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閃! 刀光一閃!!! 那柄刀正如明月一般皎潔,如月光一樣無孔不入。它的刃口細長有力,刀麵閃著寒光,寒光與月光交錯,正像是將殺機融入到了月光裡! 以它的鋒銳程度,原本天下挺少有人能發覺,隻因操著這口寶刀的人必定是個好手,若非是好手他也保不住這柄寶刀! 但此時上官飛卻已看見了刀的軌跡,人的攻勢,刀與人在背後因因月光照射出的一道陰影! 這雖不可證明上官飛是個高手,至少能說明對方不是武功好手。上官飛甚至可以能在“天下第一梟雄”上官金虹麵前走過幾招,又怎麼會接不下這區區一刀? 但他卻仍是沒有接下這一刀!他雙環反擰,已經出手,但他的環卻眼睜睜的被斬斷在他的麵前! 金錢幫,上官家的子嗣,視環如命,環不離手,這是上官金虹從小教給上官飛的道理。但他的刀此時卻被斬斷於眼前!這和他的性命已被別人收去有什麼區別! 上官飛的臉上浮現一抹赤紅,那是羞愧的顏色,他悔不該在這要命的時機,心中仍想著自大,裝風流,欲要以“龍鳳相爭”漂漂亮亮的擋下這次偷襲。 他已見著偷襲者的模樣!那是一個三四十歲的老頭子,目光畏畏縮縮,眼神躲閃。他想著自己方才竟被這等卑賤,骯臟的人物拿捏了命脈,眼中憤怒的要噴出火來! 那一刀前路未盡,是在途中斬斷了上官飛的雙環,此時卻招式使老,難以變招。機不可失,上官飛拋卻手中殘環,大喝一聲,雙掌奔湧入海,以一招金錢掌中“金山銀海”朝著中年男人的胸腔打去! 金錢幫,金錢幫,既不叫龍鳳幫,也不叫雙環幫,其擅長的武功自然不是龍鳳雙環。龍鳳雙環隻是上官金虹的成名技,而金錢幫的武功,卻有金掌,錢劍! 金掌,如金子一般厚實,古樸的掌法。錢劍,如錢幣一樣靈巧,多變的劍招! 上官飛此時的這一招“金山銀海”,正得金錢掌中的要義,他一雙肉掌奔騰如海,掌上附帶洶湧磅礴的內力,衣袖鼓蕩,雙目赤紅,當真如惡鬼一般! 而那見狀的漢子,當真被上官飛的模樣嚇了一跳,他急運內功,忙的收刀回護自身,卻被上官飛右掌一下撥落,而他的左掌還是印在了漢子的胸口! “噗!” 漢子噴出一口鮮血,身子直挺挺的倒飛出去兩三米,上官飛同樣雙腿發力,疾步跟上,右手變掌為拳,剛要“擲地有聲”結束對方的性命,他的耳朵卻是一抖,聽見了身後的呼喝聲: “快!這小子沒了武器,已然成了甕中之鱉。快抓住他,日後金錢幫復興少不了你們好處!” 這是百曉生的語氣。 “該死,這個賊東西。” 上官飛在心裡暗暗咬牙,事到如今,他也顧不上儀表姿態。化拳為掌,雙耳一抖,已然一個撲騰在地上打滾了一圈,雖在身上沾染了不少泥土灰塵,卻好歹避過了身後人影的襲擊。 “什麼東西?” 打了這麼久,是個人總要有些疲乏,他輕微的喘著氣,卻聞到了空氣中有些莫名的氣味。他心裡立即警惕起來,屏住了呼吸,運轉內功掃過全身,唯恐吸入了什麼毒粉。 他抬起頭來,已然見著麵前人影綽綽,似是有不少人被百曉生的話吸引了過來。 “不帶腦子的東西……” 上官飛在心底暗暗罵道。 但他的表麵還是堆起了咬牙切齒的微笑,喊道: “諸位,你們真的信那廝的鬼話嗎!” “如果百曉生的話都不能信,恐怕天底下再無一人的話可以相信了。” 人群中有一人冷冷道。 “好,先不說我是絕對不肯屈服你們,就算我投降了,按百曉生的說法等上官驚鴻的金錢幫復興後,我最起碼也是個幫主,你們真的以為我會放過在場的諸位嗎?” 上官飛道。 “這……這……” 人群開始陸陸續續的為難起來。 這時候剛才那道回應上官飛的聲音哼了一聲,又道: “就憑你上官飛,自幼在上官金虹的手裡長大,一身反骨仔,也配當幫主?” “你什麼意思!我為什麼就不能當金錢幫的幫主!” 上官飛變了臉色。 “哼。” 那人又哼了一聲。 “我們都知道,真正復興金錢幫的是上官驚鴻的好兄弟上官劍,他才是金錢幫實質上的幫主。而你上官飛,若非體內流淌著上官驚鴻的血脈,若非上官劍對上官幫主的承諾,憑你也配被我們尊敬?” “你們這是要把我當成傀儡!” 上官飛驚怒道。 “哼!” 那人道。 “哼”字才剛剛開口,他的身子就探了過來,露出了一雙雞爪般的手,直撲上官飛的胸膛! 那是一身怎麼樣的武功! 上官飛見對方掌功來到,也將早已準備好的招式亮了出來。雙掌對雙掌,五指對五指,布明明能包的了石頭,可上官飛在觸及對方指尖的時候,瞳孔卻猛的一縮,不惜逆轉勁力,噴出一口心頭血,也要化解攻招,遠遠的跳出數米,與對方拉遠了距離! “哈哈!” 對方有些得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又似乎在麵前,上官飛的耳朵已是有了些許的幻聽。他低下頭,努力辨認掌中的傷痕,果真見著五個不大不小的破皮處!破皮處內的血肉也是有些發黑! 這是何等霸道的毒!何等霸道的毒性!