤荷葉土雞,叫人送至房間! 往日路過此店,他都隻會點上饃饃加蒜泥,再去井裡提上一壺清水,他的師父則是點上一蠱燒酒,師徒兩就坐在大廳中吃食,吃累了便趴在桌上睡覺,還省去住宿錢。他跑腿子師父,雖然說掙的錢不少,但過的確實和他一樣寒酸。 今晚,任平生闊氣多了。一盤荷葉土雞,一盒米糕,再點上一碗草魚湯,配上米飯。任平生覺得即便是何府小姐,也不會覺得這飯菜入不了口。 但任平生卻沒有吃這些,他與往常一樣饃饃搭配蒜泥。 “不好吃!不好吃!”小芝如還是挑剔的很,任平生點的飯菜根本入不了他的口! 咿呀咿呀的說餓了,但又不吃這些。在房間裡大吵大鬧。 任平生被吵的煩了。“那丫頭,你嘗嘗這個,說著掏出饃饃和大蒜。” 他將蒜掰了點放進饅頭裡,小芝如伸手拿過,對著饅頭饃饃就是一口。 稚嫩的臉上變得通紅,她突出舌頭哈氣道“好辣,好辣!” 嚇的任平生連忙喂了口湯水給他。 “不過,這個好吃!”小芝如一本正經的說著。 任平生也拿她沒有什麼辦法,隻能將饃饃大蒜遞給小芝如。 而他自個隻是喝了幾口湯水。 夜晚,任平生哄了小芝如很久才將她哄睡著,這小丫頭又是要聽故事,又是要他和她一起睡。這好容易將她哄睡了。 任平生剛想倚在桌旁瞇一會。 樓下又傳來了動靜。 坐在一樓客廳的兩個男人,一唱一和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六十兩銀子出的城,這還算讓我趕上了,你可知道後麵再出城都得百兩了。”坐在靠門一側的男子吹噓著。 “這麼貴,難道這會七封關真的守不住了嗎?”對麵男子問道。 “怎麼可能,五個年頭了,年年都說守不住,可年年不都相安無事,都是噱頭,就是讓我們這些商賈多出些錢供養這群武夫。”男子傾了一壺酒說道。 “那你怎麼著急忙慌的跑出城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乾什麼?”男子再問道。 傾酒男子端起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說道“我這等人物,一進一出,一來一回,不說多,這個數肯定是有,區區六十兩又算的了什麼!”他舉起四根手指晃了晃。 “不過,今天真有一件大事發生,你可知道?”傾酒男子故弄玄虛說道。 對麵男子搖了搖頭。 傾酒男子壓低了嗓音“鐘回關關長,何懷山今早被抄家了?” “不可能吧。那守關人不是不歸皇帝管?再說那七座封關自成一家,可是摻雜著二州十六國的人啊。況且那還是何懷山,關長,那不等於江湖上半個皇帝!” “對啊!起初我也不敢相信的啊!但是人是今天早上抓的,下午全給斬了。我晚上出城時,人頭還掛在那門樓之上呢!”傾酒男子說著搖了搖頭。 任平生雙腿一軟蹲在二樓的長廊上,不敢置信,一股濃烈的傷感由內發出,眼中竟止不住往木板上滴水! “那何懷山,也被斬了?”兩男子繼續交談著。 “那倒沒有,除了在封關的人,隻有一個小女娃逃了!現在滿城通緝呢。抓到就賞金百兩。還送官呢!” 對麵男子兩眼放光“這如果落我手上,我可發大財了!” “喲,口氣不小!那可是何懷山最疼愛的親閨女!誰動了她,被他挫骨揚灰都是輕的!”傾酒男子說話聲都顫抖了幾聲。 “明天通緝令估計就下發這了,你如果不怕,可以去看看,那女娃還長的十分水靈!” 任平生一顫,趕忙回到自個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