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來到鄉鎮上，師傅把車停在人來人往的地方攬客。 　　“師傅，你這人都坐不下了，還不走麼？”孟懷遠埋怨著說。 　　“小兄弟，我這一車才幾個人啊，跑一趟都賺不了幾個錢，就一會兒咱們就走了。”師傅一邊說，一邊給車裡的人遞煙。 　　“我不抽煙，謝謝！”孟懷遠說，師傅把那隻煙放在嘴裡點上，轉頭就繼續去喊客去了。 　　過了十多分鐘。 　　“師傅到底走不走啊！”車上的乘客說。 　　“走，怎麼不走，快了快了！” 　　“你這要到晚了，我們就趕不上車了。”乘客接著說。 　　“你們就放心吧，這路我們熟，時間也是管夠，要耽誤你們啊，我還跑啥車喲。”師傅侃侃而談的說，“再有一會兒就走了。” 　　原本七座的車硬是做了十四個人，狹小的空間更像是悶罐，車子轉彎的時候才會有些動靜。 　　孟懷遠感覺自己都沒座到位置上，整人被擠得懸在空中，車上的汗臭味和腳臭味令人窒息，有乘客向師傅說開窗戶，都被司機以路上怕遇到查車的為由給拒絕，知道山路上師傅才打開窗。 　　車子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顛簸前行，一路向南行駛，窗外的風景不時變換，車內的女人碎碎叨叨地司機的技術沒完又說師傅超員載客，司機也不搭話，專注地開著車，順著盤山公路而上，孟懷遠已看不到老家的樣貌，一切都漸行漸遠。 　　孟懷遠記著爺爺奶奶給他的叮囑——出門在外，不要多事，顧好自己的行李家當，謹防被騙。他一手扶著前排的座位，一手踹在兜裡攥著奶奶給自己的錢，兩眼看著車子前行的方向。 　　大山周圍的雲霧繚繞，群山若隱若現，蔚為壯觀。群山在歲月的時令及自然冷暖中別有一番景致，鬱鬱蔥蔥的森林，紅綠成趣，百花爭妍，山風習習，起伏山巒自然勾勒在植被中像是包裹上一層輕紗的女子秀色可餐。 　　車子行駛在大山腰間遊走，如似輕舟搖曳雲端，隨著車輛越往下，道路兩旁的樹木就越鮮艷，盤山公路點綴在生意蔥蘢的森林之中，構成一幅立體而生動的風景，讓人覺得，這條路很難走，但也很有趣。 　　突然，司機一個急剎車，車輛裡的人往前傾，女人念叨著“怎麼開的車哦，師傅！”一旁的男人跟他表示歉意，是因為剎車突然才碰撞到她。 　　師傅也沒搭理，把車後退了幾米，“你這是去哪兒啊！”眾人才知道原來是有人攔車。 　　一個背著孩子的婦女走上前來，“我這是從老家去趕集走了好一段路都沒遇到車，師傅這裡能在我一程。”車上的人不約而同的說，師傅你這都擠不下了。 　　“從這裡過去5塊錢，走就上車。”師傅說。 　　女人猶豫了一下，“行吧！” 　　師傅從駕駛座上下來，給女人一邊給女人拉開們，一邊朝著車裡說“大家擠一擠，沒幾步路就到了。出門在，都理解一下。”說著就推女人上車，並把她帶著的東西放到後備箱裡。 　　“不好意思了，跟大家擠擠，幾分鐘就到了。”女人上車就說道，一個車上的大叔說，“沒事，都是出門在外！” 　　師傅回到座位上，擰了車鑰匙，車子發出低鳴聲，似乎也是對承受了原本不該承受重量而感到不滿，排氣口一長串尾氣都沖到窗邊，原本就沒坐上位置的孟懷遠看到上來的是帶孩子的大姐，不自覺地給她騰挪一些空間，原本就有些麻了的雙腳得到短暫的舒緩。 　　為了打破車上尷尬的氛圍，師傅率先說這似安撫乘客又不相乾的話，“我跑車也有幾十年了，但像今天的這個天氣還是少見，咱們出發的地方氣候還好，可是爬過這個山頭就是另外一個天氣，冷得要命！”見沒有人搭話，師傅接著說，“一會兒就到目的地了，有提前下車的或是不在終點下車的可以提前跟我說哦！” 　　安靜了一會兒，有人說： 　　“師傅我在前麵有房子那裡下！” 　　“我在轉彎哪裡下！” 　　………… 　　“師傅，我在前麵三岔路口那裡下。”孟懷遠最後說道。 　　“好的，大家看著點提前說一下，避免跑過頭了！”師傅回復大家道。 　　婦女剛上車沒多久，興許是受不了開窗的冷和關窗的悶，背上的小孩嗷嗷哭起來，女人一邊用手拍著背兜裡孩子，一遍安撫說“寶兒，別哭了，乖，一會兒就下車了，下車給你買好東西。”小孩還是哭個不停，婦女請一旁的女子幫她開開蓋頭是否蓋住了幫她拉一下，女人一手去拉蓋頭，一邊問小孩多大了，“兩歲多！” 　　“這天氣，孩子這麼小，帶出來受罪啊！”女人拍著小家夥說 　　“沒辦法！要是家裡有人照顧著也不至於帶出來，都不方便……”女人說，“孩他爸下井都是早出晚歸，家裡老人又要下地，趁趕轉轉集去給家裡置一些東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一周趕一次集市，看你還帶了東西去賣哦！”師傅說。 　　“家裡多的土雞蛋，拿到集市上去賣的。”女人邊哄娃邊說。 　　孩子的哭鬧讓車上的人們交流多了，話題就沒有停下來，有說做事兒難的，有說帶娃難，有說出行難的…… 　　終於，到目的地，一車人陸續下來，孟懷宇夾在中間隻能等左右兩邊的人都下車了，他才直起身彎腰下車，他感覺整個人都麻了，下車後站在車旁伸伸腰，踢踢腿，跳記下。 　　婦女下車後站在後備箱等師傅給她取東西，，憋壞了的小崽子也乖乖地趴在母親的背上睡著。師傅小心翼翼地把東西交給婦女，並告訴她“自己要拿好，小心！”婦女對他的關心表示感謝，拎著自己的東西就消失在人群中。 　　“師傅，你這麼整，下次誰還敢做你的車。”輪到女人取行李的時候她埋怨說。 　　師傅把乘客的行李逐一拿下來放在地上後說道，“這次是個特殊情況，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嘛，再說了，也不是每次人都能夠座滿。” 　　女人從師傅的手裡結果自己的行李，說了聲謝謝就轉到一下個車邊，師傅看她站在車邊和並挨個跟大家確定，避免漏拿錯拿。 　　人們拿著行李，有的消失在人群中，有的趕上下一趟車，有的在跟師傅打聽路線…… 　　孟懷遠拿著行李，背著包。 　　正要跟停在一旁的麵包車師傅詢問道火車站的事兒。 　　“小孟！你到了，我在這等你好一會兒了。你冷不冷？” 　　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