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雷法初遇敵(1 / 1)

一擊之後,靈符報廢,褚南頗為不舍。   褚道純留給他的東西可沒幾件了。   李靜虛此刻也迂轉回來,瞅準空檔回敬了兩道火鞭,半空中的鬿被抽個正著,唳鳴一聲,重新與他鬥在一起。   褚南得空,謂武疆道:“你們先撤吧,這裡插不上手。”   武疆臉色漲得麵紅耳赤,身旁幾個軍士也擁上前,勸道:   “校尉,不要罔送了性命,修士之間的爭鬥,就算臨戰而逃,也能從輕發落。”   武疆掙紮數息,突然決定:“張都尉,你帶弟兄們撤吧,我要留下來!”   張姓都尉見他態度如此果斷,也肅然起敬,叉手行了一個軍禮:“保重!”   說完,便率著軍士們,頭也不回地撤走了。   褚南看在眼裡,心中對這視死如歸的校尉也生了幾分敬佩。   半空中的鬿見到嘴的血食跑得一乾凈,氣得頭上肉冠直抖。   它搖著尾巴,發出陣陣尖銳低鳴,卻不是音波攻擊。   反而扯動了身下黑雲障,不斷向它本體聚攏。   不出三息,雲障悉心被它吞食,地麵為之一清。   隻見白石鋪就的地麵,遍地都是七橫八豎的右屯衛軍士屍體,卻不見一滴鮮血流出。   軍士們個個死狀詭異,肢節反扭,眥目咧嘴,似是驚懼而死。   唯一站立者,就是一衣衫襤褸的老嫗,其背後伸出的根根炁筋,正連接著半空中的鬿,應該就是那神婆了。   神婆一雙慘白的眼珠子也同時向褚南望了過來,四目相撞,神婆嗬嗬慘笑,開始搖動手杖上掛著的骨鈴。   嘶嘶嘶,骨鈴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神婆緊接著抓出一把香灰,對著四周一吹。   斑斕的灰霧飄過,隻見那地上軍士的屍體,俱都站了起來。   關節扭得哢哢響,聽得人心中毛骨悚然,眼眶中黑白顛反,長舌伸出,掛到下巴,臉上盡是殺戮之意,正是人魈無疑。   人魈們掙紮著爬起,舉著生前的兵器,向褚南二人攻來。   “還不走?”褚南問一旁的武疆。   武疆緊了緊手中長刀,緊盯著越跑越靈活的人魈,搖了搖頭。   褚南一笑,沖天上李靜虛道:“李兄,咱倆換換!”   “來也!”   李靜虛也不客套,他的滅妖神火對身為靈體的鬿並無多少克製,最多拚個兩敗俱傷。   但對地麵上成群的實體人魈,就是天敵了,何況火法範圍很廣,事半功倍。   他猜測褚南也是這般想的,當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李靜虛一落地,就伸手在武疆長刀上一點,滅妖神火附著在了刀身上。   得此加持,武疆信心倍增,咆哮著舉刀沖殺上去。   褚南不會飛,便跨步上前,暗運真炁至掌心,兩界燈照向那隻鬿:   “北號山神鳥,枉死後化為鬿,懼天威。   找到寄生母胎,才能除根。”   雷法暗含天威。   知道了弱點,褚南目中電弧雀躍,神意牽動五臟炁,卻不急著發出。   鬿見褚南一動不動,反應過來他在蓄勢,仰頭戾鳴一聲,肉冠放出千萬道黑色光針,鋪天蓋地般落下。   同時振動雙翼,向他飛撲。   李靜虛見那如雨針幕,也顧不上地上那點人魈。   清嘯一聲,聚出兩團神火在手,又噴出一口精血投入火中,火焰赤紅更甚。   緊跟著砰地一聲爆起,火勢大漲,化作一道數丈高的火墻,將他與武疆罩住。   褚南站在火墻外,完全無視那席天幕地的黑光針,眼中雷光湧動,死死盯著那隻鬿。   鬿並非毫無心智,母體生前為神鳥,尤其知道趨吉避兇,見褚南這副超然神態,還有身上隱隱散出的天威,竟有些心畏。   殺意這麼一縮,鬿俯沖的速度自然就慢了。   褚南瞧出空檔,單掌舉起。   轟隆!   一聲爆鳴,餘音滾滾。   一抹雷光自褚南掌心勞宮穴噴薄而出,瞬息跨越數十丈,連成一道水桶粗的雷蛇,徑直劈向那神婆。   在場者都始料未及,神婆本身不過感氣中期,根本無力對抗誅邪辟易、摧枯拉朽的雷法,傾刻間就被炸成飛灰。   天上鬿的動作明顯一僵,隨後消散無形。   強敵消滅,褚南也撐不住,兩腿一軟,跌倒在地上。   剛才那道驚雷掏空了他體內真炁,此刻中元宮內空空如也,說不出的難受。   李靜虛撤去火墻,也累得氣喘籲籲。   他看著坐在地上無力動彈的褚南,心思百轉,終究還是息了問詢的念頭。   誰還沒有秘密呢?   不過是一門雷法而已。   ……   蜚廉領著一眾修士匆匆趕來,看著廣場上滿地燒焦的屍體,還有白石地磚上那道觸目驚心的焦痕,吃驚不小。   他喚來李靜虛,詢問詳細情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麼說,此事是褚南發現,並擊殺了那神婆?”   不錯,李靜虛直點頭,他是真想建議蜚廉,現在就將褚南收入門下。   但他也知道,門規森嚴,蜚廉可以力薦,但不能逾距。   大儺門的仲康在一旁聽著,也有些意動,這樣的好苗子,合該收入山中。   不過比起此事,眼下他更關心那隻鬿。   於是他找到褚南,問道:“那隻鬿的寄生母胎,可滅掉了?”   凡屬寄生,都很難纏,與十一大兇中的蠱一樣,若不得法,是殺之不盡,吹又復生。   不過蠱是母蠱控著萬千子蠱,隻要母蠱不滅,哪怕子蠱全都死盡,也可重新培育。   寄生則是母胎不滅,靈體不死。   仲康擔心,那隻鬿的母胎藏在別處,若是如此,那鬿隨時可以卷土重來,並且一次強過一次。   褚南搖搖頭,道:“不在那神婆身上,她最多隻是養分,被寄生了。”   “那可有線索?”仲康追問。   大儺門專精此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寄生的厲害。   褚南還是搖頭,抬手指了指身後的祈年壇:“她是在那裡麵煉香灰的,你們可以查查。”   仲康聞言,連忙帶著大儺門的修士往祈年壇奔去。   蜚廉這時也走過來,丟出一包補氣散,笑道:“褚小友,你這回可是立了大功。”   褚南撐坐著起身,見那包補氣散,眼前一亮,這可是高階回炁藥品。   市麵上要五兩玄金一份,還供不應求,遠不是他平日裡服用的回氣散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