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八章倒黴 出了包間的於正,先去了前臺,問了問包房裡的消費情況,又給點了一盤蝦滑,一盤海蠣子,然後結清了賬單,並請飯店的服務員,在送新菜進去的時候,順便給鍋子添些水。 走出飯店的於正,被冷風一吹,竟覺得腦門一輕,瞬間有卸去一條緊箍圈的感覺,腦子也變得清醒,再也不是那種昏沉沉的感覺,剛才在包房裡麵,呆的太壓抑了,要不說無形的裝那啥,最為致命,現在,傷了他們仨,也反傷了自己,弄的自己恨不能逃之夭夭,跑的遠遠的,剛才的氣氛,屬實太尷尬了。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可也不怪我啊,我沒想裝啊,主要是他們想跟我裝,結果被反殺。嘿嘿,就問華城這一塊的,扮豬吃老虎,還有誰? 於正打車歡天喜地的回了龍翰南園不提,這包房裡坐著的老哥仨,可就在於正走了後,愈發的沉悶。 三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想說話,而且好像還都覺得,不光是因為沒有心情,自身也是沒有力氣說話。 三個人也沒再喝酒,眼睛都開始迷離,除了三哥還斜靠著椅子坐的住,老二和老五兩人都已經像沒了骨頭,軟趴趴的趴在了桌子上,頭頂著蘸料的碗碟,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的開開合合。 過了大概有五六分鐘的樣子,服務員端著托盤過來給上新菜,因為還要給鍋子裡添水,她推開了包房門,就沒有帶上,將蝦滑和海蠣子擺好,又轉身出去拎壺,等她拎著壺回來,給鍋子添水的時候,趴著的兩人有了力氣,坐正了身體, 這時,三哥問了服務員一句, “服務員,我沒要蝦滑和海蠣子啊,” “是剛才出去的先生給你們點的,他還把賬結了,” 三哥看了看老二和老五,嘆了口氣, “我們老六是真變了,連結賬都搶了。” “老三,咱們還喝嗎?我咋覺得我不行了呢?頭暈的厲害。” “是啊,老三。我也暈,要不咱們散了吧。” “行,散就散。等哪天的,再聚。” 三人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穿好外套一起走出了包房,其趔趄的樣子,都讓老板十分擔心,他真怕這三位,一個忍不住吐在他的酒店大堂裡,來一個現場直播。 三人都是要回一個方向,打了同一個車。 坐在車上,老五反復的說, “咱們今天喝到假酒了?我咋這麼暈啊?” “是呢,我也暈。照說不應該啊,咱們平時都喝它三四杯的手,今天才兩杯,也不至於啊。” “我不但暈,我還頭疼。” 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互相嘀嘀咕咕的尋找原因,出租車司機在一邊忍不住了,他插話道, “你們是不是吃的火鍋?涮肉來著吧?” “對啊。” “那你們別找原因了,你們是一氧化碳中毒,趕緊去醫院吸氧吧,我這段時間,拉過兩夥它家出來的客人,都是吃完涮肉吃迷糊的,要不我也不知道,第二夥那倆人裡有醫生,直接下的診斷。” 三人被司機說的驚住了,本著寧殺錯別放過的原則,還是趕緊去醫院吧,出租車也沒掉頭,還是進市區的方向,直接開到市第一醫院,去了急診科。 也算是來的及時,再說也是機緣巧合的中毒不深,於正提前出去,對包房提的新要求,特別是讓服務員來添水,在最要命的時候,及時開門通風換氣,絕對是救了三人一命。 經過吸氧,三人的癥狀很快就得到緩解,經最後檢查,也不需要留院觀察,不到晚上六點,就都各自回家了。 十幾天後,三人又匯聚了,因為上午是麵試,老二,老五和老三的麵試比率分別是麵試七人錄取五人,麵試五人錄取五人,麵試四人,錄取五人。是的,你沒看錯,就是來麵試的人,比錄取的名額都少,也就是說,有符合麵試要求的人,也放棄了這百分百的錄取率,一定是還有更高的追求。 三人一番比對研討,覺得都穩了。唯一有點兒問題的老二,他的錄取人數比麵試人數少,可他的筆試成績是第三,怎麼著也有抗風險的區間,屬於問題不大的範疇,至於老五和老三,那就是三個手指撿田螺,手拿把掐了。 