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客座修士(1 / 1)

補氣散正合他用。   褚南連忙倒進嘴裡,溫潤平和的真炁落入幾近乾涸的中元宮,不斷生發真炁,他這才覺得舒服一些。   站起身,褚南謙遜道:“上京城亦是我家,不過盡一份綿薄之力而已。”   這話很中聽,蜚廉滿意地直捋須:“嗯,甚好,不過某也不是賞罰不分之人,說吧,這次想要什麼獎賞?”   “這……”褚南作糾結狀,一旁李靜虛會意,建議道:“褚道友散修出身,術法傳承不多,要不贈他一部遁法,以資嘉勉?”   蜚廉卻是搖搖頭:“不可,那部三七遁法是虛靖臺賞格,褚小友非屬我虛靖臺修士,怎可擅自贈予。”   “那倒也是。”李靜虛語氣訕訕,頗覺可惜。   旋即又顧褚南,一臉認真道:“禇道友放心,我早晚幫你尋一部遁法來。”   其餘人聞言皆是暗自搖頭,蜚廉麵色稍顯尷尬。   這李靜虛心思單純,沒有平常人身上的蠅營狗茍,於修行而言是好事,但若論人際交往、察言觀色,就差了許多。   他難道沒聽出來,我是故意這麼說,就是想引褚南先加入我虛靖臺嗎?   褚南自是猜到蜚廉意圖,他故意不接,而是朝李靜虛深深一禮:   “李道友真是慷慨,但無功不受祿,我又怎好麻煩道友你呢?”   “這說得什麼話!”李靜虛急了,少年最是熱血意氣,何況兩人頗為投緣,又剛剛一起並肩作戰。   “我有家傳遁法一部,這便……”說著,李靜虛便在儲物環裡找起來。   妙玉帶人去排查人魈之事了,她不在,阻止李靜虛沖動犯傻的任務自然輪到蜚廉。   他將李靜虛一推,斥道:“用得著你嗎?本座自有賞格賜下。”   李靜虛如當頭棒喝,後知後覺,默默退至一旁。   蜚廉翻掌,變出一部手抄的小冊子:“這部三七遁法是我偶然所得,雖不甚高妙,但也足夠你用,拿著吧。”   褚南得償所願,道過謝,便接了過來。   蜚廉又道:“你既然暫不願加入虛靖臺,我也不勉強,這樣吧,我許你客座身份,每月領一份玄金,於此案也調查處置之權,如何?”   褚南可不想參與此案,正要張口拒絕,李靜虛卻忙不迭勸道:   “快答應,公門之中好修行,多攢些外功,未來破境渡劫,能省許多麻煩。”   李靜虛此言不假,公門之中確好修行,一人一劍,總歸力有不殆,但在公門之中,決策予奪,哪怕是畫個圈寫個字,都會影響到千千萬萬的人。   這也是各大門派要遣人步履紅塵,與王朝合作的一個原因。   可褚南從未聽說過外功、渡劫之事,想到李靜虛是大派嫡傳,知道許多秘幸,也不會害自己,便答應下來。   “謝蜚長老垂青,但我隻能待到此案結束。”褚南拱手道。   “這都隨你。”蜚廉也沒想讓他一直待在此地,當下又贈他一枚令牌,上書虛靖二字。   “有此令牌,你便有等同虛靖臺修士的權利,詳細的讓靜虛跟你說,你倆投緣,便入他那一組。”   言罷,便帶著手下修士,去調查那祈年塔了。   待旁人走後,李靜虛才擠眉弄眼地湊上來:“禇道友,往後你可就要聽我號令了。”   “嗬嗬。”褚南報以微笑,李靜虛不明所以,但憑直覺,他猜褚南所想不善。   正要理論,卻見武疆走上前來。   他受了點輕傷,適才幾個大修士在,他不好過來,現在便是來與二人道別的。   “二位仙師,末將這就要回營復命了,特來告辭。”   言罷轉身便走。   褚南哎呀一聲,暗道怎麼把他忘了。   連忙叫住武疆,他問道:“武校尉往後有何打算?”   武疆一愣:“打算?”   “不錯,你還想回右屯衛?”   “這……不回右屯衛又去哪兒呢?”武疆麵露惆悵。   他雖也是世家弟子,但不同於京城紈絝,他是在邊軍磨礪過的。   上京諸軍衛多疲懶腐敗,烏煙瘴氣,沒有一點軍隊的樣子,他早就不想待了。   隻是家命難為,他不能拒絕。   褚南看出他心中苦楚,便側過身,介紹起李靜虛來:“這位是少陽宗的嫡傳弟子,虛靖臺主持的左膀右臂,你何不向李道友討一份出路?”   武疆眼前一亮,對褚南這麼明顯的橄欖枝豈有拒絕之禮,當下叉手便拜:“還請李仙師教我!”   李靜虛麵露思索,那會兒眾人皆走,唯武疆獨留,他也是看在眼裡的。   說一聲忠肝赤膽,國之良將,也不為過。   隻是將歸將,虛靖臺畢竟是修士的圈子……   褚南見他久不回應,便聳了一把:“你在猶豫什麼?這般良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還不趕緊納入麾下,往後又不是沒有入道修行的契機。”   “妙呀!”李靜虛一擊掌,忙讓武疆起身:“你先跟著我,回去後我傳你一門感氣法,若能入門,便證明你有修行之資,可以留在虛靖臺,或留在我身邊。”   武疆大喜過望,雙手舉過頭,行大禮下拜:“謝李仙師,謝褚仙師。”   褚南將他扶起,卻見他已淚流滿麵。   想來也是,俗話說得好,法不可輕傳。   但這裡的法,卻是指口口相傳的精要。   感氣法門若出重金,市麵上也能買得到,隻是沒人前人經驗指點,全靠自己修,十年也不得入門。   李靜虛既然這麼說,就是願意領他入門。   這對一個慕道已經的人來說,怎能不激動?   李靜虛又與褚南聊了幾句,約好明晚一道吃飯論道,便要帶著武疆去右屯衛辦手續。   褚南身心俱疲,真炁隻恢復了一丁點,也要回家休息。   便相互道別,暫各歸巢。   沒想到剛走兩步,便聽見一聲炸響。   眾修望去,見那三層高的祈年壇居然被掀了塔尖兒。   一大股色彩斑斕的霧氣噴湧而出,見風轉黑,並向四麵八麵迅速擴散。   蜚廉剛走到祈年壇門口,就遇此驚變。   看著狼狽逃出的大儺門一行人,他又驚又怒,吼道:“怎麼回事!”   “是三劫的陣法機關!”仲康也是一臉蘊怒,沒想到被擺了一道。   “快攔下那些灰霧,否則百姓吸入體內,恐會催生人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