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申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那時薑黎就喊自己蕭哥哥,而且對自己很好奇的樣子,原來原因在這裡。這樣一想,要是蕭良和薑起鋒沒有發生矛盾的話,或許他們現在會是非常熟悉的關係。 進了屋後,在沙發上隨便坐。 蕭申在泡茶,薑黎就坐在他旁邊看著他手上的動作,不時出聲提醒一句:小心燙。 他對自己的過度關心,讓蕭申產生了憂慮,這小姑娘該不會是把指腹為婚的事當真了吧,蕭申偷偷看她一眼,她正在跟田文秀說話,文文靜靜的。 說說笑笑的坐了一下午,基本都是她們在說話,蕭申更像個乾雜活的,一直負責泡茶。田文秀拿了一本斑駁的相冊給他們看。上麵有一張他們的合照,那時候他們都很年輕,也都笑得很開心,成雙成對的。三個男生蹲在前麵,中間是薑起鋒,左邊是羅傑英右邊是蕭良,他們都勾著薑起鋒的肩膀。蕭良身後站著田文秀,另外兩個女的,蕭申沒見過。 薑黎指著薑起鋒身後的說,這是她母親。至於最左邊那個,田文秀卻沒有去提起。裡麵還有許多他們的照片。 看完後,田文秀又換了一本,都是蕭申小時候的照片,從小到大。 薑黎看著笑道:“以前我爸跟我說蕭哥哥的時候,我總是想,他會是什麼樣的,跟我想的差不多。” 蕭申小時候長得挺好的,不過長大後卻讓田文秀頻頻搖頭嘆息。 長歪了。 “他那時候又好看又可愛,現在不行了,現在看到他就想把他趕出去。” 聽得薑黎捂著嘴笑。 這就是田文秀,親媽。哎… 晚上吃完飯,他們又去公園逛了一圈,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蕭申照常上班。 馮文智因為剛來,乾的事又比較雜,看起來挺忙的,有許多東西要熟悉,不過看得出來他很有激情,跑前跑後的總是一臉笑容,林開疆給他開的工資可不低,一個月有八千塊。 反而是蕭申這段時間沒什麼事做,他想找馮文智,見他這樣又隻能算了,隻能回自己辦公室繼續擺爛。 剛坐一會,薑黎給他發信息。 “你去哪了?” “上班啊。” “哦,我能去你上班的地方嗎?” 蕭申想了想,權衡了利弊,發現沒有弊,就回了句:“行啊。”隨後給她發了定位。 薑黎雖然是富家女,基本的生活自理水平還是有的,隻是到了公司樓下,需要蕭申下樓去接他。 她站在大廳裡,朝著電梯口巴巴的看,偶爾蹙眉嘟囔一句:怎麼這麼慢。看到蕭申出來就笑著沖過來。 “蕭哥哥。”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引人側目。大概路過的人都把他們當成情侶了,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蕭申連忙將她迎進電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來到十一樓,一進門,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他們都是見過林敏的,為薑黎的出現感到震驚,似乎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故事正在發生。 “看什麼看!”蕭申目光不善的朝他們喊。 眾人更加震驚,腦中正在腦補一個真相:一向和善的師哥因為秘密被發現而惱羞成怒。 “他們為什麼都叫你師哥啊?” “我師傅隻有我一個親傳弟子,他們都是記名的。” 薑黎一愣,聽不懂,還是應了一聲:“哦。” 一進門,她就迎著光趴在窗口看了好久。陽光穿過她的發梢,照在她紫色的連衣裙上,照亮她裸露在外的皮膚,看起來就像一顆閃閃發光的紫色寶石。沒一會,又在旁邊的搖椅上坐下來搖了搖。 突然站了起來:“我們拍張照好不好。” 她把手機放在茶幾上,找了個東西架著,又幫蕭申調整位置,隨後看了看,跑了回來。他們肩並肩站著,都站得很整齊,沒有什麼特別的姿勢,手機哢哢的響了幾聲,照片就拍好了。 她拿起來看了下,又給蕭申看,她笑起來很美,蕭申也是淡淡的笑著,隻是看起來有些別扭,好像有些呆。 但是薑黎卻很滿意。 她笑著說:“以後能不能給我寫首歌。” 蕭申又點了點頭,隻是還沒想好適合哪一首,思考著。 她說:“不急,以後想好了再寫。”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薑起鋒和蕭良回來了。 蕭申叼著煙,站在陽臺上,屋裡的人正在各自感傷,蕭申依然不知道他們的故事,也沒去問,隻知道羅傑英的死,薑起鋒有不可推脫的責任,逃避多年不敢麵對。雖然已經得到了羅傑英母親的原諒,但他依然深陷悔愧之中,他不知道該如何彌補,隻能在花錢的地方下功夫。 他和蕭良的關係似乎緩和了許多,但是破鏡難圓,兩個分別多年的人心中還是多了一層隔閡,就算蕭良原諒了他,可是經過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回到當初那般呢?這大概也是一種無奈吧,明明兩人都有這個想法,卻始終有一層無形的阻礙。 不過這一次,蕭良沒有再阻攔蕭申拿那張金卡。 沒有呆多久,他們就準備回神都了。蕭申一家去機場送他們。 薑黎很不舍,拉著蕭申的手說:記得要去洛城找她。