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感到譚之河的手搭在肩上,無形中中似乎增加了千斤的壓力,他抬頭看向了譚之河,等待他開口。 “當年洪界和塵界被打通之後,由於戰火,人們對於力量的可望達到了頂峰。那塊碎片是上古時期的物件,這個給了所有人一個靈感……” “去探尋古族的秘密嗎?”方平問。 “是的,上古時期的修煉體係與之後的不太一樣。上古時期先祖們的理念是活下去,因此修煉手法會更加野蠻、殘暴,對於修煉也會更加不惜代價,而這也促進了一係列高深術法體係的誕生的發展,這些悟出高階術法的人家立刻成長了,形成了一個個龐大的家族,也就是現在所謂的古族。”說到這,譚之河有些神傷地嘆了口氣。 良久,方平問道:“這個古術…和洪界與塵界應該有什麼聯係吧?” “是的。”譚之河回答得很快,但立刻又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說道:“古術的修煉應該是和那塊次元碎片有關,而古術由於其各種倒亂天罡的力量,為各種勢力覬覦。” 古術,古族,一下子接觸這些傳說中的概念,方平有些接受不了,不過他還是安靜地聽著。 “為了不讓古術流落到世間造成更多的麻煩,古族的首領們達成共識,開始清理門戶,把那些懂得家族密術的外族人紛紛抹殺,當時已經有部分魔法修煉方法流落到塵界,其中便包含了一小部分古術,因此當時古族還派人去塵界進行了清洗工作在洪界歷史上這被稱為“大清掃”。從此將古術封存,隻允許少部分人修煉並守護下去,以便在未來應對不時之需。” “古族派人去塵界殺普通人?這是人乾出來的事?”方平震驚地問,“如果古術真是害人的東西還守護什麼,毀滅了得了。” “那也是逼不得已,在大局觀念下,必須要犧牲一部分人……”譚之河嘆著氣說道,“古族接觸到的層麵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因此古術有存在並傳承的必要。” 聽到這兒,方平感受了一種無奈的憤怒,忍不住回道:“古族就配高高在上麼,不過是一群自以為是的老古董罷了,以大局觀自居,哼哼,說得跟真的似的。” 聽到方平罵古族,譚之河突然變得很激動,有些歇斯底裡:“你…你…你怎麼敢這樣說…這豈是你等小輩可輕言的!” “好吧,我不說了,聽著就煩,你再不說找我到底什麼事我可走了,雖然你很厲害,但如果就因為我這麼一個小輩說話不好聽就把我囚禁了,也太小心眼是吧,配不上你們高尚的古族身份吧。” 方平從譚之河的話中已經推測出譚氏一脈應該就是古族的分支之一,而他應該就是作為其中一個古術的守護者,因此想要破他防,就得對癥下藥,省得他老是故弄玄虛,講些洗腦式的話。 譚之河盯著方平,顯然是沒想到方平能這麼快想清楚當下的情況,並且敢這麼對古族不敬。畢竟方平從小並不生活在洪界,沒有經過洪界歷史的耳濡目染,對於古族和古術其實並沒有太大感冒。 “好…好,年輕人,你很有膽量,也很有智慧。我譚之河正是山陰族的傳承人,也是夢遊術的守護者。”譚之河平復了情緒,再次回到先前的氣勢,對方平說道。 “夢遊術?”方平問。 “夢遊術可以穿越一切時空,是古術中最邪性的一種。” “那為什麼要叫夢遊?”方平不解,“到底有幾種古術?” 如果說夢遊術能穿越時空,那麼自己能回到過去一定和這個夢遊術有關。那麼小雨小時候能穿梭到不同的時空也一定是因為繼承了這個夢遊術。 “這些問題需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才能告訴你一切。” “什麼條件?” “吾明公爵隻是一念便從英雄變成了惡魔,學會做選擇很重要,所以…”譚之河看向方平,“…年輕人,你的選擇是什麼,你願意成為我的繼承人,繼續守護這個古術嗎?” “什麼?”方平剛剛想通一點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的問懵了,“我繼承你?前輩,你既然能穿越時空而且能看到那麼多東西應該知道,我的修為是什麼水平,找我守護你這不等於是把古術拱手讓人,而且你說了懂你們族內密術的外族人都被抹殺了,您這是想讓我被追殺嗎?” 譚之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個選擇很重要,經過反復推演,找你做繼承人是最優解,也是唯一解。” “是解什麼?” “一場危機,一場即將發生的危機。而你,是這場危機的重要一環。” “我…究竟有什麼獨特的地方,如果是因為幻音術,你可以找我老師東恒啊,他比我厲害多了。”方平說道。他實在是沒想到譚之河會整這出,自己隻是來查父親和老師當年發生的事情,並不想過多陷入其中。 “東恒他們不行,他們自顧不暇,這盤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已經登場的、尚未登場的棋子,他們都注定要往自己的方向上走。” “這盤棋?