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滴入塵埃。一時風起,劍鳴。 四周圍兵刃如同天網一般撲來,卻見網中之鳥驟然躍起,躲過了一切。道人三兩步上前,一腳踢起卡在柱子上的匕首,回身一刺便是一條性命。八人竟然絲毫不能傷到他分毫。 魏閑將刀聚過頭頂,高高地舉起重重地斬下,一切似魚入大海,毫無阻攔,橫豎劈砍之間,鮮血滿地塗鴉,一幅漫山遍野的紅花。 不多時,隻剩那一個全身重甲的敵人了。 那身甲、那兜鍪、那兵刃,魏閑清楚,那是蓮花教的死士“?”。這些人專門負責刺殺與陷陣。他們被割掉舌頭,毀去容貌,配備最精良的武備,隻為殺戮而生。 這些都是傳聞,因為從來就沒有人能夠從“?”手下逃生。 無甲對付重甲,尋常的刀劍自然派不上用場,也隻有鈍器,能討得一絲生機。 想到此處,魏閑丟下那因為過度劈砍卷了刃的砍刀,將那鐵尺,一寸一寸的舉起,高高的舉過頭頂。 沒有別的目標,隻有?的腦袋! 暴喝一聲,猛然躍起,自上而下發動進攻。這聲吼叫將死士嚇了一跳,閃避動作慢了半拍。鐵尺貼著兜鍪而過,蹭出大片火星。那尖銳的聲音刺得眾人耳朵生疼。 ?抬手便是一刀反擊,這刀憑空帶起一丈來高的塵土。 塵煙之中,一條鋼蛇甩尾而來,撕開了一切。 正中腦袋! “快來幫忙!” 伴隨著魏閑大喝的是死士噴射而出的鮮血。吳病那擊自上而下的重斬竟然劈開了那層層疊疊的甲葉。 ?好像感覺不到疼痛,還以一刀橫斬,二人翻滾著堪堪躲過。 烏雲飄過,暫時遮蔽了月光,黑暗暫時拉上了大幕。無邊無際的虛空之中,隻剩下粗重的喘息聲立在那裡。 接著,火花四濺。 不知何時,那道人竟然出現在了?的身後,那纖薄的短刃破開了甲胄,紮了進去。 死士終於感受到了疼痛,拚命掙紮著甩開了道人,那柄匕首折成了兩段。 緊接著,是急促的馬蹄聲。 “京畿武備司辦案,閑人閃開!” 一陣燈籠光閃爍,百十來個披甲執銳的差人踏著整齊的腳步而來。帶頭的是個泥人,仔細觀瞧才能看出那是郭槐安。 剛剛急切之時,吳病一腳將他踹出窗子,這才躲過一劫。窗外是不巧有一片爛泥地,郭槐安直直的落在裡麵。他也不管身上骯臟,一陣小跑回衙門搬來了救兵。 見援軍趕來,?跌跌撞撞的向大廳後跑去,那黑鐵塔般的身軀,沒人人攔得住。 ?,就這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善後工作整整持續了一夜,那群暴徒之中,還有一人能夠喘氣,自然是被差人押回了武備司,等待審問。 將重傷的魏閑安排人送去醫館後,郭槐安來到道人跟前。 “多謝道長出手向救,隻是不知道長接下來做何安排。”郭槐安說。 “看樣子山人我又扯進了什麼破事之中,也罷,想必是大人對我不放心,那山人,聽憑大人安排。”一邊用衣袖擦著劍,道士一邊回答著郭知事的疑問,頭也不抬。 那塊石頭,總算泛起了第一個水花。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