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生前都是武者,有的未入品境,有的則高達八品。死之前以秘術封住魂魄,挖去雙眼,再用困魂水浸泡數日,後以傀儡之術操縱。所以,它們還有一個名字,叫作人傀!” 聽那“少年郎”所言,蘇言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竟然都是武者所煉,怪不得看著本事不凡。 “但它們畢竟隻是行屍走肉,倒也算不得什麼。真正厲害的,是魔傀!不過就憑現在的妖道,怕是也煉不出來了。” “少年郎”輕輕搖頭,似乎有些遺憾。 “也許等下還有黑瞎子來,還請公子進房中等候!” 馬鏢師開口說道,微微欠身,以示恭敬。 “不會有了!那妖道也就這點兒本事了。本想誘他出來,看樣子已經逃之夭夭了。馬侍衛,你這差辦得不錯。之前許諾的千兩白銀,現在便交付於你!” 馬侍衛? 這個稱呼讓蘇言一愣,莫非馬鏢師之前曾在朝廷為官? “少年郎”言罷,彪形大漢忙從袖中取出一張千兩銀票遞給馬鏢師。 馬鏢師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 “多謝公子!我與兄弟辦了這趟鏢,足夠三年開銷。定永記公子大恩!” “少年郎”哈哈一笑,然後特意瞧了一眼蘇言,似有所指地道:“蛇毒是能殺人,但卻殺不了高品武者。而且隻要達到七品煉神境,暗器已經很難奏效。到了五品鍛骨境,一身銅皮鐵骨,你這弩就更不成了。馬侍衛,你家女兒,本座會照拂一二。走了!” 言罷,“少年郎”雙手背後,一點地麵,飛身而起。 僅一步,竟踏出了幾十丈遠。 蘇言不禁瞪大了雙眼。 高手! 這絕對是個高手! 彪形大漢則去牽馬,然後向馬鏢師微微頷首,遂騎馬跟隨而去。 隻等二人消失於夜色之中,馬鏢師忽然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險些癱坐在地。 蘇言見狀,忙伸手扶住。 “大哥,你沒事兒吧?” 借著篝火微弱的火光,這才發現,馬鏢師已是滿頭大汗。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呼……”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馬鏢師如釋重負。 “走!我們該回去了!連夜走!” 雖然仍不確定那“少年郎”的具體身份,但蘇言大概有個範圍。 這位“爺”,從宮中來! 黑瞎子已經盡數被斬,但蘇言本著樸素的生活作風,還是做了十分細致的摸屍工作。 可惜,除了十幾柄刀之外,啥都沒有。 將這十幾柄刀捆成兩摞,一摞放到自己的馬上,一摞放到馬鏢師的馬上,蘇言才和馬鏢師連夜離開了荒村。 一路飛奔,天亮時分趕至黑水旁的小鎮。 吃了些飯,休整了半個時辰,便繼續趕路。 路上,蘇言掙紮了片刻,還是沒有細問那“少年郎”的身份,隻是問了對方的品境。 “五品巔峰!” 馬鏢師給出了答案。 蘇言不由得呼吸一滯! 怪不得能一步數十丈,原來這麼高的品境。 這樣的高手,當真是難得一見,但也充滿了危險和不定數。 忽而想起馬鏢師之前特別說了句,“我與兄弟辦了這趟鏢……”,蘇言這才品過味兒來。 “馬大哥是怕對方痛下殺手,過河拆橋,所以才特意說我是他的兄弟。五品高手,殺我還不是小菜一碟嗎?” 蘇言心中苦笑,不過也堅定了勤修苦練之心。 “爭取今年年底就突破到八品!” 這是他給自己定下的小目標! 歸途順暢,重返龍嶺時,仍是沒有見到那些酒客口中提及的大蛇,但蘇言還是斬了幾條小花蛇塞入了包裡。 那“少年郎”說了,蛇毒對七品以上的武者沒用,那就是說對七品以下的有用嘍? 本來是留著拚命用的,沒想到被人一眼看穿了。 “這娘們兒,還真是夠聰明的。” …… 亥時! 蘇言和馬鏢師終於回到了寒山城,將馬還了鏢局,馬鏢師特意囑咐,明日來取銀子,三百兩! 蘇言訝異,一共就一千兩。 上交鏢局就需二百五十兩,剩下七百五十兩,竟然要分給他三百兩,是不是太多了? 可沒想到,馬鏢師竟然又說,這三百兩是扣過他之前所欠四十兩後的錢。 這讓蘇言更不好意思了。 但也沒法客氣,畢竟他急著搬到內城來。 外城實在太危險了,以後他肯定還會走鏢,總不能日日為白苒牽腸掛肚吧? 將十幾柄刀刃全部扛上,蘇言告別了馬鏢師,直奔著外城的鐵匠鋪。 運氣還算不錯,等他趕到時,鐵匠鋪的馮鐵匠竟然還在忙碌。 因為同住在外城,總有交集,所以並不陌生。 蘇言走上前,將肩上的刀刃一股腦兒的都扔在了地上。 馮鐵匠四十多歲,當年充兵時瘸了一條腿,但身材健壯,精神也不錯。 掃了一眼蘇言丟下的兵刃,他繼續掄著手中的鐵錘,開口問道:“蘇小子,你要作甚?賣兵器的話,我可給不了你什麼好價。” 蘇言微微一笑,忙從口袋裡取出一錢銀子遞了上去。 “馮叔,幫我熔了,打把刀!” 馮鐵匠愣了一下,然後重新打量了蘇言一番,“你小子就算是當了武者,又能有多少氣力?這些兵刃全部熔掉,足夠打一口二百斤的大刀了。你使得動?” “二百斤?這些刀加起來超過五百斤,我本以為能打一把三百斤的大刀的。” 蘇言有點兒小失望,二百斤還是輕了,三百斤差不多。 畢竟他以後的氣力還會增長,得為以後做好打算,一把重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價格可是不菲,輕易換不起啊! “二百斤還嫌輕?你小子有多大的氣力?” 馮鐵匠顯然不信,畢竟也不是第一次給武者打造兵器,高品境的高手沒見過,但是八九品的武者還是見過的。 蘇言也不明說,而是走上前,“把你的錘子給我!” 馮鐵匠會意,將錘子遞過去。 蘇言接過,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一錘子下去。 隻聽到“當”的一聲響,原本四四方方的鐵塊,被這一錘子便砸扁了一半。 不顧馮鐵匠那驚駭的目光,蘇言跟著又來一錘。 兩錘子下去,鐵塊徹底變成了鐵餅。 “馮叔,你說我使不使得三百斤的刀?” 馮鐵匠愣了足有三息,這才回過神來,“使得!就這份氣力,天生的鐵匠胚子。” 這回輪到蘇言愣了,不過轉念想來,這話沒毛病啊! 何不我自己打造一把大刀呢? “馮叔,從明日起,我來打刀,伱教我如何?” “那這錢……” “照付!” “那明天早點兒來!” …… 告別了馮鐵匠,蘇言匆匆往家趕。 三天兩夜沒回家,還真是想得慌。 “也不知道苒兒有沒有想我?” 蘇言心中暗道。 可剛走進家門前的小巷,他便莫名地有些不安。 空氣之中,似乎彌漫著一股子血腥味兒。 快步奔到家門口兒,蘇言猛地瞪大了雙眼。 房門大開,門口兒竟被人撒了一地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