這一次,三人都不想找於正了,上一次找於正嘚瑟的後果太嚴重了,今天說什麼也不想見他,老二率先出了主意, “咱們仨找個地方慶祝慶祝,這回別找火鍋了,” 老五立刻同意, “我看行,咱們就特色菜,也別大店,小館子味道更好。” 老三見他倆都想聚一聚,也沒有反對,就問, “那你說去哪兒?” “我家小區外頭,有個圍田風味小吃,咱們去它家吃。” “行,走吧。” 三人打車來到圍田風味小吃,這是家經營圍田市風味的小吃部,坐落在小區門市房的底商,總共有近280平米的麵積,分上下兩層,二樓,被老板隔出了三個包廂,一樓是廚房和五張四人的散臺。 三個人現在一聽包廂就害怕,一聽老板介紹二樓是包廂,就乾脆沒上去,直接在一樓挑了個散臺坐下。 三人坐定之後,老二還嘴不老實, “咱們今天說啥也不找老六了,這家夥太邪門,上次給咱們仨好懸沒給送走,完了讓喝酒也不喝,假假掰掰的,” “二哥,也別那麼說,人家可臨走臨走還把單買了,挺講究的,要是以後都他買單,他不喝酒我也原諒他了。” 老五在一邊說了句大實話。 老三嘆了一口氣, “不找也行。關鍵是找了也未必來啊,我算看出來了,他現在跟咱們不一樣了,不是船院的那時候了。你們沒發現嗎?現在的於正,是不是瞅著比咱們廠長走道都帶派?那臉上的笑模樣,說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是不是特合適?他現在,絕對的有底氣。” “是啊,三哥,你說他哪來的底氣呢?” “錢唄。一定是有錢了,沒聽那句話嗎?錢是男人膽,老六百分百的,是兜裡有錢了,要不然不能那麼傲。你們都知道,在船院時,他是咋笑的,現在,你看,他都咋笑?” “對,對,老三你說的絕對有門兒!我看他現在的笑,那是我爺當年看我時的笑,這小子,擱這兒裝慈祥呢,拿咱們當晚輩看,” “哈哈哈,二哥,是你說的啊,可不是我說的,你要說他拿你當孫子看,我可不認。” “滾蛋!你以為你躲過去了,他看你也是一樣的。那就是看孫子一樣。” “行了,別瞎扯了,點菜,點菜。咱們還得該慶祝慶祝啊,別扯用不著的。” 老三及時的製止了一場關於於正的討論,雖然他的心裡也生出了同樣的看法,就是覺得於正現在的笑容,在笑容的背後,多了一些東西,是居高臨下?是慈祥親切?是寬容淡然?唉,算了,以後,要改變對他的看法了,再也不能用船院時的老眼光。 老五來過幾次,所以這次是他點菜的,點了炸泥鰍,油燜鯽魚,紅燒鯉魚,鯰魚燉茄子,又要了九隻河蟹。都是圍田市的沿海灘塗蘆葦灘的特產。三個人也沒攀酒,一人一瓶350毫升的白酒,連杯子都沒用,直接對口喝的。 這次的喝酒感覺很好,散場時,三人頭腦清醒,意識清晰,也沒有昏沉沉也沒有迷糊糊,甚至都有些興奮,要不是三家都來電話詢問麵試結果,三人回答馬上回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三人很可能會進行下一場聚會,去唱歌,去嘶喊,用麥克風來驅散酒氣。 在中午十二點半,三人就分頭散開,各回了各家。 晚上七點開始,三人分別在自家演示了一遍獨幕話劇,《我和廁所有個約會》,走馬燈似的去上廁所,到了九點,三人中的每一個,都去了十次廁所不止。 老三正在馬桶上坐著呢,老五的電話打來了, “三哥,我剛給二哥打完電話,你咋樣?拉肚子沒有?” “別提了,現在就坐著呢。這一晚上都十多次了。” “三哥,太邪門了,你說咱們仨咋這麼倒黴呢?” “老五,啥也別說了,我算看明白了,以後咱們仨去上班的時候,也別再慶祝了,到時候,說不定還啥破事等著咱們。咱們就低調再低調。” “三哥,我合計了,以後再聚會,一定得喊著老六,不然,肯定出事。他是特殊體質,命硬啊,咱們得跟他貼緊一點兒。” “你說的對。以後咱們再聚會,沒有他參加,就取消。” 放下電話,老三陷入了沉思。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也可以仔細的復盤了,第一次吃涮肉那回,要不是於正提前離店出去結賬,又給包房要了新菜,提了添水的要求。服務員在一時半會的。絕對不會進包房打擾的,現在想起來,就當時三人那迷迷糊糊的現狀,如果服務員十分鐘內不進來,包房不給通風換氣,後果絕對不可想象。 老三極力克製了給於正打電話的念頭,隻是在心裡想了好幾遍: 於正這小子,現在在忙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