僅僅是見血不過幾個剎那,就能將血肉染成漆黑! “呋……” 上官飛又聽著四麵八方傳來的吐煙的聲音,吐煙聲很輕,卻又不輕。即便上官飛的雙掌將耳朵捂死,那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卻還是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暗中下毒的,算什麼好漢!” 上官飛怒道。 他此刻眼珠已然睜大,可視線中卻是白茫茫的一片,如同籠罩了白色的煙霧一般。他隻看的見視線當中有一個人頭走了過來。 “嘿嘿……咱家就是靠著毒方謀生的,你讓咱家拋卻毒方打鬥,那豈不是和自縛手腳有什麼區別?” 來者冷笑道。 沒有那股雲霧的遮掩,他的聲音也清晰的暴露在上官飛耳邊,但上官飛卻覺得自己還不如從未見著此人的真麵目為好! 天知道一位用毒的大行家,擱江湖中那是響當當的人物,怎麼會有如此難聽的聲音! 太監音,公鴨嗓,凡是能夠形容聲音尖利的詞上官飛幾近都要用上,卻還是形容不出這位用毒大宗師聲音的難聽! 他仿佛就真的是一個太監那般,甚至比太監更太監! “你猜的不錯,貧道也的確是出家人,出家人總歸和太監差不多的。” 似乎是洞悉了上官飛的想法,那人影的臉色突然變的很難堪。 他冷冷道。 “不過太監也有太監的好處,比如說我用這個一輩子也用不上的能力換來了普天之下最具有毒性的原材料。你可覺得我這七蟲露夠滋味?” “白雲觀,七蟲露!你是齊雲飛!” 上官飛驚呼道,他的臉色更帶有死灰。 凡是在江湖上有耳朵的人,自然都聽說過白雲觀的大名。 白雲觀的觀主是三兄弟,大的道號臥草,叫做齊芳草,二子道號臥雲,叫做齊雲飛,小弟道號臥石,叫做齊白石。 這三兄弟原本是武當山的道士,於十多年前,“不明不滅”兩兄弟對武當山下手,刺殺了臥草道士,剩下的臥雲,臥石兩兄弟憤而叛逃了武當山,去關外當個劫道的大王,久而久之,也養成了一批親信,即如今的白雲觀。 然,白雲觀卻是沒什麼好忌憚的,別看名字取的響,歸根到底隻是一夥強盜。真正令上官飛臉色慘白的原因,還是七蟲露! 七蟲露是臥雲老道的獨門絕技,是齊雲飛自一年之前極樂峒主身隕之時,遠赴中原來拿到的極樂蠱屍身研磨配置的毒藥。江湖中人雖沒有見過它的效用,卻已人人都認識它,隻因為極樂蠱的大名! “算你有點見識,不過你在稱呼出家人時應該稱呼他的道號,比如,臥雲。” 瞧見上官飛認出了自己,齊雲飛麵上有些得意,但他還是冷冷道。 “這團霧氣也是你弄出來的?” 上官飛問。 “極樂峒主死後,極樂蠱已成絕唱,用來對付你我都嫌心疼的慌,怎麼還會做賠本買賣?” 齊雲飛反問道。 “不是你作妖的,那還是誰?” “是我!” 在霧氣的更深處,突然有一道沉悶的聲音說道。 與此同時,上官飛又聽到了那陣輕微的吸煙聲,對方應當有不小的煙癮,直到現在還在咬著煙。 “另外,你可不能說我在作妖。畢竟不是我做的妖,你早已死在七蟲露之下!” 他緩緩吐了口煙,冷冷道。 “聽閣下的意思,你是在出手阻攔著我?” 齊雲飛跳了起來,喝道。 “算是。” “閣下為什麼偏要和我過不去?難不成閣下也想嘗嘗我的獨門毒功?” “連極樂蠱的毒性都不了解,僅僅加了些東西,就可以恬不知恥的說這是自己的獨門秘方了嗎?若是如此,我分分鐘就可以編出幾十個這種配方。” 那神秘人冷冷道。 “我……我……” 齊雲飛有些支支吾吾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桿煙槍上雲霄”慕大俠可是關西一帶用毒的大行家,在極樂峒主死後,恐怕天下第一毒這個稱號就要輪到他來當了。” 百曉生適時插嘴道。 連向來狂傲的他,在麵對慕大俠的時候也是用上了敬語,仿佛也是怕對方神不知鬼不覺的毒術罷。 “這可不一定。” 慕大俠卻道。 “距傳“一年”中的毒蛇,用毒的手法卻是比我強的多。” “可是除了極樂峒主的極樂蠱,慕大俠難道還解不了天下任何一種毒?” 百曉生反問。 “呋……” 慕大俠沒有搭話,而是繼續抽著煙。 他不說話,百曉生也不敢繼續鼠,百曉生都不敢繼續說,齊雲飛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就是這麼一絲一毫的流動著。 “差不多了。” 不知過了多久,慕大俠終於道。 “什麼差不多了?” 百曉生問。 “毒性差不多了。” “什麼毒?” “極樂蠱。” 慕大俠頓了頓,又道: “其實極樂蠱早該發作的,但是齊雲飛這老小子把持不了那麼霸道的毒性,於是便添加毒蟲以毒攻毒中和了一番,所以才到如今的時間。” 他似乎對極樂蠱研究頗深。 這似乎是他怎麼研究都沒法研製出極樂蠱這種蠱蟲的原因。 “咚!” 他的話剛說完,餘音還未落,上官飛便直挺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