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冉嶠突然跺了跺腳,“我剛剛那一劍是不是太弱了?那個家夥看不上?連接都不接,真是氣死老娘了” 周頡嘴角翹起,“你剛剛其實是想讓顧振南指點劍術?為什麼不直接開口,那樣他可能就不跑了”。 杜冉嶠白了一眼這個姿色比自己不知道好多少倍的師妹兼宗主,“當時不是氣頭上嘛,我那一身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這個家夥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樣,恨不得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杜冉嶠突然笑道,“我若是有周師妹這種姿色,勾勾手指頭,以這家夥的秉性那還不主動靠過來?” 周頡搖了搖頭說道:“那你就太小看他了,準確來說,太小看一位在你,我這種境界的強者之上的更強者了。” 杜冉嶠點了點頭,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問到:“周師妹,你境界高,那個家夥現在在哪?” 周頡有些疑惑,說道:“在花柱峰那邊”。 杜冉嶠聞言看了一眼這個師妹,神色有些古怪。 片刻後,才想起什麼的周頡鄒了鄒眉,深呼吸一口氣,說道,“這家夥要是隻賞景也就罷了,要是敢在花住峰上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我這次隻能出劍把他請出鰩靈宗了”。 杜冉嶠聞言豪氣乾雲哈哈大笑道,“這才是宗主嘛,到時候我定與師妹聯手!” 此時,夜幕已經悄然降臨。 大月懸空。 花柱峰,半山腰處,一座水榭廊道旁的黃色巨石上,正趴著個身體前傾作豎耳聆聽狀的漢子。 漢子收起神通嘿嘿笑道:“還是頡兒妹妹更懂我,不過出劍什麼的,又說氣話了不是”。 漢子抬頭看了眼山頂那個方向,那裡是一處規模比較大專門提供鰩靈宗女弟子修練水法的…‘浴場’,而此刻就有數百位女修盤腿坐在浴池之中訓練。 花柱峰又以景色絕美而出名,不單單是一座專門用用來修煉的山頭。 花柱峰之上有一片連著一片的梯形小浴池,而幾乎每一個湖泊旁邊都種著一排排一片片的梅樹,梅樹又都是仙梅樹,一年四季都會開花,每次開花,風一吹花瓣就會落到浴池之中,徒加香艷。 漢子沒有繼續登山,也沒有‘直勾勾’的一直看著那幅人間少有的香艷圖,而是來到水榭的石凳前坐下,眺望水榭風景和其餘數峰的大好風光。 十二長城那邊隻要戰事一起,大地染血,累累白骨……。 與這幅短暫的太平光景相比,天壤之別。 漢子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壺仙家酒釀,抬頭痛飲一口,沫了把嘴,驀然笑道,“水光月色梅邊客,今夜獨賞花柱峰?” 就在顧振南一邊喝酒一邊看著美景有些乏味的時候,轉頭瞥見一男一女朝水榭石桌這邊走來。 楚晟一手拎著兩壺酒,另一隻空蕩蕩的袖子隨風飄搖著,卻少有的麵帶微笑。 身後還跟著個身段高挑,品貌端莊的清麗女子,女子手上提著一個食盒,想來是酌酒菜了。 楚晟瞥了眼漢子馬上見底的不知名酒水,笑道:“前輩還能喝?不行的話,我自己喝酒好了”。 楚晟說完便把那兩壺自己珍藏已久的上等仙家酒水放在石桌上,便自顧自落坐。 漢子老遠就聞到了那股誘人酒香,一把拎起其中一壺,哈哈笑道:“楚老弟,你或許不相信,我這酒量隻比我的劍術更高,不信?今晚看看誰先趴下?” 楚晟心情大好,點了點頭,笑道,“希望到時候前輩莫要叫我前輩,到時候我就要笑納了”。 漢子嘖嘖道,“你小子劍術不高,口氣倒是挺大,還沒喝呢就開始說醉話了?” 漢子隨後揉著下巴:“這一兩壺的,都不夠幾個回合,楚老弟,怎麼回事,不夠豪氣了”。 