您算計了多少人?” “所有人,所有應該出現的人,所有對整件事情有影響的人。”譚之河很激動地說,“方平,你很重要,我不能告訴應該怎麼走,因為隻有你能決定自己怎麼走,我不是執棋人。” 方平冷靜了一會,說道:“您想讓棋子自己走?” 譚之河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道:“你的選擇是什麼?” 方平看向他,想了許久,一字一句地說:“告訴我危機是什麼。” “危機是一係列事件的堆疊,是毀滅,也是重生,或許能換來生機,也或許終歸於沉寂…你需要做出選擇。成為我的繼承人吧年輕人。” “您是想做袁天罡和李淳風推演天下嗎?不過抱歉,我這人不喜歡湊熱鬧,更不想做別人的棋子。隻想自掃門前雪。告辭。” 說罷方平便起身走向臥房門,在他推開門的那一瞬他感受到了無盡地壓力,這讓他難以呼吸,但他還是咬緊牙關催動幻音術,硬扛著走出了門。 譚之河並沒有再阻撓,隻是遠遠地望著方平的背影,若有所思,喃喃道:“隻有自己能決定怎麼走…” …… 天已經黑透了,走在回去的路上,方平心中無味雜陳,他確實很想知道一切的答案,究竟是誰誘導他回到20年前,父親和老師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又或許能做些什麼來阻止一切的發生。譚老爺子似乎知道所有,可是要想知道謎團的真相,就必須要卷入下一個漩渦,方平知道許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力能撼動的,如果真的卷入其中,迎來的或許隻是更多的遺憾與未解之謎。 可是…自己真的能做到放任自己父親的死活不管嗎?當年自己才剛滿月,父親便離開了,八年後母親也因病去世,隻有舅舅褚彬把自己拉扯大,而對當年的事情他更是閉口不談,如今真相就在眼前,自己真的能理智地放過嗎? “想什麼呢,大半天了?”一個清脆銀鈴的聲音打斷了方平的思緒。 望著小雨甜美的笑容,方平突然無名火起,一把拽著她的手就按到路邊的墻上,低沉地問:“你明明知道一切,卻還要陪我演戲,很好玩嗎?很好笑嗎!” 也許是用力過猛,又或許是小雨實在是太輕,方平一個失去平衡貼向了小雨的臉。那一刻,二人四目相對,嘴唇隻有不到一公分的間隔。近到似乎能聽到對麵的心跳。 望著對麵水靈靈的大眼睛,方平感覺自己快要…不對,老子現在應該生氣。總算是有了點理智,方平竭力端住情緒,怒聲道:“回答我!” 這是方平第一次對小雨發火,他不知道自己的樣子是否嚇人,他隻看到那雙大眼睛滲出了幾滴眼淚。 “我…我沒有。”小雨倔強地把眼淚收回去,咬著牙說道,“我真的從來都沒有騙過你。” “那你告訴我,你爺爺和你…”方平情緒上頭,突然語塞,不知道自己要問什麼,轉而說,“你都知道些什麼,不許對我有任何隱瞞,我是幻音術師,能讀心!” 但見小雨冷靜地看著方平,開口道:“我從來都沒有任何隱瞞,我知道的比你多不了。” 方平還想說什麼,突然感覺小雨背後的方向好像出現了兩個在高速移動的人影。方平立刻極力感受對方的氣息,似乎來者不善,血腥味越來越重,來不及細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他拉起小雨的手就往反方向跑去。 躲到一旁的古建築後,小雨有些驚恐,輕聲問方平怎麼了。 “好像有人朝我們這邊過來了。”方平回答。說著,他凝聚精神,感知周圍的一切。他這回可以肯定,那兩個人是沖自己這邊來的。 方平由於長期修煉幻音術,雖然身手不濟,但他的感知力是遠超常人的,因此他能夠清洗地判斷出二人的方位。 現在路程已經過半,跑回譚之河的老宅子已經不太可能,如果正麵硬剛,自己大傷未愈,估計夠嗆。 如今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盡一切可能跑。 …… 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混雜著高頻的腳步聲,似乎街上的一切都被懸了起來。 方平緊緊拉著小雨的手,而小雨也用力攥著方平的手。 方平時不時用餘光掃身後的黑影。他們速度很快,離自己已經越來越近,而且是在身邊建築上奔跑,可以完全無視交通狀況。 黑影把方平他們逼向了人員稀疏的一角。 方平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緊隨其後的兩人,沒有過多猶豫,發動哨箭,飛射向對麵…… …… 血水流淌進方平的嘴裡,血腥味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竭盡全力拉起一旁的小雨,往一旁空出來的身位跑去。 …… 還有不到兩百米就會到琴行,疲憊逐漸吞噬方平的意識,堅持住…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麼倒下。 一步,兩步,方平緊緊拉著小雨的手,琴行就在眼前了,無論有什麼危險,到了那裡就安全了。