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光音樂培訓中心琴房間裡,一位學員正在彈奏著考試曲目。 評審席裡東恒漫不經心地聽著學員的演奏,這孩子彈得很流暢也很熟練準確,但僅此而已,也隻是混個考級證書的水平,音律的美感在他機械式的復刻下顯得毫無生機。 很快,東恒隨手在考核表的最後一欄寫上了“合格”兩個,然後揮手示意下一位考生進來。 總算是結束了上午的活,東恒伸著懶腰走出琴房,準備去買點東西充饑。他剛想掏錢,差點忘了自己是個巫師,然後從口袋裡掏出個皮夾子,隨後翻開掏出裡頭的半隻叫花雞,趁熱找了個角落吃起來。 正吃著他看到一個年輕人被前臺推搡著出了大門。音樂培訓機構時常有人在演奏各種樂器,而旋律在懂幻音術的巫師眼中是有形狀的,這些旋律會形成各種音符,然後在空間內不斷反彈,而東恒恰好就是這個領域的專家。 正奇怪著年輕人為什麼被趕出去,他突然看到幾個來自不同樂器的音符在那名年輕人身上形成了規則的形狀和節奏,顯然這是名同行。 可是這裡是塵界,一般來說這兒是不應該有巫師的,而且是幻音巫師這種稀缺的品種。出於好奇,東恒跟了出去。 “你好,我叫東恒。”東恒把剩下的綠豆酥送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手上,“怎麼這麼餓啊。” 方平望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麵孔,頓時百感交集。老師,我好想你,我們也有三四年沒見了。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您。 方平心裡想著,腦海裡閃過一幕幕和東老師往日的時光,想起了他第一次學琴被老師嚇哭然後又被老師哄樂的情景,這讓他眼睛微微濕潤了。 “老師,我叫方…馮兵。”方平接過噴香的綠豆酥,差點忘記出門在外不能報大名的江湖規矩,更何況這還是在時空旅行。 “你怎麼被趕出來了,小馮?” “我隻是想找個工作混口飯吃,可他們隻看文憑,連給我展示的機會也不給。” “你覺得自己很有實力且足夠在這兒任教?” “當然。”方平扶了扶平光鏡。 “這樣,那我有個去處給你,不過麼…” “不過什麼?”方平問。 “你吃飽了麼?”東恒裂開嘴邪笑著問道。 “飽了。” “哦。” 隨後一束簡短的綠色光球在方平麵門炸開,將他瞬間擊暈過去。 房間裡,莫莉雨從合著的英語書中翻出一個隨身聽,戴上耳機點擊播放。 音樂瞬間充盈了莫莉雨的世界,她就肆意地讓音符在她心間跳動。每天晚上回到房間的這一切是支撐她麵對明天的動力來源。 “我想學音樂。”莫莉雨鼓起勇氣說道。 “吃飯都吃不夠,學個屁。”莫丘斜躺在沙發上咕噥道。 這是小雨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向家人表達自己對音樂的興趣。她聽著歌開始在習題冊上寫著今晚的作業,臺燈的白光照在冊子上把她的臉映得很白,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皮膚很好。 平時這些糟心事已經夠她煩的了,實在無暇去自我欣賞自己的美貌。 每次放學路上都會路過一家琴行,裡麵無時無刻不被音樂聲環繞。每當小雨沉浸在音樂中,短暫的空白總算能讓她從透不過氣來的生活中得以有所歇息。想起來那家琴行好像叫低調琴行。 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已經在習題冊上畫了架鋼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趕忙用橡皮擦掉。沒有人告訴過她她很有畫畫的天賦。 方平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心說老師這老冬瓜年輕的時候也這麼狗喜歡搞偷襲這套嗎。 “醒啦。”東恒饒有趣味地看著方平。 方平很快發現自己被束縛咒固定在椅子上,自己正置身於一間狹窄的房間裡。 “說吧,來找我乾嘛?”東恒說道。 找你?方平心說這老東西這麼就這麼普信。 “我不是來找你的。”方平表現的很驚恐,“你要乾什麼?” “最近這陣子覬覦我那本寶典的人還挺多的,你這修為還真排不上號。”他頓了頓,“要是不說麼我就隻能在這兒把你困到死了。” 困到死?我隻是來查東西的,如果真死在這兒不是大冤種嗎?方平此刻大腦飛速運轉,按老師那個瘋瘋癲癲的個性,要是真在這兒殺個人他未必做不出來。 方平用眼神瀏覽著這個房間的概貌,似乎感到一絲熟悉。這好像是小時候捉迷藏常去的地方,位於塵界的低調琴行分行的地下室。 記得小時候來這兒躲的時候還經常喜歡坐這把椅子…難道真要這麼狗血地死在這兒嗎。 或者說還可以全盤托出…可是這能讓人信麼?要知道時空穿越隻存在於傳說中,自己這點修為就輕鬆做到了,隻會讓老師以為自己一心求死… 方平趕忙轉動平日忽悠女孩的腦子,然後認真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我其實是來找方銳的。” 方銳是方平的父親,不管會不會死在這兒,這都是他了解父親的最後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