楚晟微笑道,“管夠”。 男人說完一揮袖子,石桌上頓時憑空多出五六壇仙家酒水,而且都散發出不一樣的酒香,顯然不是同一種酒水。 楚晟笑道:“這幾種仙家酒水都出自雲洲,是幾個山上好友相送的上等仙家酒水,平時都不太舍得喝,今天就拿來待客了”。 漢子迫不及待打開其中一壺仙家酒水,先是靠近聞了聞,之後才仰頭狠狠罐了一口,笑道:“楚老弟,還是你們這些宗門門麵人物會做人,嗯,嘖嘖,這酒有些意思,不錯不錯,入喉意外的溫和,進肚之後才曉得何為辣穿腸”。 楚晟朝身後的女子招了招手,示意那個呆若木雞還在震撼中沒有還魂的女弟子,把那些酌酒菜擺上桌。 女子有些戰戰兢兢,擺上幾碟酌酒菜之後就站在一旁。隻是看著那漢子一臉疑惑,自己沒聽錯吧!在鰩靈宗數一數二的大人物,竟然稱呼這位陌生又貌不驚人的漢子為前輩?而且雙方關係顯然不是一般關係。 這漢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隨後楚晟從儲物法寶中拿出數個酒杯,笑道,“這酒叫芹月酒,在雲洲也特別有名氣,出自一個三流仙家勢力,這個山頭據說如今就隻是每年釀造和出售各五百壇而已。” 漢子笑了笑:“這個山頭的老祖宗是個會做生意的”。 楚晟會心一笑,說道,“據說這位山主是位老金丹,是一位從江湖中一路闖蕩之後才機緣巧合之下走上修行路的老金丹修士。” 顧振南夾了一筷子鹽焗雞絲放進嘴中咀嚼,說道:“又是一位有著寫不完故事的某幾本江湖誌怪或者演義小說的主人公無疑了”。 楚晟笑著點了點頭,深以為然,江湖中哪怕是那凡夫俗子哪一個不是有血有肉的人,更何況還是一個江湖中人,山上人就更不用說了,個個都是自己的主人公,這修道一途上哪個不自認是那絕無僅有,天下第一的那個存在? 楚晟放下酒杯,問道:“前輩這是收了一位愛徒,這次的藥材也是為了這位愛徒?” 顧振南搖了搖頭,笑道:“並不是什麼愛徒,就是一個名叫李溫天的毛頭小子,你不用打擾他,以後自然會曉得,這小子有些意思的”。 楚晟點了點頭,會意了,既然說出了對方名字,又在雲洲,以後自己自然會多加留意。 之後倆人都不用怎麼勸酒,隻是酒沒少喝了。 直至深夜,少了一條胳膊的男人連吐了幾次之後不得不反轉酒杯。 而那個以劍仙自居的漢子則哈哈大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楚晟老弟才喝一半就不行了,是事先知道自己喝不過,於是叫了個娘們扶著回去?” 楚晟聞言也不惱,譏諷道:“前輩就不太前輩了,仗著境界高偷偷摸摸運用神通把酒精逼出來,這種行徑我最是不恥”。 顧振南拍桌子瞪眼道:“楚老弟你境界低,喝了酒就喜歡胡說八道說醉話?” 楚晟扯了扯嘴角,自己還真不相信這狗日的酒量這麼好,自己都喝吐幾回了,這狗日的也才微醺?難道真如這狗日所說酒量比他境界還高? 漢子瞥了眼一旁時不時偷看自己的清麗女子,揉了揉下巴,自己這般模樣還是一如既往的吃香啊,再說了,風采都讓自己這個外人占盡了,不厚道了。 漢子提起一壺僅剩下的酒,坐在另一條石凳上,斜靠木柱揮了揮手,趕人道:“去去去,楚老弟去你那杜仙子懷裡睡去,兩個大老爺們都倒在這裡算怎麼回事,讓路過仙子看了笑話不是”。 楚晟笑了笑,也沒堅持,晃了晃腦袋便站起身讓一旁的女弟子先行返回山頭,自己則往山下走去,隻是男人離去之時,石桌上又多出幾壺仙家酒水。男人沒有運用神通震散一身酒氣,就這麼腳步輕浮的走著下山。 似乎很久沒怎麼醉過了,自從在那趟十二長城回來之後就一直挺想喝酒來著,一個人喝悶酒又無甚意思,今天處難得大醉一回。 漢子獨自一人坐在水榭行亭之中,留下一個瀟灑背影給那些上山下山的仙子們。 漢子微微抬頭,邀月對飲,豈有孤單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