他看得出來,薑黎對他有莫名的情愫,但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如果真的的話那就有點狗血了。但是嚴格說起來的話,他們從第一次見麵起,薑黎對他的態度就讓人感覺怪怪的。 為了安撫她,蕭申點頭答應著。 飛機斜斜的穿進了雲層,很快就消失不見。 很快,沈月亭參加的那個節目開播了,一首時間都去哪了聽哭了許多人,這首原本不被林開疆看好的歌,登榜即霸榜。差點一腳把還在榜單第一的牧馬城市踢下來。 精忠報國雖然是公認的好,但下載量卻沒它們那麼恐怖。 “這個沈月亭是要原地起飛嗎…兩個月兩首歌,榜單的第一第二都是他。”音樂論壇裡針對沈月亭討論了起來。 “不好聽嗎?你們就說應不應該第一第二。” “媽的,兩首歌,老子哭了兩次,這男人比女人還會騙眼淚。還叫什麼月亭,我看叫月來算了。” “不可否認他唱得好,可大家沒注意到嗎?時間都去哪了也是師哥的作品,不信自己看詞曲,還有那首精忠報國。” 時間都去哪了還好說,可是一提精忠報國,許多人都不信了,連忙回頭去查,結果都被嚇了一跳。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聽歌的人大部分是不關注詞曲作者是誰的,他們隻負責聽,但蕭申本身還是個網紅,也是有喜歡他的人的。這些人總想著幫他們的愛豆加重一點影響力。 甚至有人發起了投票。 師哥這幾首歌是不是給誰唱誰就會紅,答案隻有兩個,是/不是。參與投票的人雖然隻有一千多,但投了是的卻有八百多。 當然,這些都隻是小插曲,最高興的莫過於林開疆,這首歌的紅火不再僅僅是能掙到錢這麼簡單,也讓他在招兵買馬的時候容易了許多,因為這證明著冬無雪不再是一家搖搖欲墜的公司。他趁機擴大了創作團隊,又拉攏了幾名歌手。 沈月亭倒還好,現在已經算是有點名氣,隻要運營的好,紅是必然的事。可身為當初兩名歌手之一的劉欣彤卻還籍籍無名,甚至還沒發歌出道。林開疆其實也上心,他已經在幫忙找歌了,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歌曲。 轉眼間到了四妹開學的日子,第一個星期五晚上,蕭申他們又聚到了馮文智家。本來還有些擔心她在學校裡的情況,不過聽她說老師和同學們都對她很好就放心了。 趁著明天不用上學,就想著晚上帶她去走走。 夜幕降臨之後,伏龍河邊總是擠滿了人,靠著欄桿吹著涼爽的江風,也是這一帶居民的享受。不過現在多了許多外來遊客,自然而然的也多了許多叫賣的攤販,還有一些流浪歌手會在這裡唱歌,賺一點生活費。 楊明安跑去買了一袋冰淇淋,他們人手一個,隨後便靠著欄桿聊天,幾個女孩子吃完後又跑到一邊拍照,隻要帶了玩字,她們總少不得要做這種事。也開始教四妹怎麼擺姿勢怎麼找角度。 而他們幾個卻突然聊起歌來,說著誰誰誰唱歌好聽。不過這種話題一旦過了楊明安的嘴,他總是會突然評價起歌手的外貌:“這個歌手不好看。” 說著說著,楊明安突然道:“小申上次在醫院給四妹唱的什麼歌來著?挺好聽的,是自己寫的吧?” “天使的翅膀。”馮文智說,醫院裡的事他記得特別清楚。 蕭申也點點頭:“對啊,怎麼?” “那歌挺好的啊,你讓四妹去唱啊,搞不好還能掙點錢呢。” 蕭申一拍手:“對啊,怎麼忘了這個,不過得找人教教四妹唱歌。” “田姨啊,這不是現成的。我看她可疼四妹了。”楊明安又說。 “行,我回去跟我媽說下,她同意的話明天就把四妹送我家去。” 正說著話,一名臭烘烘的流浪漢從他們身前走過,不知道是想看看地上有沒有錢,還是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低著頭。卻機緣巧合的在走過時朝蕭申他們瞥了一眼。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那一眼他停住了,雖然隻是停了短短的一秒,卻讓蕭申也跟著愣住了。 “戴宇傑?”蕭申下意識的喊出他的名字。 那流浪漢的腳步突然加快了,有些慌亂,在逃離蕭申視線的過程中還撞到了一個中年,他一邊說對不起又一邊迅速的遠離。 蕭申追了幾步就停下了,隻是遠遠看著他慌亂又逐漸遠去的身影。在他的記憶中,戴宇傑是個富二代,很大方,以前蕭申到處參加比賽時經常遇見他,都是他請客。 為人開朗樂觀,唱歌也比蕭申好,隻是同樣難以晉級。帶給蕭申些許安慰的時候也讓蕭申疑惑晉級的線到底在哪。 “你認識他?”楊明安問。 “嗯。”蕭申點頭:“以前參加歌唱比賽時認識的朋友,不知怎麼會鬧成這樣。” 說話間戴宇傑的身影已經拐進了一條巷子。 “他不想讓人認出他,這是他最後的尊嚴了。”林義說:“你要是想找他,我回去幫你查查。” “算了。”蕭申搖了搖頭。對戴宇傑來說,或許此時此刻被蕭申認出來,才是對他最後一絲尊嚴最大的打擊。 而此時的戴宇傑正蹲在巷子的角落裡靠著墻哭著,不知道哭了多久,他才重新站起來。要是以前碰到蕭申,他一定會熱情的上去打招呼,因為他們都是對音樂充滿熱情的人。 但現在不能了,他隻能躲,他不想讓任何認識他的人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 起來後,他迅速逃離了這片城市的核心地帶,漫無目的又目標明確的朝著郊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