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兒……苒兒……” 蘇言忽然感到一陣恐慌,瘋一般地沖入院中。 院內也被人潑了血,他又忙從院中奔入房中。 可找了個遍,卻仍舊沒有白苒的蹤影。 “苒兒……苒兒……” 蘇言大喊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出門前還好好的…… 苒兒……苒兒,你在哪兒啊? 蘇言的心緊緊地揪著,他好怕,他真的好怕,他怕再也見不到白苒了,他怕那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是四方賭坊? 我除了得罪了他們,並沒有得罪過其他人。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握緊腰間的銹刀,蘇言狠咬了咬牙,就要沖出門去。 但即將邁過門檻之際,他忽然頓了一下。 忙又返回屋中,仔細查看。 冷靜,要冷靜! 一定有什麼蛛絲馬跡! 深吸了一口氣,他四下仔細查看。 屋內並沒有打鬥的痕跡,門口兒設置的機關也在,說明苒兒並沒有與人搏鬥。 等等! 我剩下的草藥不見了,我的練功服也不見了。 是被苒兒帶走了嗎? 那她會去了哪兒呢? 返回鏢局時,鏢局並沒有任何異常,馬大哥囑咐過鏢局的人時常過來看看,所以至少白天時,應該沒有發生過什麼。 我也交代過宋明等人,讓他們幫忙照料一二…… 蘇言思量了一會兒,然後快步走到院中。 院內被潑了血,應該不是人血,畢竟一個人的出血量不可能這麼大。 而一般會潑血,多是為了報復和警告。 如果苒兒已經被人帶走了的話,何必又要潑血呢? “所以,苒兒現在也許是安全的。那些人沖進來沒有找到她,最後才報復性的在院中和門口兒潑血,以此發泄。” 蘇言漸漸地冷靜了下來,開始思考苒兒現在可能會在哪兒。 “她在這裡沒有親人,唯一的親人就是我。除了我們的小家之外,她較為熟悉的地方,那就是孫伯父家了。難道她去了孫伯父家?” 想到此處,蘇言當即邁腿向外走去。 可剛到門口兒,就聽到有人輕聲呼喊道:“蘇兄!是你嗎?” 一聽此聲,蘇言立刻尋聲看去。 隻見巷尾處探出了一個腦袋,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不過聲音蘇言卻很熟悉。 “宋明?” 一聽真是蘇言,宋明忙走了出來,特意四下張望了一下,才走到跟前。 “你可算回來了,快跟我走!” 宋明行色匆匆,似是在防備什麼。 蘇言見狀,忙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見到我娘子了嗎?” “她沒事兒,在我家呢!先跟我走,路上我再跟你細說!” 蘇言聽言,這才暗鬆了一口氣。 白苒沒出事就好,這比什麼都重要。 足足穿過了兩條巷子,宋明才放下了一些戒備。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家怎麼會被人潑了血?” 聽蘇言問,宋明輕嘆一聲道:“都是倒黴催的!今早我家那口子和你媳婦去街上買米麵,不知怎麼就被幾個小混混給盯上了。你媳婦兒脾氣也真是夠爆的,拿起石頭就是一下子。打得那當首的混混頭破血流。” 蘇言不禁一愣,這說的是我媳婦兒嗎? 我媳婦兒溫順乖巧,脾氣好著呢! “那我娘子有沒有受傷?”蘇言急聲問道。 外城很亂,時常有小混混騷擾良家。 “她倒是沒事兒,可那被打的混混卻不依不饒了。我當時正好經過,以為也就是個地痞潑皮,本想隨便打發了。但哪想到,那混混竟然是幫派中人。” 寒山城內共有三個幫派,虎頭幫,二郎幫還有一個大刀會。 對於這三個幫派,蘇言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們名義上是幫派,而實際上乾得卻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勾當,也多涉及附近縣鎮之間的貨運漕運。 三個幫派之中,都有武者存在,但一般不敢在城內鬧事,至少明麵上安分守己。 “之後呢?” 蘇言追問道。 就算打了個幫派中人又能怎樣? 他是武館的正式弟子,又是鎮遠鏢局的鏢師,這兩個身份對尋常幫派中人還是有一定的震懾力的。 “你媳婦兒打了人,對方自然要賠償。可那孫子竟然獅子大開口,要一百兩銀。不僅如此,還讓你媳婦兒陪他一晚上。” 一聽此言,蘇言眼中寒光畢現。 “那你有沒有向他們說過我的身份?” “說了,可人家壓根兒就不給麵子。我通過關係專門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那個混混並不簡單,他的姐姐是他們幫主的小妾。就是因為這層關係,他才敢不把尋常武者放在眼裡。” 蘇言大概明白了,說到底,就是因為他還沒有入品境,所以即使是武館正式弟子,鎮遠鏢局的鏢師,也無人在意。 可怎麼這種事兒偏偏就讓他給撞上了? 隻是巧合? “是哪個幫派?” “二郎幫!” 蘇言沒有再多問什麼,事情已經足夠清晰了。 “宋兄,多謝了。” “跟我客氣啥,咱們本就是同期,而且都是外城人,理應互相幫扶。本來我還在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明兒個是不是把你媳婦送到鎮遠鏢局去。畢竟我這實力你也知道,不過好在你回來了,事情也就好辦了。” “好辦?怎麼個好辦法?”蘇言皺眉問道。 “鎮遠鏢局在寒山城還是有幾分麵子的,隻要能求得伱們宋鏢頭出麵宴請二郎幫的幫主,到時候再賠些銀子,這事兒不難了。” 說得頗有道理,一般情況下,小弟之間有什麼摩擦,都是老大在飯桌上解決的。 畢竟真的大規模動武,並不符合雙方的利益。 蘇言點了點頭,一副豁然開朗的模樣。 可一抹深深的寒意卻從眼底劃過…… 不多時,二人終於抵達了宋明的家中。 一看到妻子白苒,蘇言忽然一陣心酸。 將白苒緊緊地擁在懷中,他的心才慢慢地暖和起來。 “我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對不起,是我沒有護好你。” 蘇言自責地道。 白苒聽言,輕輕拍了拍蘇言的後背。 雖是無法言語,但蘇言知道她在安慰自己。 “那潑皮有沒有碰到你?” 蘇言輕聲問道。 “碰倒沒有,可扇了妹子一耳光!那臭不要臉的王八蛋!” 宋明的妻子突然插嘴道。 蘇言一聽,忙仔細看了看白苒的小臉,粉嫩的右臉上果然有些不甚明顯的淤青。 “嗯……” 白苒連忙搖頭,似想否認。 可又哪裡掩飾得住呢? 蘇言的心再次冷了下來,抬頭看了眼墨一般的夜空。 月黑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